书名：和前男友谈恋爱[快穿] 作者：江楼橘柚 文案： 恋爱小甜饼。 死神：别让男主黑化到100% 温如：可是为什么一见面黑化值就20% 死神：这个要问你啊 温如：？？？ 总裁夫人x总裁下属 √ 病弱少女x电竞king成神之前（校园写ing 1.男主同一个，1v1 2.女主都是穿自己，恋爱游戏重新读档通关 3.苏爽狗血偶有三角修罗场，慎入 4.黏糊糊的小甜饼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甜文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如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技术大佬（1） 温如路过秘书室时，众人起身打招呼，欲言又止。 “夫人……” 秘书小曹匆忙站出来，想要说些什么。温如面色平静，侧眸看向总裁办公室，着灰色披肩的女人随性翘腿坐在沙发上，远远便能觑见她妩媚的深栗色长卷发和半抹红唇，坐在办公桌前的俊美男人同她说话，频频弯唇，聊地十分愉快。 温如想，他从来没同她这样开心放松地交谈过。 不过她也不在乎。 那男人是她的丈夫，陆绍言。 有名无实，假面夫妻罢了。只是她平日表面功夫做得还算妥帖，别人没怎么怀疑，弄得这会儿秘书室众人比温如本人还尴尬紧张。 那大小姐来的时候，可张扬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同总裁才是男女朋友呢。但两人确实关系亲近，是大学同学，多年好友，家境也相当。 温如仿佛未看穿般，回头微微一笑：“看来还在忙，我又得蹭会儿你们办公室了。” 秘书室众人顿时跟刚从洞里钻出来的猫鼬似地一个激灵，纷纷四窜行动，挪椅子的，泡咖啡的，忙说“没事夫人您尽管蹭”。 温如过去偶尔会来公司给陆绍言送点吃的，或者接他下班回陆家跟公公婆婆吃饭，有时候要等，她就待秘书室，久而久之，就跟秘书室的员工混熟了，也偶尔请个奶茶甜点之类的，彼此间关系还算不错。 在公司众人眼里，她和陆绍言大概算是举案齐眉，般配的一对。 如今――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裁办公室的门未关紧，开了条小缝，明媚清脆的笑声散出，甚至能让人想象到它是如何从那红唇中柔滑溢出的。 笑声一响，秘书室瞬间陷入尴尬的氛围。 “夫人，咖啡。”秘书小曹小心翼翼地把咖啡端过来。秘书室他最大，对陆绍言了解最多，知道夫妻间的小秘密，但不管两人私下如何，对外，温如就是陆夫人，旁人眼里亲近的夫妻，有人出来砸陆夫人的招牌，惹来看笑话的，说三道四的，总归不好。 小曹他本人还是倾向温如的。 “谢谢，你们最近还在忙吗？”温如接过咖啡，也不提办公室里的女人，随口问起别的。她是真不在意，才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呢，该装傻就装傻。 “这几天刚闲下点，我们正商量出去聚个餐。” “定好哪个餐厅了吗？” “还没呢。”秘书莉娜凑过来，一脸要聊八卦的神秘笑容，“我们打算跟技术那边一块，他们刚空降了个技术总监，公司从国外挖回来的，据说可牛了。关键是！” 莉娜停顿几秒，吊足了胃口，才说：“年轻，才26岁！不仅年轻还长得帅，他刚来上班那几天，技术那边不知道路过多少人，我们普遍认为，周总监的颜值可以排到我们公司前三，我这还有照片呢――” “咳咳咳！”小曹在旁边使劲掩嘴咳嗽，收着点莉娜，你以为夫人是你闺蜜小姐妹啊，别说得这么激动还抑扬顿挫好吗？ 这不是你可以随便聊八卦的对象啊！ 但是莉娜瞧见夫人润润的乌黑眼睛眨巴眨巴，乖巧安静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就还是收不住了，拔出手机就翻出公司小群里的照片，给温如看。 照片一看就是在技术部办公室门口偷拍的。 男人站着跟下属说着什么，白衬衫袖口卷起，皮带掐腰，偷拍都遮不住优越的身材比例，侧颜鼻梁高挺，戴着一副细框架眼镜。他有张看上去就相当沉稳靠谱的脸，端正清俊，放学生时代，就是标准的三好学长。 还是三好男友。 她的初恋前男友，周楷。 重要人物终于出现了。 温如来到这个世界快一个月，一直在等周楷回国出现，然后，后面的故事才会开始。她要做的是阻止周楷黑化到100%，以及让他健健康康地活下来，避免英年早逝，加班猝死。 这是温如跟死神做的交易，完成任务就能健健康康回去。 死神说这些都是她曾经经历过的世界，但后来因为关键人物崩塌而彻底崩塌停止，所以她就被派回来拯救世界，也顺便拯救自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周楷确实是她前男友。 他们曾经感情很好，但最后终究没逃过毕业分手的结局，周楷出国深造，她则被迫嫁给陆绍言当人人羡慕的陆夫人。其实陆绍言也不喜欢她，但出于利益目的还是娶了她，新婚第一天就说开对她没兴趣，两人当了三年多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假面夫妻，极度冷漠。 现在稍微好些，但温如知晓原来的自己如何压抑。 因为看不到未来，只有眼下虚无空洞的人生。 毕业就结婚，也没有工作，她只要乖乖当好她的陆夫人，没有心爱的人，丈夫也不爱她，她接受了这个事情，因为父母之命，父母的哀求。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不是不知道痛苦，只是她选择背负责任。 但最后，她无法忍受，陆绍言也无法忍受了。 第四年，他们离婚了。 离婚之前还闹了一件事，喜欢陆绍言的女人，就是现在坐在办公室的那位大小姐，陈姝，一直讨厌她占了陆夫人的位置，暗地里查她。结果查出她同周楷是前任男女朋友，总裁夫人和总裁下属，多巧合的关系，陈姝让人散播出她出轨、旧情未了的谣言，后来甚至闹到媒体上，弄地很难堪。 哪怕她那时候跟周楷没有来往，也解释不清。 后来她离婚，周楷也离开了陆绍言的公司，两人彻底没了联系。 她因为绯闻被公公婆婆不喜，温家和陆家的合作都黄了好几项，再次走向滑坡。温如顶着家里骂骂咧咧的压力创业，力挽狂澜，全身心投入到事业里，根本没有时间儿女情长。 而周楷呢。 现在的温如才知道，他抑郁成疾，劳累猝死。 总觉得他是恨她的。 恨她的绝情。 “嘎吱”门打开，清脆的笑声更清晰地响起―― 那笑声里有股黏糊暧昧的味儿，带钩子的，往人身上缠，陈姝对身旁高大俊美男人的喜欢，几乎不加掩饰，也不因为他结婚了而掩藏，她知道陆绍言对这个妻子压根没感情，纯粹是利益交换，指不定哪天就得离婚。 就这点来说，温如的想法跟她不谋而合。 但陈姝不知道，还是对现在占着陆绍言妻子位置的温如嫉妒不已，正蠢蠢欲动准备搞事。 说笑着走出办公室的两人路过秘书室，陈姝瞄见温如，喉头轻笑，用手指着问：“这是你们新来的员工？” 整室安静。 温如抬头看她，柔和的乌黑眼睛掠过两人的脸，目光里却无笑意，只是安静、好整以暇地等着，仿若局外人。 谁惹的事，谁处理。 陆绍言倒是习惯她的沉默，只是今天的沉默和以往有些不同，多了些轻飘飘的，看戏的意味。 或许是他的错觉。 “这是温如。”陆绍言蹙眉，微停顿，补了句，“我妻子。” 他还是要面子的，秘书室那么多人看着，还是要给个态度出来。 陈姝双唇一收，神情忽地严肃起来，转而又露出淡淡的微笑：“原来是温小姐，绍言都没给我看过你照片，害我认错人，闹了这么大个笑话。”说着，回眸嗔了陆绍言一眼。 明眼人都能看清这亲密姿态。 偏偏温如就装眼瞎，没看见，嘴角挂着一丝冷静的微笑，即使陈姝竭尽全力，也无法从她脸上找到一丝被羞辱气恼、苦涩嫉妒的情绪。 好像她调情的不是她老公似的。 “绍言跟我提过陈小姐，你难得回国一趟，怎么也得做东请你吃顿饭。餐厅订了吗？”她问陆绍言。 “订了。” “那走吧，我让小张把车开过来。” 三人以诡异的和谐姿态走下楼，只是到了停车场，瞬间分崩离析。 温如送两人上车，自己不上去：“本来今天妈让我们回去吃饭的，我回头跟她说声，你要招待朋友，我们改天再回去吃饭。” 她的坦然让陆绍言有点不自在。 以前温如也从来不干涉这些，还会帮他在爸妈那圆场，但并没有这般轻松。 他们是怨侣，哪怕早说开私下互不干涉，表面装好就行，终究是被婚姻捆绑住，对这段婚姻都有厌恶和怨怼。可离婚就要面对长辈一哭二闹三上吊，被指责忘恩负义，温如现在反而像是，对这种束缚都不在意了。 “嗯，行。那你呢。”陆绍言多问了句。 “我自己开车回去。” “好。” 陈姝坐在一旁轻蔑地嗤笑，说到底，温如这女人压根没什么威胁性，绍言也只给她一些华而不实的脸面而已，根本不喜欢她，两人关系还不如普通朋友呢，这算什么夫妻，说出去都笑死人。 她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讨喜，懂得让道。 陈姝骄横起来，推推陆绍言：“快走吧绍言，我都饿了。” 陆绍言吩咐司机开车。 温如看着他们驱车离开，转身走去找自己的车，顺手摸摸包，觉得有点遗憾，本来想今天就让陆绍言把离婚协议书签掉呢。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须知： 1.每个世界原剧情都是女主跟普通人一样经历生活，没有什么任务者的记忆，当前世看也行，现在是回来重新读档 2.重新读档回来时间点，有时候是已经成为前男友，有时候是还未成为前男友 第2章 技术大佬（2） 离陈姝曝光她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温如打算尽快把婚离了。 至于周楷…… 她暂时吃不准他是什么态度。 当初分手闹地很崩，她也是放下了狠话，后来再没有联系。如今四年过去，很多事情都很难说。他也许还记着她，但说不好是恨还是真的放不下。 想起那时的事，像夜色路过，忽然难过起来。 秋雨淅沥，温如开车从灰色的街道穿过，随便找了家餐厅吃了晚饭就回家了。 陆绍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也从来不会等他。 他们就跟合租室友差不多，各过各的。 陆绍言在男女关系上倒没太乱来，他还是要面子要夫妻形象，至少不会把人带回家，他连离婚都不敢，更别说在外边乱搞，但到底有没有温如也不大清楚，暧昧肯定是有的，他女人缘可不差，看陈姝就知道。两人算是很聊得来的，红颜知己。 但陆绍言后来也没跟她在一块。 隔天起来，温如下楼，看到陈姝就坐在她家客厅喝红酒，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陆绍言不在，这个点应该已经去公司了。 陈姝依旧是那副慵懒跋扈的姿态，深红色酒液在水晶杯中摇晃，她斜着眼看她：“温小姐，有些东西注定不属于你，就别占着不撒手，让人看了就讨厌。人贵有自知之明，不是吗？” “有话直说吧。” 温如微微笑着，细柔的手指搂着淡玫瑰灰披肩，衬得人娇小白皙。 陈姝微眯眼：“你什么时候跟绍言离婚？” “就这几天吧。” 陈姝蹙眉，一脸“你是在逗我玩吗”的表情。 “我是认真的。”温如坐下来，纤细的小腿并拢，“不是每个人都那么稀罕陆绍言。” “哼。”这话刺地陈姝不舒服，她觉得温如是口是心非，给作为失败者的自己找借口而已。 温如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我也想问陆绍言什么时候跟我离婚。” 她的指尖微微倾倒酒杯。 “他不想离吗？他也想，但他没勇气迈出那一步，承受别人的指责，我外公救过他爸爸的命，医书秘方他也拿走了，他得报恩，否则就是忘恩负义。至于我家的情况，你应该也清楚，现在我愿意离婚，但我也要告诉你，是我愿意先替他承担，放两人自由。” 陆绍言的父母兴许会原谅他，但她的父母却不会原谅她。 她毁了他们长长久久跟陆氏合作的愿望。 那么大的利益。 哪怕她尽量将损失降到最低，他们也不会原谅她。 温如微仰头，将红色酒液一饮而尽，柔嫩的脖颈起伏着，酒杯透明的闪光同她眼眸中的光交织在一起，转瞬即逝。 陈姝的脸色僵滞，不太好看，就像突然发现你视作对手的人压根不屑也根本不把你当作对手，甚至无视，她一点儿都不想承认这点，这让她完全没有赢的快感。 陈姝半眯着眼，抿唇，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温如这女人还算有点意思，她原来以为她就是个无趣无聊的怨妇而已。不过，好像更讨厌了。 “希望你说的是实话。” “当然。”温如微笑。 陆氏。 温如少见地接连几天都过来公司，在门口一下车，就看到玻璃门里出来一群人，都是平时打过照面的高管，有几人看到她，冲她点头。 温如微笑颔首，目光轻飘飘地掠过，瞧见走在中间，被四围着的周楷。 真巧。 在这样一群人中，他出奇地年轻、扎眼，身姿笔挺，面容清俊，只是神色始终带着冷淡的颜色，薄亮的阳光从他肩膀上闪过，人影匆匆，很快遮住他。 温如甚至分辨不出，他到底有没有看到她。 也许是看见了，当作没看见。 就算认出，那又如何呢。 只能如陌生人般擦肩而过，就像现在―― 她消失在玻璃门后。 周楷低头上车，眼皮垂下，问向身旁的人：“刚才那是？” “你之前没见过吧，那是陆总的妻子。”他继续给周楷介绍，“她有时候会来公司接陆总下班，一块回去吃饭，感情真好啊，我老婆有时间也懒得找我，老嫌我。你别看陆总年纪不大，结婚很早，都三年多了吧，郎才女貌啊。” “陆总运气不错。”周楷语气平静。 “确实不错，老婆性格好还长得漂亮，感情又好。”乍听下，大叔还挺羡慕人家的家庭生活，“小周你现在谈对象了没？” “暂时不考虑，工作为重。” “也是，不过个人问题也是重要的，要是有合适……” 男人絮絮叨叨着，周楷偶尔接几句，不知不觉间，车子已经抵达目的地。 他们过来跟合作公司开个会，下车后，周楷说要去下卫生间，公司员工给指了下路，他一个人过去。这会儿卫生间没什么人，他一个人站在宽大的镜子前，冰凉的水哗啦啦流过手背，似乎找到了某种实感，让人从翻涌的情绪中降落。 他看着镜子里的男人，唇角勾起讽笑。 她好像过得不错。 。 电梯数字不停地往上跳。 温如站在安静的电梯间里，眉头微皱，刚刚同周楷打过照面后，她脑海中就响起提示：前男友黑化值20%……这个黑化值难道一直保持了三年多？ 忽然有点怂。 温如更加坚定了赶紧离婚的信念。 “叮――” 电梯打开，温如走出来，秘书室众人同她打招呼，告诉她这会儿陆绍言办公室没人，她过去敲了下门便进去。 “有事？”陆绍言抬头，并没有欢迎的神色。 “麻烦你签份协议书。”温如站在桌前，从包里抽出一份离婚协议书，摊在陆绍言面前，“我已经没有耐心再忍下去了，你不提，那就只能由我来提。你爸妈那边我去说，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心思也该淡了，他们想要抱孙子，会妥协的。” “至于我爸妈，你知道是什么情况，不管你给不给补偿，左右我都要挨骂。”温如叩着桌子，“你看着办吧，其他财产分割我也不需要。” 她知道陆绍言好面子，离婚也会给温家补偿，脸面上不会太难看，免得让人说忘恩负义。 他这些年厌恶也不离婚，也是因为好面子。 当初答应结婚一方面是温家提要求，要医书秘方就必须娶温如，陆绍言那时候年轻气盛，眼里盯着的都是利益，觉得娶就娶了，先把东西拿到手最重要。再者陆父陆母也极力想促成这门婚事，温如外公对陆父有救命之恩，人也想彰显一下知恩图报，两方父母一拍即合。 这些年，平心而论，陆父陆母对她不错，经常跟陆绍言说让他对她好点，虽然每次这么说了他回去就更逆反。哪怕他们夫妻俩一直没孩子，公公婆婆也只是颇有微词，偶尔催一下。 现在催地更厉害了点。 陆父身体不好，陆绍言不敢离婚，也是怕他爸震怒。 陆父和陆绍言一个毛病，也有点好面子， 但这么多年过去，温如觉得陆父也差不多看淡了，在抱孙子面前，他们肯定觉得还是孙子更重要。 “你要先斩后奏？”陆绍言狠狠皱眉，他能预想到离婚的事一出来，两个家庭会如何大动乱。 温如柔柔一笑：“怎么，你怕了。” “……”陆绍言有些恼怒，“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他也早就想离婚。 但只敢想想，不敢付诸实践。 如今这一天忽然到来，他却有些茫然了，以及想到后面紧跟着的鸡飞狗跳，就头疼。他当然知道温如父母的贪心，明明当初交换秘方的时候，他也许诺了分红和其他条件，但温家就是要把女儿送过来联姻，想让两家更长久地绑在一起，获得更多利益。 事实上，这些年因为联姻的关系，温家也确实得到了许多便利和实惠。 现在离婚，温家肯定会不甘心。 陆绍言也怕温家在外头传他忘恩负义，过河拆桥，所以离婚还是要付出点代价，也是做给旁人看――我也不欠你温家什么，仁至义尽。 “你出点血，其他我来担着。”温如坦荡道。 陆绍言沉默了片刻，抬眼觑着她，说：“你爸妈那边，我会帮你圆几句的。” 温如笑笑，并不说话。 她知道，陆绍言不管说什么都没用，哪怕他说是他一定要离婚，她爸妈也会训斥她为什么连一个男人都留不住，多么没用。 “协议你看过之后，尽快签掉吧，另外你再排个时间，我们去把离婚证领了。” 温如顿了下，说：“越快越好。” “好。” 事已至此，陆绍言也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他收好协议书，再次看向温如，眼前的人明明是他相处了快四年的妻子，却一直像是敌人、陌生人，只有在现在这个时刻，他们才忽然变成了同一阵线的战友，为离婚和自由这件事而努力，互相关照，共同面对。 明明她也是受害者，但他还是忍不住讨厌她。 不过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 和陆绍言谈妥，温如步出办公室，刚出门，就听到提示―― 叮！你的前男友黑化值30%！ 温如：…… 第3章 技术大佬（3） 温如觉得她有必要去主动接触下周楷，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搭理她。 连催了陆绍言好几天，他终于把离婚协议书签掉，交回到她手里，剩下找个时间去把离婚手续办完，领离婚证回来就行。 从总裁办公室出来，温如没直接回去，而是去技术部找人。 她表弟金宇刚大四，最近半年都在技术部实习，也不完全是走后门进来，实习生可是要干活的，但选在这里实习也确实有温陆两家联姻的原因在。 “小宇。”温如冲他挥挥手。 “姐！找我什么事？”金宇今天穿了件明黄色T恤，跟小鸡仔似地颠儿颠儿跑过来。 温如俏皮地眨眨眼：“你说我找你能有什么事？’ 金宇：“……” 他低头看到表姐手上提着的电脑包，一切不言自明。 “行吧姐，我知道了，这回又是什么问题？” “我想给系统升个级，但是有个组件一直更新不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你帮我看看。” “好嘞――” 金宇刚要伸手去接电脑包，一条大长腿不知道从什么方向忽然迈入两人之间，迫使他收回手，抬头看了眼让他瞬间条件反射瑟瑟发抖的总监。 “下午开会要用的数据分析报告做完了吗？” “……还，还差点。” 周楷面无表情：“那就赶紧去做，在这干什么？” 金宇心想现在不午休还没结束吗，但他不敢这么回周楷，要知道被总监冷冷盯着可是很有压力的，遭不住遭不住，于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姐过来让我帮忙看下电脑。” 周楷眸光闪了下，淡声道：“你先把自己的工作做完。” “……好的。” 金宇用恋恋不舍的幽怨眼神地看着他家表姐，然后跟只小鸡仔似地扑腾扑腾翅膀迅速回自己工位。孰不知，他亲爱的表姐压根醉翁之意不在酒。 灯泡走了，很好。 周楷轻微挑了下眉，侧过身，一本正经地问：“温小姐的电脑有什么问题吗？” 温小姐…… 公司里的人可从来不这么叫。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系统更新不了，小宇现在忙，我下次过来找他也行。”温如用轻松的语气说，仿佛只当他是平常认识的不重要的人，脚跟往后退了一步，打算先离开。 周楷盯着她：“我可以帮你看看。”神色瞧不出波澜。 “给我吧。” 周楷径自伸出手，姿态不容拒绝。 温如一瞬怔住，才把电脑包递给他，有意无意，他的指尖掠过她的手，体温的碰触，心脏摇晃，她的肌肤记得这熟悉的温热。 她低眸失笑，很快掩去。 周楷仍旧一派自然，转身找了个工位坐下。 温如跟上去，心思有些沉，想着过去的事，忍不住笑了又难过。明明大学时还是个拥抱都会脸红好久的纯情理工男，现在零星的肢体接触都习以为常。以前他又呆又好哄，耳根子软地很，如今却成了隐隐有了强势姿态的男人。 他成长的那些时光，她错过了很多。 就算他现在已经忘了她，温如都觉得情有可原。 她走了以后，他一个人经历了什么？ 周楷打开笔记本，手指在键盘上频频敲击，像鸟儿轻盈地飞，他的手很好看，修长，骨节分明，宽大，握起来很安心。都是以前了。 “又存这么多没用的东西。”他轻声埋怨。 话一出口，周楷立刻意识到他的失言，转头看向温如。 “是啊。”她笑盈盈地回答。 轻飘飘地，没有回忆也没有怀念，好像他们没有过任何羁绊一样。 周楷转回脸抿唇，绷紧脸，手上的速度加快。 “好了。” 显示屏上显示开始更新。 “谢谢，麻烦你了。”温如柔声说，脸上带着笑。 他给她修过很多次电脑，却第一次听到这么客气的答复。 周楷看着她，知道她现在心情不错，无论如何，他就是知道，但似乎不是因为他。怎么可能是因为他呢……所以他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他不该再去打扰她的人生。 “不客气。”周楷起身，“没什么问题的话，你可以离开了。” 温如眨下眼：“好的，抱歉……” 她并没有因为周楷的冷脸不快，歉意地柔柔一笑，没等更新完就抱着笔记本离开技术部。 周楷拿着文件夹，半天没翻掉一页，余光瞄见温如毫不留恋地离开，他“啪”地一下合上文件夹，旁边喝可乐的肥宅程序员被他吓地浑身一抖，稍稍把椅子往旁边一滑，掏出手机跟还在外面吃饭的同事倾诉――周总监今天为何这样？ 怪吓人的。 温如抱着笔记本去了休息室，过了半个小时，金宇发消息给她：表姐！你等我下班啊！ 温如想了想，笑了下回：不用啦，已经好了^^ 金宇：诶？！！谁帮你修的？ 温如：你们总监。 金宇的小鸭头像沉默许久，才发来一条：不……我不信，怎么可能！！！ 他们总监怎么会屈尊解决这样的小问题呢！ 他明明只会不屑！ 温如：可能他人比较好吧：） 金宇：…… 不，姐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我们总监不可能那么平易近人！ 明明超级凶残。 金宇在心里嘀嘀咕咕，半点没把他们总监往那种“愿意帮喜欢的女生修电脑”的那种人想，觉得可能是因为表姐的身份才礼貌帮下忙，至于人很好什么的，一定是表姐被蒙蔽了双眼。 没错就是这样。 温如和周楷谈恋爱的时候，金宇还小，又在外地，只知道表姐大学时候交过一个男朋友，但压根不知道这个男朋友是周楷。要是知道了……可能会吓死吧。 。 傍晚，天空是湿润的暗蓝色，街灯融化在雨里，秋天跟着降临人间，空气凉凉。温如坐在白色车里，看到周楷撑着伞走出来，要去坐公司班车，她停在路边，在他经过时打了下双闪灯，放下车窗，柔和的眼眸带着笑，自然道：“真巧――今天谢谢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周楷停下脚步，雨滴啪啪打在绷紧的黑色伞面。 他应该撂下拒绝的话，然后转身离开。 “确实很巧。”周楷低眸看她，神情冷淡，“温小姐不用接陆总下班吗？” 温如：“……” 故意的吧？ 她收敛好心思，耸耸肩，回答地轻快：“今天不用。” “上车吧。”她催促道，声音婉转好听，也没有任何尴尬和介怀。好像他真的不是什么前男友，只不过是个普通的故人而已。 让他怀念又讨厌。 周楷打开车门，直接坐进了副驾驶，手脚倒是利落迅速。 车厢里温暖干燥，漂浮着熟悉的甜甜的花果香，周楷绷直脊背，放在膝盖上的修长手指无意识摩挲了两下，他知道这是她爱用的沐浴露的味道，她说她喜欢一样东西就会很长久，轻易不会改变，却放弃了他。 他还比不上一瓶沐浴露吗？ “去哪儿？”温如问。 周楷报了个家日料店的名字。 “和朋友吃饭？” “大学同学聚餐。”他说话的声音冷静干燥，提到“大学同学”时，余光瞄向她。 温如只看着车前，好像感觉不到他的目光：“那挺好的。”完全没有灵魂的敷衍的回答。 周楷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车窗外，觉得今天的天气阴郁地令人厌恶，他在期待她有些别的反应，而不是现在这样，毫不在乎，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他们听说我回国，就叫上了我。”周楷轻描淡写，还在这个话题上盘旋，“毕竟快四年没见。” “中间没回来过吗？”她温声问。 绿灯，温如停下来，抽起放在旁的矿泉水瓶，旋开，小口喝水。 “回来就直接回家。”周楷侧眸，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暗热，一寸寸，描摹着她的唇角，下颔，柔软的脖颈，那是他曾经吻过无数遍的地方，现在却不再允许他染指。 他也许不该回来见她。 怀着难以启齿的心思，来到这里。 他不知道她是陆绍言的妻子，陆氏的总裁夫人吗，他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会接受这个职位。却没想到，她真的走到他面前，满足了他心底那丝压抑的隐秘渴望。 明明这是让他痛苦的人，明明是放弃了他的人。 他一如既往讨厌她。 “你以为我会真的一直跟你在一起，陪你吃苦等你，和你结婚吗？” “我怎么可能会嫁给你？” “我以前说过的？随便说说而已，你当真了？” …… 她和那时截然不同的，久违的温柔声音又响起。 “感觉你挺忙的。”温如微笑，雨中红灯亮起，“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很好。”他低沉道。 “……”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吗？ “你呢？”周楷挑眉问她。 “还不错啊。”温如打着哈哈。 周楷唇角抿了下，冷淡的眉眼更冷了，毫无灵魂地附和：“确实看起来不错。” “谢谢。” 周楷：“……” 或许是这段对话戳到了某个敏/感的爆点，之后两人都沉默下来，不再开口。夜色降临，围拢挂满霓虹的街道，让人不由自主地松弛下来，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漆黑昏暗的时候人总容易干点不理智的事情。 所幸这会儿已经把周楷送到日料店门口。 他迈开长腿下车，温如眼神隐约从他的西装裤上滑过，心想自己以前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挑的男人都是盘亮条顺。 只不过现在前男友正对她摆出绝情的模样，毫不留恋地下车，关上车门，客气地道谢，顺便说让她回去帮他跟陆总问好。 温如：“……” 第4章 技术大佬（4） 周楷头也不回地进了日料店，模样相当冷酷。 作为曾经被抛弃的那个，他的冷淡也着实情有可原，不过…… 温如捡起孤零零落在副驾驶座上的黑色U盘，唇角微微勾起，当然，可能是真的不小心。 “不小心”的周楷进了日料店，找到同学订好的包厢，已经有四五个人在，开始吃喝起来，桌上摆着水红色刺身，寿喜锅咕噜噜冒着香味，见到他进来，各个立刻瞪大眼兴奋地同他打招呼，周楷算是他们同届里现在数一数二干得好的，大家基本都是同行，毕业后联络联络也是应该的。 以前是联络不上，周楷一毕业伤心远走国外后，就很少回国了，回来也是直接回老家，同学压根约不上他，除非有跑国外搞计算机的，还能见个面聊聊。 “周楷，你这次回来，就都待国内了吧。” “暂时会待一阵子。”他淡声道。 老同学惊讶：“你这还打算回去啊？不会想在国外定居吧。” “说不好。”依旧是模棱两可的回答。 周楷也不多解释什么，间或啜一口汽水，修长的手指握着透明玻璃杯，格外好看。老同学则感叹他现在变了很多，虽然他们都变了，以前大学时都稚嫩青涩，毛毛躁躁，但周楷显然变化更大一些……沉重许多，果然受过情伤的人就是不一样。 “听说你被陆氏挖回来的，至少也要干个一两年吧。” “嗯，这次回来应该会待个一两年。”说是这么说，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那也挺好。”老同学高兴起来，“以后咱们可以多约出来吃饭。” “得了。”旁边的男人翻白眼，喝酒，“你忘了我们都是加班狗？放弃你的幻想吧。” “还不能让我憧憬一下啊？” 两个大男人顿时怼起来，倒把周楷暂时撇下了，其他人也是各自说话聊天喝酒，席间有个女生，坐在周楷斜对面，见他有了空档，欠身看着他，微笑说：“说起来我们公司最近也在跟陆氏合作呢，不会就是跟你们部门对接吧？” 周楷瞥了眼，对这个女同学没什么印象，甚至都想不起来她的名字。 毕业那么多年，压根不能指望能记起全班大部分同学的名字。 “你在哪个公司？”他顺嘴一问。 女生却雀跃了一下，盎然回答：“我在新睿科技。” “最近是在合作。” “那可真是太巧了。”女生兴奋说道，好像忽然间两人拉近了距离似的，她瞄见周楷的杯子空了，顺手拿起清酒，微微起身，伸过手去，“来一点？” “不用，谢谢。”周楷拧了下眉，挪着玻璃杯后移。 旁边的男同学见到这场面，了然又无奈地笑道：“欣然你不用给他倒，他不喝酒的。” “竟然不喝酒吗？”余欣然倒没有不高兴，反而有点惊喜，觉得不喝酒的男人稀罕，说明品性好，自律啊，和别的酗酒的男人不一样，怎么看怎么觉得好。 “以前喝伤了。”老同学一副往事莫提的语调。 同学聚会嘛，凑一块难免聊点陈年旧事的八卦，忍不住想提两句感慨感慨说说。而他们这最大的八卦，就是周楷的前女友。 他恋爱那点事吧，大家都知道。 一个是当时所有人都羡慕这对小情侣，尤其是本专业的男同学深深嫉妒着周楷，进校的时候说好大家一起宅一起为编程而奋斗，你却偷偷交了贼可爱漂亮的女朋友，叛徒！！！ 当初周楷压根看上去不起眼，阴暗系宅男，也不知道女朋友怎么看上他的。 另一个就是分手时太出人意料了…… 周楷也是那时候喝伤的。 他仍清晰记得自己那时候，本来就不是能喝酒的人，突然放纵，难受到用酒麻痹自己，差点没喝到酒精中毒。当然，最后还是跑医院跑了好几趟。那时身边的人也理解他的痛苦，但也只能看着，无法帮助他什么，日子还是得继续过下去，后来也就出国了。 她也不闻不问。 周楷捏着杯子，心底莫名涌上一股戾气。 “咳咳，都过去的事了。”对面的男同学打圆场，挽回突然温度降下来的气氛，看来这个话题还是周楷心中的刺，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法轻易提起，不好再说。 偏偏余欣然跟没眼色似地，继续说：“是啊，都过去那么久了，以前再有什么，那也是以前，年轻的时候谁没干过几件傻事啊。但总要向前看的――周楷你现在有交女朋友吗？” “没有。” “在国外没有谈过吗？”余欣然眼睛闪烁，无比好奇。 周楷神色冷淡：“没时间。” “这么忙啊。”余欣然嘴上感叹着，心里却挺高兴，说明这男人专一啊，不乱搞什么复杂的感情关系。刚才周楷一进来，她就注意到他了，以前上学的时候她也没看出来这人以后会发展地这么好，压根没关注，现在人变帅气了，气质也成熟了，比以前可吸引人多了。 周楷的前女友，温如她知道，以前在校园里也撞见过，不过她不喜欢她，不喜欢老听周围的人谈到她，都是一副羡慕欣赏的口气。两人没打过什么交道，但毕业后余欣然还是记得温如这么个人的，有时候吧，就是忍不住把自己拿来跟对方比较，暗暗打听些消息，隐秘地希望对方过得不好。 现在她对周楷有些意思，就越发觉得当初分手分得好。 换做她那时发掘了这个潜力股，才不会分手呢，温如肯定眼神不好，还脑子短路了吧。 她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说出来：“我倒是听说温如好像早就结婚了，毕业就结了，还是嫁了个富二代，当少奶奶去了，日子应该过得不错吧。反正我是没她这种命，她长得漂亮，嫁人就能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但我也不羡慕，这种家庭可能比外人看起来的复杂多了。” 看余欣然越说越多，旁边的同学推她：“行了，人现在也有自己的新生活，跟我们，也跟周楷没关系了，就别提了。” 余欣然努努嘴：“我知道，我就是忍不住想说，当初她做地多难看啊，自己嫁富二代跑了，把人弄成那样子也不管，她也是够不要脸的，自己做了还不让人说？” “你很了解？”周楷轻呵，语气讽刺，脸上薄淡地可怕，看向她的目光晦涩又锐利，直刺得人难堪。 气氛无比尴尬，尴尬到其他人只能看着寿喜锅冒白雾。 余欣然再傻，也听出周楷的不快了。 她只是没想到之前一直沉默不多言的周楷会用这样嘲讽的口气回应，吓地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说了。她还以为周楷早就不在乎这个女人，看到她就厌恶呢，而且印象中周楷也不是个会发脾气的人…… 可现在的他却不一样。 “我，我就是觉得这事很气人……” 周楷没说话。 他也懒得在这解释什么，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揣回西裤中，起身说：“不好意思，我有事先回去了，下次再聚吧。” 其他人也觉得气氛已经僵到不行，心中骂余欣然情商太低，别人的事，你评头论足什么，还是当着当事人的面，人不要面子的吗？ “没事没事，你有事先走吧，下次再聚。” “你开车过来的吗？远不远？” 众人假装没事似地目送周楷离开，余欣然坐立不安，低头犹豫了好一会儿，咬咬唇，起身追出去：“我去和他道歉。” “周楷！”走廊上，余欣然匆匆追上周楷，委委屈屈地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不应该在你面前提她的。我以为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也没什么了，我就是想为你抱不平……” 餐厅亮色的灯光，将周楷脸上的轮廓打地无比清晰，越清晰，越能感觉到那无处不在的阴霾。 “我们很熟吗？”他淡睨她一眼。 “啊……？” “我可以恨她，你有什么资格？” 周楷说完，便转身离去，把余欣然远远甩在后头，呆愣着无法言语，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难受于周楷不待见她。 但他至少记住了她。 余欣然恍惚复杂地回到包间，抬眼一看，发现所有人都皱眉不满地盯着她。 “余欣然，你干嘛非要在周楷面前说那些，谁不知道温如结婚了，就你非要说出来。”之前打圆场的男同学抱怨道。 余欣然撇撇嘴：“既然大家都知道，为什么不能说，她把周楷伤地那么深，我们还不能说她几句吗？这些都是事实啊。” “你私底下说无所谓，干嘛在当事人面前说，有没有考虑周楷的心情。我们都知道这件事对他影响很深，就算过去了也是个伤疤，你干嘛非揭人伤疤。” “……那更应该认清现实，忘掉过去啊。”余欣然犟嘴。 “嗤――你怎么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余欣然咬咬唇，认真说：“我亲口听他说的，他恨那个女人，再也不想见到她。” 其他人挑唇笑笑，懒得再说话。 就算周楷这么说又如何，温如对他来说，终究是特别的，而且当初被抛弃看不起，来日总难免想回来扬眉吐气一把。 不过温如现在都结婚好几年了，周楷也只能恨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回忆 1枚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Elsa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壮士你好白 8瓶、qi Myosotis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5章 技术大佬（5） 因为周楷突然离开，闹了个不痛快，剩下的人也没心情再吃下去了，随便喝了两口酒，打包的打包，就出去结账，结账的时候却被告知周楷已经买过单，他们顿时更不好意思，目光扫向余欣然，越发烦她，决定下次聚餐再也不带她了。 太不会说话了。 夜色低沉，此时坐在出租车上回家的周楷，低垂着眼，车窗外霓虹的阴影不断滑过他的侧脸。他选择回来，还特意挑了这家公司，必然要面对这些，在他的生活中始终萦绕，时常被提起的她，见面也好，听别人提起也罢。 这不就是他希望的吗？ 恨，却希望。 但不能再更进一步，谁都知道她结婚了，除非她离婚。 可她怎么会离婚？ 周楷自嘲地勾起唇角，当年她就选了陆绍言，他又有什么信心觉得她会选自己？因为是初恋，因为曾经喜欢过吗？但她过得很好，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留恋过去。 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 周楷付完钱下车，手下意识插进左边裤袋，空荡荡的，他微微捏拳，然后松开，走进小区楼，暗蓝色的折影消失在台阶上，门口柏油路上的小水坑，依旧亮闪闪地。 。 隔日。 周楷依旧同往常一样上班，忙碌，监督下属，他工作起来是相当卖力的，说是工作狂也不为过。一部分原因是他确实热爱专注自己的事业，另一部分则是为了填补某些空洞的伤口。 上午过了没几个小时，周楷就看到工作群里在说陆绍言爸妈来公司了，这两位目前还是公司的董事会成员，现在退居二线，但偶尔来公司巡查，也没什么稀奇的。 没几分钟，有个高管说温如也来了，陪公婆，很正常。 周楷看了会儿，就放下手机，继续工作，一直持续到中午下班时间，下属都兴冲冲地点外卖，或者去吃公司餐厅，周楷拿起手机看了眼，发现工作群里又在说陆总和妻子、爸妈好像要去公司餐厅吃饭了。 周楷握着手机，一抬眼，看到金宇正兴奋地要蹦�Q出去，便叫住他： “去食堂吃饭？” “啊？”像只小黄鸡似的金宇同学紧急刹车，“是啊总监。” 不吃饭干嘛？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他现在饿地可以吃下一盆米饭！ 周楷下一句话让金宇很慌：“我跟你一块过去。” 说着，起身就要走。 金宇：“……” 直到周总监直接走在他前头，金宇才恍然发现刚才发生了什么，总监竟然要跟他一块吃午饭！难道是要跟他进行深入的工作谈话，是他最近沉迷网络小说并转发到朋友圈被总监发现了吗，但是他绝对没有在上班的时候看啊，对工作的一片丹心日月可昭！ 不是这个的话……难道是要跟他谈转正的事？ 那他要怎么拒绝呢？ 金宇同学心情复杂，用力揣摩上司的心思，磨刀霍霍准备好面对职场的第一次上司单独谈话，表面是吃午饭，但说不好就是一场鸿门宴啊！ 可是―― 到了餐厅，拿了饭菜，坐下后，金宇发现总监好像一点儿都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 “怎么，有事？”周楷回首问。 “……没，没事总监。” “嗯。” 金宇：“……” 原来总监一直是这样食不言寝不语的人吗？平时他经常自己留在办公室吃外卖，完全没有发现这一点。所以，到底为什么找他一块吃饭，为了找个饭友吗？ 金宇怎么都想不明白，郁闷地啄米饭。 过了会，餐厅门口小声喧哗起来，原来是陆绍言一家四口和其他几位高管进来了，周楷隐约听到有人轻声议论“陆总真是年轻有为啊”、“陆总和他妻子好般配啊，郎才女貌”、“陆总他老婆什么背景啊，听说两个人很早就结婚了，婆媳关系看上去还不错”…… 陆父陆母都是保养得体的中年人，如今退休生活更悠闲，气质也越发闲适起来，看什么都笑盈盈地，看起来是好相处的人，现下心情也不错。 温如穿了条米色连身裙，曲线楚楚动人，脸上始终挂着柔和的浅笑，亦步亦趋跟在陆绍言身旁，乖巧依人。两人挨地很近，胳膊隔着衣料偶尔摩擦在一起。 周楷微咪眼，筷子原本要夹块鱼肉，现在却戳在上头不动。 金宇呼噜呼噜吃地正开心呢，努力实现他吃下一盆米饭的梦想，完全没注意到总监的异常，直到温如他们入座，他才抬头看到自家表姐跟姐夫一块过来吃饭了。 陆绍言虽然是他姐夫，但两人打得交道不多，不怎么熟。 “哎呀！我姐真过来了！”金宇惊喜地低呼，“不过她这应酬着呢。” 温如他们坐下，陆绍言褪下西装外套，她就伸手帮他脱下收走，放在一旁，顺手的姿态无比贤惠，关心体贴，看得陆父陆母都露出满意的微笑，他们可不就指望小两口感情好吗。 孰不知，温如是因为离婚的事还差点没斩完，现在还不能奏，才暂时再装几天。 “绍言啊，等这段时间结婚了，你也带小如去国外玩玩，休个假。”陆父高兴地说。 陆母附和：“是啊，工作重要，家庭也重要。”她想抱孙子啊。 “我知道，之后看行程吧。”陆绍言依旧回应地冷静，左手拇指无意识搓了一下，这是他感到压力和烦躁的表现。想到之后离婚的事，他脸色微变，有些头疼…… 虽然犹豫了片刻，但长痛不如短痛，到底都是要离的。 “妈，先吃饭吧。”温如打岔，给婆婆和陆绍言都夹了菜，看上去家庭氛围十分和谐。 陆绍言也知道她在装，在家她可不会这样。 然而周楷并不知道，倏忽扭头问金宇：“陆总和夫人感情很好？” 口吻冷静至极。 金宇愣了下，有点心虚：“应该还不错吧，我也不太清楚……”他是知道当年温如嫁给陆绍言时候，温家正面临破产的危机，中间总有点不得已。 这事也有不少人知道，但看到两人挺般配，又那么多年过去，也觉得夫妻俩应该也处出感情来了。 此时，坐在斜远处的温如无意间转了下脸，刚好看到周楷和金宇，眼睛扑闪了下，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周楷正酸着，忽然看到她这一笑，瞬间什么情绪都没了。 只不过这笑过份灿烂了些，好像不是对他，而是…… 周楷转脸，看见金宇一脸兴奋地挥完手还举着呢。 周楷：“……” 突然觉得这小子有点碍眼，原来是看着表弟的身份才拉来的。 好像还不如不拉。 “你怎么知道她在看你？”周楷眉角一挑问。 金宇理直气壮：“我姐不看我看谁啊，别人她又不熟。” 还有我。 周楷在心里默默说，但抿住唇角，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他没什么胃口，这一餐吃得极慢，等温如那桌吃得差不多了，周楷和金宇才在他们后脚撤离。弄得金宇满头问号，变成了问号小黄鸡，总监今天为何这样之今日午休时间特别长，平时周楷都是十几分钟解决完午餐，就立马开始工作。 部门里都称总监为――不午休的男人。 出了餐厅，周楷随意般问金宇：“以前他们过来，都是在公司待一整天吗？” “没有，顶多半天吧。” ”嗯。” 周楷没多说什么，也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眼神多了些晦涩阴暗，过来报告工作的下属被他一瞥，小心脏就战战兢兢抖起来，感觉总监好像下一秒就要搞什么大事：比如加班。 没想到，今天真的要加班：） 陆父陆母在公司巡视了半天也就回去了，温如送他们回去的，路上免不了又要听公婆俩唠叨下孩子的计划，她也只能无奈笑笑。若是过阵子告诉他们两人要离婚，估计……但他们离婚了，陆绍言还可以找新的妻子，说不定一年之内就能弄个孙子出来。 下午周楷工作格外投入，但几分钟的休息间隙，某些念头又重新翻涌上来。 他第一次真正看到温如和陆绍言相处的场面，两人好地仿佛惹人羡慕的模范夫妻，她对他那样体贴细致，公公婆婆好像对她也不错。他曾经想过他们结婚后会是什么样子，会比她跟陆绍言更好吗，但也只是想象。 她好像得到了幸福，那他呢。 他不想心无芥蒂地祝福她，一点都不想。 临近下班，外边的天阴阴地。 “叮――” 周楷的手机响了下，是一条陌生短信。 【你有东西落在我这了】 【下班过来取吧，车停在楼下】 他很快猜到这是谁。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她竟然还给他发了短信。 要去吗？ 周楷的指尖摩挲着屏幕，低头不语，她真的以为什么都过去了，和他来往也完全没关系吗。中午还在跟丈夫吃饭的人，现在却翻到他的联系方式，主动发了短信给他。虽然，那确实是他故意落下的东西。 但他落在她那里的东西可多了。 她还得起吗？ 第6章 技术大佬（6） 周楷下楼，走出公司，远远看见温如的白色车子停在街对面的梧桐树下。他穿过马路，过去敲敲车窗，车门应声打开，露出她微笑的面庞。 “怎么，今天你也有空？”周楷坐进车里，意味不明地问。 “当然有空啊，我又没工作。”温如自嘲道，她伸出手，递给他，“喏，你昨天掉的u盘。” 周楷看着她白皙的手指，细手腕上闪着一只镯子，也许是陆绍言送给她的，是生日礼物吗，还是结婚纪念日的礼物？他沉默地接过黑色u盘，刚捏住，突然五指一开，向前攀握住她整只手。 “当陆夫人很开心吗？” 他定定看她，没有愤怒，没有任何表情的痕迹，手指紧压着她的手，指甲边缘漫出一片苍白的月牙，他恨不得揉进她的骨头里，温如能感觉到从他此刻身体的刺痛感，无声传递给她。 她愣了一下，苦涩道：“你想听什么答案？” 周楷沉默。 他被问住了，他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她说开心，过得很好，他会嫉妒不甘，她说不开心，那么他会说希望她离婚，然后……他们重新在一起吗？这个念头他经常有，但心底总下意识觉得是最不现实被压抑的那一个。没了陆绍言，她还会选他吗？ 何况，他始终记得自己那时受到的伤害，痛苦。 不会原谅她的。 “你是故意的对吗？”但他想确认一件事情。 周楷眼光黑沉，直视着她，像是想看穿到她心里般，想要把她所思所想每一寸都扒干净，仔细检视，扯断那些让她不再爱他，让她伤害他的想法，让她只愿意留在他身边。 “什么？”温如露出困惑的神情 “昨天，还有现在。你是在故意接近我，对吗？” 周楷认真细数着，等待着她的回答，宣判，等待听她说她是否还在乎他，那么他就可以再坚定一点相信某些事情。 温如怔了会儿，轻轻扑闪着睫毛，低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周楷的目光陡然沉下。 没有人说话，车里一团死静。 过了大约一分钟，周楷双唇一收，抿平，也松开手，搁在在车门边：“好，我明白了，是我自作多情。”说完他就下车，“啪”地关上车门。 这次是撕开了说。 温如叹息，心里微微酸涩地难受，她能够想起自己过去和周楷恋爱时的情景，那是她真实经历过的事情。痛苦的不止是周楷，她也难受，独自一个人撑过了一段孤独的时光，没有什么依托，身边朝夕相对的是厌恶她的人，也曾经绝望过，也觉得他会一直恨她不能原谅她，无比愧疚。 也许她的运气终究更好些，有重来的机会，不必再同以前一样无望地走下去。 但温如不觉得现在是说开复合的好时候，如果她现在轻而易举地同他复合，告诉他自己不快乐讨厌这段婚姻想要离开后悔了，然后和他在一起，他往后也未必能信任她。 以周楷现在的黑化程度，他是真的在恨她，也是真的放不下她。他对过去的伤害耿耿于怀，就会一直记得被抛弃的阴影，始终戒备不安，哪怕复合了也还是戒备。 所以中间还是得折腾。 诶。 不知道这次过后，他还会不会理她。 温如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望向车窗外，天色已暗，旁边的梧桐正在静静枯萎，叶间落下的月光玻璃一样透明。 。 陆绍言通知了温如办离婚证的时间，她心里一桩事也落下了。不过在正式离婚之前，他也跟她提了件事，有个宴会需要她陪同参加一下。 温如嫁给陆绍言后，也没少搞夫人外交，私下也攒了些自己的人脉，只是她手里又没股份没公司地，根本用不着，都是帮陆绍言探口风打听些消息。 这次宴会有位重要的夫人跟她关系比较好，她得陪着去打声招呼。 “我会划亚森5%的股份给你。”即将离婚的陆绍言格外慷慨。亚森本身也是原来拿温家的秘方过去办的子公司，只不过原本只有温如父亲有股份，温如并没有，至于以后她能不能继承，其实很难说。这点陆绍言也清楚。 “好。宴会什么时间？”她欣然答应。 这5%的股份，她受之无愧，应当的。 两人一拍即合，决定最后再当一次假面模范夫妻，自此，彻底分道扬镳。 宴会当天。 温如和过去一样去做了造型，设计师给她推荐那条玫瑰色缎面裙，被温如给否了，这颜色太跳，她可不想成为全场焦点，最后挑了身雾蓝色的抹胸款，面料厚一些，黑色长发散下来，稍微做点发型，就可以过去了。 设计师还嫌弃这款一点都不迷人。 温如：“……” 她只想乖巧低调不引人注目然后安安静静离婚好吗。 没想到，在宴会上还碰到了好几天没见的陈姝，她不知道陈姝最近有没有根陆绍言来往，但是看到她第一眼，就是把她上下打量一遍，然后不屑地“嗤”一声，大概是觉得她怎么穿得这么无聊寡淡，一点儿都没有艳压全场的野心，太low了！ 接着就是老话题：“你怎么还没跟绍言离婚？” 温如举着香槟无奈道：“快了，你别催，我们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后头就去办离婚证。” 陈姝还有点不敢相信，狐疑问：“真的？” “真的。但是记得保密，不然这婚就离不成了。” “那行吧……”陈姝扭捏地回答，“我帮你保密。” 她为什么会说出这种奇怪的话来？ 两人互对沉默了一会儿，陈姝忍不住问：“你真不喜欢绍言？” 温如认真想了一下才回答：“如果我不是以这种方式认识他的话，也许会喜欢上他。” 陈姝顿时恢复了把她当八辈子敌人看的眼神。 “开玩笑的。”温如俏皮地眨眼，毛茸茸的眼睛在水晶灯下闪烁。 陈姝：“……” 温如收敛神情，微微严肃道：“我们之间只是交易，而且他实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对了，绍言他妈急着抱孙子，你们要是成了，我就祝你们早生贵子。” “孩子？”陈姝闻言不置可否，可能是还没玩够不想那么早生孩子，她克制住想要问温如喜欢什么类型男人的想法，嘟囔了几句“赶紧离婚”，就走了。 温如转身去同应酬着的陆绍言会和，与他一块和合作伙伴打招呼，中间也陪聊了好几位夫人。只是总感觉背后有道目光如影随形。 用后脑勺猜就知道是周楷。 今天他也跟公司几个一块过来了，黑色西服笔挺，白色硬领衬衣紧紧贴着他的脖根，他一口一口咽下果汁，喉结滚落，脸色却晦暗，前额绷地紧紧地，藏匿在人群中，目光总落向她。 这是陌生的她。 看她黑缎般的长发，细柔的小臂，脊背一道曲线优美，雾蓝色衣裙，裸着的肩膀云一样柔软，她的唇上间或有酒杯透明的闪光，宝石般流光溢彩。 在这里，她的身份是陆夫人，而她显然对这个身份适应地很好。 周楷只觉得心脏发麻，像咬着一口烈性烟丝。明知道会痛苦，还是上瘾般去紧盯追逐着这种痛苦。 陆绍言走近她，递给她一只餐盘，上边放着粉红色的刺身，她接过去了。周楷目光闪了闪，忽然沉下来。 时间流逝，有的人已经喝得微醺，年纪大的选择早早离场，众人渐渐四散开，没有几个小时前见面的热切。温如也不再和陆绍言黏一块装了，该吃吃该喝喝，上卫生间的就上卫生间，宴会厅在一楼，她问了侍者，去卫生间。 走了会儿，她就感觉到有人跟在她后面。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周楷，但可能十有八九是，这倒是让温如觉得，他的黑化程度果然很深……自己都那么说了，他还是抓着她不肯轻易放手。 嘴上说自作多情，却也是愿意自作多情。 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周楷在隔壁男洗手间门口站着，一动不动盯着她，金丝边眼镜让他看起来极度冷静，目光也更黑沉。 说实话，有点可怕。 让她觉得他是不是喝酒了，之前刚撕破脸，他却又自己贴上来。 完全弄不懂为什么…… 但也许他们可以再聊一次。 温如余光瞄见走廊右边有扇门，似乎是通向外边花园的，转身就往那边走。周楷在她身后顿了下，也快步跟上去，直到两人都走到花园草坪上，他才哑声开口：“你要去哪儿？” 花园里黑沉沉的，空气湿润，磨砂窗户里头透出暧昧的光，温如踩在软软的草地上，呼吸也渐渐轻缓下来，回过头说：“出来透透气，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没有跟着你。”周楷一手插兜，一副我只是意外路过的表情。 “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她轻声说，声音飘在微风里。 周楷眉心一拧，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他终于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来伤怀的感受。 也许是他自作多情。 “你希望我不要再打扰你吗？”继续口是心非。 “也许……” 温如话还没说完，拐角处就传来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周楷忽然警觉，向她扑过来，抱住她躲到花丛后的大树下，两人半蹲着，紧紧搂在一起，他能清晰感觉到她脸颊和肩膀的温热，细腻的发丝触手可及。 久违的拥抱。 “你要把我裙子弄脏了。”她小声说，娇娇地。 周楷耳朵痒了痒，搂紧她，掌心滚烫，声音贴着喉咙出来：“脏了我给你买。”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八点开始写的…写到11点17…… 真的是一小时一千字了＝ ＝ 第7章 技术大佬（7） 月光下的花丛闪烁着湿绿的小叶片，呼吸间有冷冷的玫瑰香味。温如的心随着他低沉的声音怦然摇晃了几下，抿起唇角，半是笑意说：“你给我买裙子做什么？” 周楷想说以前不是也给她买过吗，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弯：“不想要？” “我能要吗？”她轻灵的声音像树叶间落下的一丝雨滴，飘坠在风中，有丝凄意。 周楷垂下眼帘。 他的手指搂在她的脊背处，微微收拢，目光似凝重的星。 是啊，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呢。 花丛外那两个陌生男人边聊着天边走过，周楷和温如都沉默下来，安静湿润的空气中，却仿佛有无数未言尽的话语漂浮着，他们贴近彼此，好像从来如此般。 等人走过去了，两人也未动，这就像一个安全的隔离外界的小天地，没有人能逃走，周楷也不愿意就这样轻易放手。 不得不承认，他很想念她。 温如微仰头看他，再近一点就能吻到他的下巴，又说着似是而非的话：“我们为什么要躲？” 周楷挑眉：“你说呢？” 他看见昏暗中她闪动的睫毛，忽然涌动起想吻一下她的眼睛的冲动。下巴小块皮肤被她说话间的气息扑地酥热，他想更靠近热源，但还是忍住了。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原谅我。我们之间就从此清清白白，没有任何瓜葛了……”温如呓语般地说着。 “呵。”周楷忽然嗤笑，压低头凑近她，呼吸沸热，“清清白白？” 这辈子都不可能。 因为现在什么都变了，她结婚了，他恨她，所以曾经的所有都可以被抹杀，当作不存在吗？他绝对不允许。 “啊！” 温如发出一声低呼，周楷忽然侧脸咬住她的左耳垂，用牙齿磨了一下，那刺痛让她浑身轻抖，用手推开他：“周楷！” 周楷后背轻撞在树上，垂眼看她，音色暗哑： “你觉得我们现在还清白吗？” 温如不吭声。 好一会儿她都没说话，夜色中安静地只有风和落叶的声音，直到周楷听到她在小声抽泣，眼眶里盈着泪，坠在睫毛上，湿光闪闪。 周楷一下慌了神，浑身僵硬地不知道手往哪儿摆，好像突然又回到了以前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他最怕她哭，怕她有什么伤心事，或是自己让她伤心了，只好无措地哄她。这回是周楷自己自找的，他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开始反省自己刚才莽撞了。 “你别哭……是我不对。”周楷放轻了声音哄她，心也渐渐软下来，“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我就不来打扰你。”只要远远看着你就行。 其实从之前到现在，他心里隐隐也在害怕自己会做出一些不可控的事情，温如的态度又模糊，他也就更加纠结犹豫。 他伸出手，又不敢碰她，最后只虚虚落在她的长发上。 温如紧捏着手，泪一滴滴落下，声音颤抖，像破碎的玻璃羽毛：“我知道你恨我，有时我也很难过，觉得自己做错了，我知道那是错的。我不知道那之后你去了哪儿，经历了什么，过得怎么样，可能你比我更难过，也更痛苦，每次一想到那时候，就觉得很抱歉，我对你犯了罪，那现在我又能期望什么呢？当然……可能你一点都不难过，你快快乐乐地开始了新生活，那最好不过。” “你很好，可我没有那个运气。” 温如咽下一口气：“也不再期待了。” 她曾经是真的这么想的，只不过现在才有了说出口的机会，亲口告诉他。 有水滴落在周楷的手背上，他叹口气，缓缓伸出双手，试探着想要搂她入怀，温如没有拒绝，软软地落倒在他怀里，在他衬衣前襟小声啜泣。 周楷忽然觉得安心了些。 在经历了几天的起伏折磨后，他终于能明白一些她的心情，并不是完全不在乎他，只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揣度不解他的态度。 周楷很高兴，但是―― “和他离婚好不好？” 他的唇抵在她耳畔说，认真又祈求。 “离了之后呢？”温如抬起脸说，“我没法跟你保证什么。” 周楷拧眉，倒也不像之前那般动怒，他知道她说的意思是离婚了她也未必会同他复合，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她心里有疙瘩，有愧疚，但……他不得不承认，愧疚在乎和感情深度还和从前一样，是两码事。 只能说，他们现在算得上是故人了。 周楷轻轻捏住她的手，温柔地包住：“你可以期待一下，好吗？” 顿了片刻，他又苦笑：“当然，你也可能不会同陆绍言离婚。” 那他也只能一直这样不甘地窥视着她。 温如没回答他，呼吸小声抽着。 周楷拿她没办法，也不再逼她给答案，用手指抹去她眼下的泪：“别哭了，等了被人误会他跟你吵架就不好了。” 温如想，说不定是好事呢。 两人已经出来好一会儿了，现下谈到这个地步，也差不多可以结束了。温如平缓下情绪，打算离开，回卫生间补个妆，周楷则直接从花园离开，两人前后脚分开走。 温如先离开，周楷抓着她的手，留恋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一切悄无声息。 。 宴会结束后，隔了两天。 陆绍言专门排出了一上午去办离婚手续，并且排地极早，跟温如两个人去把离婚证办了。随行的只有小曹秘书和司机，两人的心情也是颇为复杂，觉得这事既在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对于两个当事人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他们终于可以摆脱交易婚姻，重获自由，并且可以开始自由恋爱，温如甚至还得到了她这些年扮演假面夫妻的幸苦费，5%的股份，成为了真正的小富婆。 离婚暴富，真的快乐：） 坏事则是，真正的硬仗是在离婚后，如何说服两家父母接受这个结果，搞不好就是一场家庭大战。这些才是真正的压力，在处理好这些之前，两人暂时没打算公开离婚的消息。 事实上，温如之前就极为低调，作为低调的豪门夫人，也没成为大众熟知的人物，一般人也不会过于关心企业家的家庭。就算是公开离婚的事，也是在圈子小范围内传播，也不用太刻意，下回陆绍言身边换个女伴别人就清楚了。 拿到离婚证，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陆绍言和温如都松了一口气。 看今天秋日的阳光都觉得格外灿烂温暖，天气好，心情也好，两个人看着彼此已经完全不同的身份，都有点感慨。曾经莫名被绑在一起成为夫妻，现在终于脱离，从此各奔前路。 两人友好地进行了告别握手，温如微微一笑，直率道：“虽然这些年你确实挺讨厌的，不过，算是个好人。” 陆绍言：“……” 被前妻发了好人卡是什么感受？ 陆绍言撇撇嘴，神情却是放松的：“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过去的事我也觉得很抱歉，以后如果有什么事，也可以来找我，毕竟也算是相识合作一场。希望以后你能真的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你也是。” 陆绍言眉梢一挑，唇角的弧度扬地更高些：“你要回家收拾行李吗？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我前几天就联系搬家公司搬完了。” 陆绍言：“……” 好吧，他完全不清楚这件事，他俩私人物品完全分开放，几乎没有公用的东西，餐桌勉强算吧。 温如有栋别墅，是当初结婚的时候父母放到她名下的，但她也只有这栋不动产，更多的父母没打算给她，想着她都嫁进陆家了，陆家还养不起她？ 不过，即使温如现在已经搬家了，陆绍言也让司机捎了她一程，先送他回公司，再送温如去别墅。 从现在开始，温如就是个自由人了。 可还没放松几天，风波就来了，隔天她睡地迷迷糊糊，就被电话铃声吵醒，是陆绍言打来的，说让她赶紧看网上，他们被偷拍了，离婚的事情被爆出来，本来爆出来就算了，文章里还一堆恶意猜测――说什么豪门难过，夫妻薄情，温家卖女求荣啊，陆绍言无情抛弃原配，新欢究竟是谁？ 虽然有些确实是事实，但这么直接扒出来，不仅会让温如和陆绍言被指指点点，温家和陆家父母也会不高兴，觉得丢了面子，家庭大战会闹得更厉害。 温如都觉得头疼。 陆绍言显然也很烦心，家里还没告诉，新闻就先爆出来，回去就要面对更大的怒火：“我先让人想办法压下去，再发个声明，你先去我爸妈那跟他们解释。” 顿了会儿，他说：“我现在回去我爸肯定要打我。” 温如：“……”行吧。 她掀开被子急忙穿衣服：”我知道，我现在先过去跟叔叔阿姨解释，我爸妈那边你也帮我通个电话吧。不然他们肯定要打爆我手机。“ “好。” 两人迅速分头行头。 好在两人平时都不在外边出风头，大家对企业家的关注也就吃个瓜，离婚说平常也平常，并没有什么狗仔追逐，让温如好好地开车到了陆父陆母家。 一进来，管家看到她都一脸沉重。 温如也收敛心神，轻手轻脚走进去，就看到神情严肃恼怒的陆父陆母，她赶紧低头认错：“叔叔阿姨，这事是我不对，是我想离婚，一定要让陆绍言跟我离的。” 陆父气地摔拐杖：“你想离他就离？！我看是这混蛋小子早就有这想法了，看看现在网上都怎么写的，说我们陆家忘恩负义，他要是回来我就打断他的腿！” “叔叔，网上都是不清楚状况瞎写的，你们对我的好，我心里都清楚，回头我就发个声明。您别气，不值得为这个气坏身子。” 陆母显得很焦躁：“小如啊，是不是绍言对你不好啊，我们回头说说她，你们离婚做什么，不是原来好好的吗？” 温如无奈地笑：“阿姨，不是这个问题，物质上他也没苛待我什么，是我们处了快四年，还是没什么感情，只有责任，两个人都不开心。还不如放过彼此，我知道您一直很想抱孙子，但我没法给你一个孙子，绍言很好，我们只是不合适，您让他重新找个喜欢的，说不定很快就能抱上孙子孙女了。” 涉及到要孩子的事，夫妻俩都犹豫了，他们确实也想要抱孙辈。 温如干脆就再接再厉，表示自己是不可能给他们生个孙辈的，也不能再拖着陆绍言，只能离婚。陆父很在意“忘恩负义”的面子问题，她也表示自己之后会写个声明澄清的，不让陆家被闲话。 陆家这边，也算是和平谈妥了。 但是…… 一走出陆家，温如就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叹了口气，无奈接起来，还未开口，就听见对面的怒吼：“不孝女！马上给我滚回来――为什么跟陆绍言离婚？！” 第8章 技术大佬（8） 听着手机里的怒吼，温如早有准备，也许过去她会被这压力打垮疲惫不堪，明明过得一点也不开心想要离婚，却得不到亲人的理解。 但现在她已经不在乎了，也有底气硬扛上。 “回去？回去挨骂吗。”温如扯出一丝讽笑道。 “你怎么跟爸妈说话的！我们是为你好，离婚了你能干什么？你什么都不会没工作也没收入，离了婚谁养你？有人要你吗？你能找个比陆绍言更好的男人吗？你怎么就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真是白养你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她轻笑，“既然当初你们能把我扔给陆家，不再管我，那我之后过得如何，你们应该也不在乎吧。” 温如父亲气急败坏：“说什么混账话？！我们好不容易给你找到陆家这么好的婆家，你就不能好好地跟陆绍言过日子？” “可是我过得一点都不开心。”甚至绝望。 温父毫不犹豫道：“这重要吗？你什么都不用干当个少奶奶就好，多少人羡慕你，你还觉得不开心。” 他转了语气，苦口婆心劝说：“就算陆绍言心不在你身上，又有什么关系，不管他在外边有多少人，都是一时的，你终归是他太太，陆家有什么好处，我们也就有什么，你不能这么自私，要多为家里想想。” 温如苦笑：“难道不是你们太贪心吗？” 那些好处也从来没到她手上，虽然是她换来，但都是属于她父母，以后可能也不会给她，要给她某个未出世可能还是个受/精/卵的弟弟。 她母亲生了她之后身体不好，这些年都没在怀孕，但一直没放弃再生个儿子的想法，现在都到高龄产妇的年纪了，还想做试管婴儿。 温如从小就感觉地出来，她妈妈是有些怨她的，怨生了个没用的女儿，还把身体搞坏了，划不来。而父亲从小就对她严格，怎么看都觉得不满意，也完全没有想要栽培她的想法。 以至于虽然家境不错，但她一路长大身边同学甚至都不太清楚她的家世。 后边要破产了，还要被拉出来联姻换长期利益，这些年因着姻亲的关系，哪怕温如对于陆绍言来说如同空气，温家还是从中攫取不少利益。 当初念着养育之恩，她选择承担责任，去联姻。 这些年，也该还够了。 就她和陆绍言的情况，早晚都是要离的，长久不了。她爸妈也不是不知道这段婚姻维持不了多久，但还是抱着侥幸和贪心，想着多攀着陆家一天，就是一天，把姻亲的美梦继续做下去。 “这些年你们拿的也够多了吧，公司现在靠着陆家的大树也经营地不错，你们还想要什么？外公对陆家的恩情还不够你们用的吗？”温如微咪眼睛，看向远处天空的云彩，“爸，胃口别太大，吃撑了要难受的。” 温父气地不行：“你！看看你生的闺女――反了天了！” 温父把手机甩给老婆，温母接起来，声音温文却含着命令的口气：“小如你别任性了，回去跟陆绍言好好说说，离婚了咱们还可以复婚。我们好不容易跟陆家相处地这么好，你说离婚就离婚，我们面子多难看？而且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也得为你弟弟妹妹着想。” “……就不能是我一个的事吗？”温如低着声说，风平浪静，“现在家里的危机已经过去了，你们想要的都有了，甚至比以前更好，而我就想要自由，不可以吗？” 温母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别扭地说：“你要有担当。” 温如微微一笑：“那就让我未出世的弟弟妹妹担当吧，我已经担当过了，你要把什么都给他们继承，我也没意见。” “我不是任性，也不是小孩子了，这是我认真做的决定。我知道我让你们失望了，你们也从来没对我不失望过，但我也不在乎了。” “我离婚了，也绝不可能再复婚。具体陆绍言会过去跟你们谈，我就不回去了。” “小如――！” 温母还没说完，温如就已经把电话挂掉了。 挂掉电话，她又回拨给陆绍言，互相通报情况，陆绍言的声明已经发出去了，表示两人是和平协议离婚，这些年婚姻相处地不错，离婚后也还是朋友，并且真诚祝福彼此以后新的生活。温如的声明他也让人帮她写好，发给她，让她自己改一下，然后发到网上去。 意思跟陆绍言的差不多，大意是离婚是因为人生规划有些分歧，但未来的生活里他们依旧会是好友，和平友好离婚，陆绍言还分了她股份，这些年并没有在物质上亏待她。陆家是非常知恩图报有恩义的人家，公公婆婆人也很好，很照顾她，和自家长辈一样亲切。 至于自家的情况，温如避重就轻地没提。 两份声明都发出去之后，网友也评论反馈，觉得陆绍言没那么渣，温如也没那么怨妇，现在这个年代，离个婚不是很正常吗？ “感觉两个人虽然离婚了但也不是什么仇人。” “人是会成长的，他们结婚那么早，陆绍言他老婆一毕业就嫁给他了，但这么些年过去，可能想法三观都不一样了，两人开始有分歧很正常。” “求问温家卖女求荣是真的吗？” “联姻肯定是有点联姻性质的，不过两家之前就有渊源，结个婚亲上加亲也正常，虽然时机挑地有点尴尬。但陆家对她好像确实挺不错的，温家确实抱上大腿，东山再起了。” “世界上又多了两个单身的优质男女，求嫁！” “楼上性别？？？” “陆绍言帅，温如美，我都可以！” “……” 温如翻了眼网上的舆论，还是比较平静的，这个风向也比较好，之后就算她谈恋爱，也不会往出轨导致婚姻破裂上扯。 手机震了下，消息提示栏跳出信息。 是周楷发来的：你真的离婚了？ 温如：真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的周楷摸着手机良久没有回复。他在猜测她是不是因为那天晚上他说的话，所以才跟陆绍言离婚的。又不敢肯定。 虽然有点不道德，但是他很高兴。 周楷：你现在在哪儿。 温如：准备回家，你不是在上班吗？ 周楷：晚上见个面吧。 温如那边显示了好一会儿输入中，才回复：我们现在见面不太好，刚离婚，要避嫌：） 周楷：“……” 周楷：不是说清清白白吗？ 温如：我心虚。 周楷意外地挑了下眉，看着这三个字，唇角勾起。 为什么心虚？ 这就很耐人琢磨了。 周楷：那好吧，先避嫌几天。 周楷：周六晚上一起吃饭？我周六加班。 温如：好，我开车来接你。 周楷：嗯。 解决完离婚，温如准备先享受几天单身生活，陆绍言那边不知道具体怎么做的，大概是给了她父母一些利益条件来换他们的妥协，至少表面上是妥协了，倒是没有来怒骂她，她也得了个清静。几天后，网上的新闻热度也被其他瓜掩盖过去了。 中间陈姝还打电话来“澄清”，爆料不是她放的，她又不傻，搞自杀式袭击。 温如心说你这回没干上回倒是真的干了啊，陈姝是真还挺喜欢陆绍言的，看他们离婚了，又积极地说要给她介绍男朋友，帅的有钱的姐弟恋什么款随便挑。 温如：…… “不用了，谢谢，说实话，我不太信任你的眼光。” 陈姝怒了：“哼――你什么意思？！说我看男人眼光不行！” “陆绍言。”温如淡定地说出这个名字，“你看我就看不上他，说明我们眼光不一样。” 陈姝：“……”她觉得陆绍言挺好的啊。 温如心想你们最后也没走到块，一个玩咖，一个利益事业至上好面子，说不停哪天就一拍两散了，只适合当个彼此的红颜蓝颜，玩玩暧昧。 “行吧。”陈姝嘴上说得很不高兴，心里想看看能不能给温如找个新男友。 她也更安心些。 这几天温如都是一个人待家里，或者出去吃饭看电影逛游乐园，中间也接了几十通慰问她情况的电话信息，她都一一回复了，虽然和陆绍言离婚了，但以前结识的人脉还是可以保留下来，有用。 爸妈说她离婚了能做什么，毕业就结婚，没工作没收入什么都不会。 他们真以为她这些年嫁到陆家就是做少奶奶了。跟别人社交打听消息不需要做行业功课吗？不了解基本情况怎么知道什么信息是最重要的，问问题都问不到关键点，和人打交道也是能力，甚至温如早就看好了要挖的人。 从陆绍言身边开始。 这些慢慢来就行，今天她要去接周楷。 明明已经离婚了，两人反而更偷偷摸摸，怕被人发现怀疑她离婚之前就已经出轨。周六周楷下班后出来，弯弯绕绕走了好一段路，才在一家花店门口看到温如停在那的白色车子。 周楷上车，脸色虽然看不出情绪，唇角却是松的，心情还不错。 但温如可不觉得他真的没事了，那黑化值其实不算低，自从上次疯狂飙升又疯狂下降后，再次维持在一个稳定值，总之，就是不变成0。 虽然离婚了，但他俩现在的关系不好定义。 不好定义也意味着，难以说用什么固定方式相处，怪不得有人说“旧情人”最尴尬，在离婚矛盾解决后，温如不得没话找话，先找到简单点的话题切入点。 等等……！ “你看新闻了？”她倏忽扭头问。 “看了。”周楷简略回答，“你们的声明我也看了。” 温如：“……”他们声明写得展现出来可是“曾经有过相处友好时光”的夫妻形象，但是周楷好像一点儿都没有因为吃醋生气，有点不正常。 之前还老拿“帮我向陆总问好”怼她呢。 说起来上次在花园的时候就很奇怪…… “在想什么？”周楷余光看她，眉角一跳。 “没什么……” 周楷眼眸深了下，兀自说：“我知道，你跟陆绍言的关系并不好。” 温如噎住：“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他给你递了一盘刺身。”周楷散漫地抬了下眼皮，说着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但你一点都不喜欢吃刺身，我也不觉得这几年你的喜好会有那么大的改变。” 温如瞬间恍然，眼睫微动，故意问他： “那我喜欢吃什么？” “我。” 他侧眸，深深看看定她。 第9章 技术大佬（9） 吃……吃什么？！ 温如听地耳根滚烫，想着怎么就把车开上高速公路了。 她真的没有想得到这种答案啊！ “你别说了。”她郁闷地开口。 “为什么不能说。”周楷一副我偏要说的样子。 温如：“……” “以前你自己说的，我记得很清楚。”周楷好整以暇睨着她，神色严正。 温如捂住脸，好，她想起来了。 她以前真的说过这话，还不是因为看周楷那时候还是个纯情理工男，好调戏吗？他正儿八经地问她喜欢吃什么，她就说“你啊”，把他弄得锁骨到脸都通红，认真地跟她说：“吃人不好，但是我可以。”得，现在轮到他拿来调戏她了。 风水轮流转。 “我忘了。”温如一脸自我放弃，灵魂出窍。 周楷挑唇：“那现在想起来了吗？” 温如狂点头。 她怕她再不承认周楷就要说”要我帮你回忆下吗”这样的话了。 可怕。 黑化的周楷太可怕了。 再也不是以前的小可爱男朋友了。 温如准备转换话题，散开这暧昧诡异的氛围：“你们最近很忙吗，老加班？” “过完这阵就好了。”周楷说，“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自己创业吧，想做点事，老靠股份吃饭也没意思。应该也会忙起来，出去跟人聚聚社交，维系住以前的人脉。”也不知道有些还会不会给她面子。 “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 温如只是笑笑：“你那么忙……” 周楷略微不悦：“我可以帮你介绍些人，我有许多同学打算回国工作，如果合适的话，我这边也有些别的资源。” 温如听了有些意外，感觉周楷似乎在国外干得很不错的样子，竟然还有些资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资源。但能被叫做资源，那应该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东西。 但她也没继续问下去，毕竟两人行业相差大，周楷来往的行业公司，她未必用得上。 “到时候再说，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呢。”温如打着方向盘，驶入别墅区，“你在国外过得还不错？” 这个问题有点敏感，她尽量“顺口”地提出来。 倒车入库。 周楷手指按着安全扣，“啪嗒”解开，口气果决：“不好。” 呃……温如想这就尴尬了。 她得问：“不适应吗？” “嗯。”周楷煞有介事地点头，“食物不好吃，也没有认识的人，刚过去的时候租房差点被黑中介骗，还丢了钱包，吃了好几天从国内带过去的方便面，好在没取多少现金，卡后来也补回来了。开始工作的时候也碰到过一些事，还有歧视之类的，总有些这样那样的事情，但都过去了。” 他以轻描淡写的口吻一笔带过，好像真的已经是过去了的事情。 听得温如愧疚又不敢说话。 她原本是可以在那个时候陪伴着他的人，但是没有，他一个人去经历，一个人去成长，那段时光与她无关，甚至还因为她让他背负了更多的痛苦，耿耿于怀。 对曾经沉浸在爱中的人来说，孤独会变得更加致命。 “抱歉……”她低声说。 “我不会原谅你的。”周楷以平淡的口吻叙述。 “……”温如，“哦。” 行吧，爱恨交织也是爱。 对周楷，她心里也多了些想补偿的心情，在听过他的国外经历遭遇后，越发具现化了那段时间里他无助的小可怜形象，更觉得心疼。以前周楷多单纯可爱啊，结果现在变成了黑化大魔王，中间肯定是遭遇了很多事情，才会变异成现在这样。 两人下车，进了别墅。 本来应该不那么早就到家里来的，但因为要避嫌，怕在外头吃饭被人撞见，就定在家里。说是家，但也比较空荡，这别墅长期没人住，最近才打扫过，客厅看着跟房产公司样板间似的，没什么人味。 温如冰箱里倒是提前采购，买了很多东西，所幸她还记得周楷的口味，买了很多他爱吃的。 “我来帮你。” 周楷撂起衬衣袖子，菜刀蘸了些水，啪啪切洋葱，神情专注，额发的阴影落在镜片上，隐约有阴霾。温如看了会儿，夸他：“你刀功真不错。”而且她还看出了点理工男做饭做出了写代码的美感，特别有节制规律，手也好看，薄长，透明水滴从手背温吞地滑落。 “在国外经常会自己做饭。”周楷继续切白蘑菇，每一片都平整好看。 “那你现在肯定手艺特好。”温如眨眨眼，认真地说。 周楷抬起头，抿嘴，犹豫片刻：“还不错。” 低头继续认真切蘑菇。 温如：？？ 为什么觉得他好像突然有点郁闷？她刚刚说了什么不对的话吗，他为什么欲言又止。 整整齐齐的白蘑菇片似乎在无声诉说着冤屈，周楷等来等去没等到温如心疼愧疚的眼神，有些失望，是自己卖可怜卖得不够狠吗，还是要更直白些？ 比如刚刚在车上的效果就很好。 以及…… 她到底什么时候提复合？ 还是这样继续不清不楚地暧昧下去，他觉得她还是在乎他的，这种在乎夹杂着各种情绪，怀恋、愧疚、习惯，就是跟过去完完全全的喜欢不同。他可以同她不清不楚地暧昧下去，但他想要温如主动给他一个答案，明确地选择跟他复合，他或许才能够相信――他们可以回到过去。 周楷要她明白的态度，给他一个肯定安全的承诺。 但温如压根没想这么快给他承诺，有些事发展地太快太顺，容易让人有不真实的感觉。对于周楷来说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蛇，他还不那么信任她。 不信任她只要喜欢他就不会离开，所以他必须主动做出些占有的行为，才能不被抛弃。 她得让他相信，如果再次面临某些选择，她不会再抛弃他。 吃完饭，在饭桌上，周楷还是忍不住问出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问： “我们现在算什么？” “朋友？”温如轻飘飘地回答。 “朋友？”他笑了，“好吧。” 周楷往后靠，双臂环抱，唇边的笑很淡，他暂时接受了这个答案，虽然这并不是他满意的答案。 时间不早了，温如问他要不要开车送他，周楷回国后还没有买车，上下班要么坐公司班车，出差就用公司的车，现在他觉得坐前女友副驾驶的感觉很不错，欣然答应。 温如送完他回来已经晚上九点，洗洗就准备睡了。 之后两人便一直保持着联络，周楷工作忙，也并不是总有时间同她见面，只是偶尔一块吃个饭。平常有空隙，他就会给她发信息，问她在做什么，聊些日常琐碎，有时聊着聊着就变了味，恍惚又回到了大学时代恋爱的时候。 两人都心知肚明地维持着暧昧关系。 一个等对方给态度，要安全感，也是在试探，另一个觉得太快决定，他往后还是会不信任她。 所以谁都没提复合，温如现在又开始忙自己的事业，不管怎么样，她总要做点事，以前她是陆夫人，出门都是跟陆绍言绑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帮他做事，她没有什么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她终于可以自己做点事，有自己的事业，不是陆夫人，而是作为温如同别人来往。 她一边挖人，一边写商业计划书，还要参加某些大聚小聚，日程表渐渐排满。 温如还从陆绍言的秘书室挖了莉娜过来，为此陆绍言还特地打电话来“慰问”了一下，怕她把他公司每个部门都挖点人走，得知她要创业后，表示可以给她介绍点人才，但得她自己去谈。 她欣然答应。 在频繁见了一些人之后，温如很快组了个小团队，开始搞事。她想做广告和宣发这块，通过人脉搞定了第一个品牌客户，正式开始了业务。创意是她自己做的，具体执行她也都盯着，原本品牌客户只是尝试着小试水一下，没想到视频在网上爆了，就打算同他们长期合作。 也因此开始有其他客户找上来。 温如开始爆发式忙起来，有时还要去参加品牌邀请的活动晚宴，甚至还有人想采访她，周楷有时都会在信息里抱怨她现在比他还忙，虽然他没有抱怨地说，但温如能感受到那种语气。 尤其周楷还不能跟她一块去参加晚宴。 温如就有时带莉娜这个客户经理去，有时带公司有才华的年轻小伙去。 圈子大了，就什么人都有。 温如这回就碰上个，还是某集团老总的儿子，以前打过几次照面，算点头之交，年纪比她还小点，才二十四岁，一看就是个会玩的主，玉面皓齿，长得挺小白脸的。 小白脸姓白，简称小白。 “温小姐，听说你离婚了。”小白兴味地走到她面前说，“恭喜。” 温如：“……” “你好，有什么事吗？”她露出客气礼貌的微笑。 “没事不能来找你吗？你最近开了自己的公司，要不要我帮忙介绍几个客户？” “谢谢，不用，我们现在已经有点忙不过来了。” “那真遗憾。”小白耸耸肩，又突然问，“温小姐有打算再找个男朋友吗？” 温如：“……” 她怎么觉得这家伙在她没离婚之前，就有奇怪的想法……现在纨绔子弟小朋友找女朋友都这么直接的吗？听说这位之前交过二十多位女友，交往时间有长有短，甚至半天都有。 “暂时是以事业为重吧。”她有点无语，“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小白遗憾地目送她离开，还在背后叹了口气。 温如：……叹气声太大了。 第10章 技术大佬（10） 温如在洗手间逗留了片刻，怕二世祖小白还在原地等她回来，希望他这会儿能转移下注意力。犹记得他那个只谈了半天的女朋友，分手原因是对方吃火锅蘸碟要麻酱加香菜，而白少觉得蘸麻酱的都是异端。 不过后来没几天他们又复合了。 因为白少尝了麻酱蘸碟之后……觉得真香。 温如：“……”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看不见白少了，松了口气，继续同其他人聊起来。差不多到快九点，温如打算回去了，陆陆续续有人从宴会厅里出来，她刚跟着前边的人出来，神出鬼没的白少就蹦了出来――像游戏里跳着走路的马里奥即视感。 “温小姐！你要走了吗，我送你吧。” “不用，我自己开车过来的。” “啊……那可真遗憾。”白少露出惋惜的神色，但一瞬间，脸“叮”一下亮了，一大捧红玫瑰冲着温如扑面而来，小白一脸“惊不惊喜？喜不喜欢？！” 温如懵了，没伸手去接：“给我？” “当然！难道这里还有其他漂亮的姑娘吗？！” “……”温如想捂住他的嘴，“为什么要送我。” “因为我想追求你啊！” 温如：？？？ “我刚离婚。” “我不在乎，我对你是真爱。” “……我吃甜粽蘸白糖。” “我也喜欢甜粽！看来我们是天作之合。” “不……”温如无力回答。 她知道这家伙是个逗比还不靠谱，但没想到是个看淡世俗眼光的狼人。 “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小弟弟。”温如语重心长地说，“而且我也不会喜欢交过二十几个女朋友，最短的只交往了半天的男生。更重要的是――” “我觉得，火锅吃麻酱蘸碟是异端。” 小白一脸如遭雷击，甚至差点站不稳摔倒，还是他的助理扶助了他：“少，少爷。” “别扶我！我没事！”小白顺手把捧花往助理怀里一扔，看着温如满脸都是痛心，“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能说麻酱是异端！你根本不知道麻酱蘸碟有多好吃！” 温如佛了：“嗯，我不知道，不想知道。” “少爷，我们赶紧走吧，你晚上不还有个火锅局吗？”助理转移他的注意力。 小白看着温如，小嫩脸皱成一团，仿佛割掉大腿肉般的纠结表情，在麻酱蘸碟和喜欢的女人之间疯狂挣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多么艰难困顿的抉择。 最后，他选择了麻酱。 小白深沉痛心地看了温如一眼，沉默着转身，风一样离去。 温如：终于走了。 以及，她相信白少是真的觉得麻酱蘸碟很香。 小白少爷已经离开，助理怀里抱着一大捧玫瑰花，看看少爷，又看看温如，以商量的口吻凑过去说：“温小姐，这花很贵的，少爷让国外空运来的，要不你带回去吧，拿来玩个插花也行。我这抱回去，少爷肯定让我给扔掉，太浪费了。” 没想到马里奥小白的助理竟然如此勤俭节约。 “咳，那行吧，我拿回去插花。”温如接过来，顺便问了一句，“你家少爷还有什么讨厌的东西吗？” “你不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了。”助理露出过来人的表情。 温如：“……” 看来白少二十多个前女友还没算上追求失败的。 “少爷喜欢玩《怪物猎人》，你说这个游戏垃圾、无聊，他绝对恨你一辈子。” “……”温如觉得恨一辈子就不必了，但愿没有再用到的时候：“我明白了，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我都习惯了哈哈哈哈。”助理的笑声听起来格外勉强，“那我先走了温小姐。” “嗯，再见。” 温如抱着玫瑰捧花上了自己的车，把花放在副驾驶座上，开车回家。 秋天越来越冷了，不过今晚天气不错，月亮薄白，星星温柔，温如抱着玫瑰花下车时，看到徘徊在别墅门口的身影，差点吓地摔断高跟鞋。 走近了，才发现是周楷。 “你怎么过来了？” 周楷从阴影中走出来，皮鞋轻轻咯噔，黑色西装外套搭在肘弯，活像个复仇前男友，语气也意味深长：“我不过来不就看不到这情形了吗。” 温如：“……你听我解释。” 她也有点心虚，但抱着花，扔又不能扔，还能怎么样。 周楷笑了下，微抬下巴：“好，你解释，我听着。” 温如：“……”完了，这说来话长，她要怎么说才能不让他生气呢？ “那个，我们能不能进去说？”温如嚅嚅出声，“我冷。” 周楷皱了下眉：“你开门。” “还有，这个给我。”他不善的目光瞄向她怀里的大捧玫瑰。 “哦……”温如乖乖递给他。 她按开密码锁，两人进屋，开灯，温如一回头，就看到周楷正捏着张卡片认真仔细地阅读，想都知道肯定是那位小弟弟藏在捧花里，她忘了扔，结果被周楷翻了出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刚进门，还来不及坐沙发，周楷就要开始质问她了，语调沉下来，念着卡片上的字：“温小姐，恭喜你终于离婚了，请给我一次追求你的机会……白先生。嗯？”他挑眉看她。 温如大脑里警铃大响，立刻说：“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他谈过二十多个女朋友，年纪比我还小，在我眼里就是小朋友，而且他还吃甜粽子蘸白糖，简直是异端！其实之前我就跟他一点都不熟，晚上我也吓了一跳，不过我已经把他气走了，但他助理说这花很贵不能浪费让我带回来插花。” “我也吃甜粽子蘸糖。”周楷幽幽地说。 温如反应敏捷：“你不一样！” “嗯。”周楷神色稍缓，又凌厉起来，“他助理说让你带回来你就带回来吗？” “……”温如心里想这不是她也觉得有点浪费吗，而且没想到周楷今天晚上回过来，要是知道，她，可能还是会带回来在黑化的边缘疯狂试探吧。 这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温如乖乖认错：“我错了。” “不，你没错。” 温如：？？ 她幻听了吗，周楷竟然说她没错？ “喜欢你的人从来都不少，一束花而已，你又不喜欢他，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何况我又有什么资格多话。”周楷自嘲道，神情凉淡，抱着花越过她，走到沙发旁坐下，伸手把茶几上的陶瓷花瓶挪过来，抬眸冲她说，“不是要插花吗，现在插吧。” 嗯嗯？ 温如小心觑他的脸色，总觉得在憋着放大招呢，明明黑化值都跳到70%，还假装云淡风轻。 但是前男友都开口了，她就乖乖照做吧。 温如拿了花剪来，跟周楷一块剪花杆，她时不时偷瞄一下，周楷剪地很专注，下颔和颈线的青白皮肤微微绷紧，十分诱人，只是眼神稍微……有点狰狞，温如瑟瑟收回目光。 “晚上开心吗？”周楷冷不丁问。 “……一般般，因为碰到了奇怪的人。” “嗯。” 温如斟酌了下，小声哄他：“没有你好看。” 周楷克制住表情，挑了下眉：”哦。” 温如：“……”好难哄哦。 “我没打算跟别人谈恋爱。”她再接再厉。 周楷：“我不信。” 温如：“……”看，又不相信她了吧。 玫瑰花已经全被插到花瓶中，娇艳欲滴，着实漂亮。 周楷凝视着它，问温如：“好看吗。” “不好看。” 温如一点都不敢回答好看。 “是吗？”周楷似笑非笑，微欠身，双手交扣抵在膝盖上，玫瑰的红影漫在他的眼瞳中，令人不安的赤色，“记住你说过的话。” 也不知是指哪一句。 “晚上我要住下。”他提了条件。 温如一顿，点头：“好。” “那客房？” 周楷无语，起身：“不然呢？” 温如：“嗯……我先去客房看看。”她赶紧上楼去。 晚上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人都准备洗洗睡了，温如今天也忙了一天，很快沉睡过去。睡得朦朦胧胧间似乎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但很快就被困意拉回了睡梦中。 隔天周日，温如揉着眼睛，迷迷糊糊起来，下楼。 刚走下楼，准备路过客厅去厨房，刚路过，眼睛一扫，等等……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温如定睛一看，就发现昨天晚上插好的玫瑰花，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杆子，残败地连冬天的枯枝都不如，它们已经连脑袋都整个消失了。 而花瓶周围，没有任何残留的花瓣痕迹。 这……究竟是怎样一桩可怕的灵异事件，她甚至怀疑自己昨天晚上根本没插过什么玫瑰花。 温如刚开始真有点被吓住了，还以为昨天晚上有人偷溜进来，但她越想越不对，越想越不对。这时候，周楷也懒洋洋地下楼了，仍端着高冷的姿态，唇瓣薄白。 “周楷！”温如看到他就喊，“花秃了！” 周楷慢吞吞地倾斜视线，淡睨她一眼：“怎么，你很伤心？” 温如顿时收声：“没有没有，我就惊讶一下。” “没什么可惊讶的。”周楷走下楼，给自己倒了杯水，“可能是老天爷看不过去了。” 温如满头问号。 你不是搞技术的吗，为什么突然迷信？ 老天爷怎么就看不过去了，看不过去什么了，这花有毒不能留吗？这只是一束漂亮可爱的玫瑰花而已啊，老天爷有必要把它折得光秃秃地吗，脑袋都没了。 玫瑰花：我做错了什么：） 温如无法和周楷奇怪的逻辑辩驳，只能在心里默默无语，转身去厨房做点早餐。然后……她低头，看见厨房垃圾桶里一半殷红的花瓣。 “看到了？”周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靠在门框边，淡声说。 “嗯……” “这是警示。” 温如：“……” 这是老天爷给的警示，还是你的警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灯影牛肉丝 1枚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灯影牛肉丝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人在江湖飘呀飘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11章 技术大佬（11） “幼稚鬼。”温如小声吐槽。 周楷不为所动：“你不就喜欢幼稚鬼吗？” 温如：“……” 她现在总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和前男友重新来往有什么不好，就是你会老是被他用自己过去说过的话怼。 还无法反驳。 行吧，拿玫瑰花发泄，总比在别的方面黑化好。 看来昨天晚上还是哄回去点了，以前周楷也没少干幼稚的事情，曾经因为她跟别的男生组队去做志愿工作，还开开心心地一起坐车回来，气得他那天都吃不下饭。晚上两个人在学校食堂吃牛肉面，周楷原来最喜欢吃牛肉，结果愣是气呼呼地把牛肉都甩她碗里，光呼噜吃面条，摆出一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样子。 吃完饭硬要拉她去操场散步。 哦，不是散步，是快走。 他一个人在前面走超快，温如在后面跟，问他干嘛，他回头“哼”一声：“你说呢。” 温如认真思考了片刻：“挥发一下？” 毕竟憋了一肚子醋。 周楷顿时恼羞成怒，扭过头一脸不想再跟她说话的样子。 温如就是想逗他一下，当然，逗完了，还是得亲亲抱抱哄回来，觉得这家伙怎么这么可爱，又这么好笑。 “噗嗤。”温如想着以前的事，忍不住低头笑出声。 “笑什么？”周楷疑惑。 “没什么。” “骗，人。”周楷忽然从背后靠近，一手撑着料理台面，头越过她肩膀，侧着贴近看她，连她的睫毛都能数清楚，沸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蛋上，有下一秒又要啃下去的危险，“说，想到什么了。笑这么开心。” “……”最后一句好像有点酸啊。 小机灵温如眨眨眼睛，烂漫道：“想你啊。” “想我什么。”周楷直勾勾盯着她，音色压地更喑哑了些，似乎按捺着某些东西。 温如：“……”还以为能简单糊弄过去呢。 “那我说了你不准生气。”她晃晃睫毛看他，“我想到以前有次你生气，没胃口吃饭，只吃面不吃牛肉，吃完还拉我到操场快走，我还说你是想挥发一下……” 周楷微咪眼，声音低沉，还有点危险：“很好笑？” “……” 温如往旁边挪了一下脚步，周楷就欠身逼近。 她愤懑：“你果然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可爱了。” “你说这是拜谁所赐。”周楷现在都不忘怼她，“那我现在是什么？” “……大魔王？”温如斜眼觑他。 周楷勾了下唇，沉沉低笑，抵住她的额头：“要把你吞了吗？” 真的会吃人。 他歪头咬住她后颈衣领上面的一小段肌肤。 清晨的天空风平浪静，窗外一隙森绿的树丛波光闪闪，云彩、湖水都沉默，这狭窄的空间里却有惊涛骇浪掠过，冲击温如的感官，她难以抑制地轻颤起来，感觉到后颈轻微的刺痛，她想他肯定用牙啃了。 牙尖嘴利。 吻擦过她乌黑的长发，周楷附在她耳边，右手指节却从肩膀滑落，顺着脊骨一路向下，直落到腰间，掐紧，将柔软的衣料抓出无数褶印，像缠上根绳子。 “你说你没打算跟别人谈恋爱。” “记住你说过的话。” …… 温如最近突然发现周楷有一个非常显著的优点：记性特别好。除了表现在她过去说过的话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并且能拿来活学活用之外。现在她无意间说出的话，他也能死死记住，并且时常拿出来提醒她，她说过什么。 温如：“……” 温如自己觉得自己一片真心可昭日月，但周楷的态度就是一定要抓着一句话，反复提，生怕她拍拍屁/股就不承认似的，依然不放心。 不过总归有了承诺，他稍微安心点，两人暧昧地更理直气壮了。 就差正式提在一起，然后公开。 公开暂时是不可能公开的，就算现在在一起，也要缓缓再公开。周楷现在还在陆绍言公司呢，身份太敏感，这是他自己当初主动背的锅，现在也只得继续扛下来。 经过玫瑰花的事之后，两人关系有变更好一些。 可能是因为经历了点小碰撞，两人又交换了一些想法，周楷的占有欲也更明显地表现出来，一点一点更进一步侵入她的世界。温如并不拒绝，何况她也给了一些承诺，周楷现在越来越有未来男友的自觉。 虽然还在心里暗搓搓地黑着。 他现在会经常进她房间。 最近温如公司的业务越来越多，在上升期，比周楷还忙，还要社交吃饭，有时候回来很晚了，人已经累地动都不想动，周楷就拖着她洗脸刷牙，盯着她防止她在卫生间就坐着睡过去了，弄完临睡前温如就会抱抱他，夸他：“周楷你真好，要是没你我现在就要累死了。” 周楷衣着整齐坐在床边，不为所动，金丝边眼镜在昏黄的灯影下闪着光：“你也就嘴上说得好听。” 温如：？？ 我这不是积极表扬并且积极表达我需要你，让你信任我嘛！ 这还不够？ 温如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凑过去啵了下他的唇角，弯着眼睛甜甜道：“难道我不是言行一致吗？” “……”周楷抑制住唇角，挑眉，“你是不是喝多了。” 温如：“那我就是酒后吐真言。” 周楷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冷不丁道：“今天我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八卦新闻，不解释一下吗？” “啊？” 温如萌萌地歪头。 周楷黑脸：“不许给我装傻。” “哦……”温如抠抠自己的手指，问，“你怎么知道那些八卦啊。” “你不想让我知道？”周楷的眼神忽然变得危险。 “不是不是。”温如忙摆手，“其实也没什么，我觉得没什么好提的。就我们公司最近开新业务，打算签一些人包装，做自媒体渠道这块，最近看了不少人，难免有几个急功近利想走捷径的，就……反正你知道的，但我坚决反对、拒绝。” 说完，温如娇娇软软地抱住他，发丝蹭在他的衬衣袖子上，声音轻轻地，认真说：“你知道我一点儿都不想让你再生气了，也不想让你再对我失望，周楷，我在乎你啊，一直都是。我知道现在的你会经常忍不住怀疑我，但我也会害怕有一天你不再坚持了，放弃了。如果有天你真的这么做了，那我也一点都不意外，那是应当的，毕竟我以前那样对你……” “不许再说这种话。”他呵斥，眼底降下一片浓雾，紧紧捏住她的手腕。 “是，我恨你。” “你欠了我许多东西，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可能你这辈子都还不完，所以，死心吧。” 他笃定地看着她，意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没有给她逃脱的出口，或许曾经给过，但现在已经渐渐消弭了这个想法。她既然伸出手邀请了他，他就不会再松开手，哪怕她想走。 温如仰头，天真地笑：“好，我死心。” 周楷瞳孔闪了闪，松开手，抚上她染着光晕的乌黑长发，藏在暗影里的唇角轻轻地抬了一下。 温如贴近他，故意同他嘀咕：“我觉得外边很多人都不是真心喜欢我。” 周楷附和：“所以你喜欢我就行了。” “我知道，而且你对我最好了。” “你知道就好。”周楷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 半夜十二点，房间里极安静，只有一盏暖黄的台灯照着，旁边立着玻璃花瓶，里面插着一束怒放的粉玫瑰，花瓣的质感像绸缎，亮光闪闪。 这还是他后来买的。 温如笑眯眯地看着周楷，突然把脚从被窝里伸出来，架在他大腿上，挂下来，触不着地，空空晃荡着。她穿着条丝绸睡裙，肌肤隔着西装裤贴在他腿上，甚至能感受到紧绷的大腿肌肉，周楷瞄她一眼，声音有些哑：“做什么？” “现在让你一个人回去睡是不是太残忍了？”温如定定看他，媚眼如丝。 周楷轻呵：“现在才说，之前就不觉得残忍了？” 她调戏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就老喜欢逗他，他也愿意让她调/戏。现在他能翻身了，偏偏两人关系也变了，说实话，他已经忍很久了，要不是要等她表态，他们说不定早就先开始了身体关系。她以前对他骗身骗心，睡了那么多年，现在还不得还回来吗？ “行了，好好盖被子，别又冻生病了。”周楷搬起她的腿，塞回被子里，当然，还是稍微在心里想了一下，和眼睛看到所想象的一样软。 温如气鼓鼓：“你怎么越来愈不解风情了。” 以前虽然腼腆了点，但基本有机会的话，这家伙就半推半就弄了。 周楷瞥她一眼：“你不是累地不行吗，现在还有体力？我怕你受不住。” “这么厉害？”温如靠在床头眨眨眼，语气认真，跟着开起小汽车。 周楷眉梢一挑，俯下身，两手撑在枕边，语气危险：“怎么，想试试？” 温如乖巧点头：“想！” 周楷轻笑，捏住她的脸颊：“晚上就先别想了，以后有得是时间。” 温如：“……” 好气！ 竟然吊她胃口！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灯影牛肉丝 79瓶、一二三四一 20瓶、Elsa 16瓶、冷月佃农 10瓶、人在江湖飘呀飘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12章 技术大佬（12） 隔天，温如起来，听见客房的动静，套起毛茸拖鞋哒哒嗒跑过去，看到周楷已经洗漱完毕，站在穿衣镜前打领带。他抬眸淡睨她一眼，斯文收敛，又莫名勾/人，薄长的手指撂起一截暗灰领带，从结扣中穿过去。 过分帅气了。 温如轻轻眨了下眼睛想。 但有一点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到万不得已就不主动，非要她调戏下他才愿意半推半就。 “怎么起这么早，不是周六吗？”温如走到他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指尖轻轻抓了下领带结扣，往上无意般滑过喉结，激地周楷呼吸都错了一拍，垂眸回答：“今天有个临时会议。” “哦。” “那我等你回来。” 温如笑着掂起脚，凑上去亲亲他的颈侧，不是脸颊，而是更脆弱的脖颈，青白的皮肤瞬间绷了一下，血管微微凸显。 周楷忽然束紧领带，转身逼近她：“不想让我出门了？” 他眉梢一挑，看不出情绪是喜是怒，可能是恼羞成怒，被她调戏成功了。 “没有啊。”温如双手交扣在身后，一脸温柔无辜，“早安吻而已。” 周楷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是吗？” “嗯。”点头，心虚。 周楷定定看她，一个湿重的吻忽然落下，压住她的唇齿，猝不及防。他吻地很用力，让她觉得有点疼，嘴角都疼，但又不得不忍耐，这其中包含的压抑和疯狂，感觉到他颤动的睫毛掠过她的眼睑，忍不住伸出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腰身。 周楷俨然有些失控，他从没有看上去那样冷静，有些情绪是无法总压在心底的，那是过去残余堆积的东西，也不会随着现在和好而烟消云散，总会冷不丁地炸出来。 他的手往下落，手指摁住她的腿窝，摇晃的丝绸裙边从手背上滑过，柔软冰凉，他的掌心却滚烫。也许是想继续撂起她的裙摆，也已经把她吻退跌坐在床边。 但最后他还是停下来，略略分开，舔了下她的唇角。 “疼吗？”他沙哑问。 “疼。”温如委屈地摸摸嘴角，“不过我记住了――” “以后不能随便撩你。” 周楷皱眉，似乎犹豫了一下，很纠结：“那倒也不必。” 温如：“……”你到底想怎样。 “我得快点走了。”周楷起身，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手机。” “啊？”温如愣住。 “给我。”他摊手，向她一伸。 温如：“……”她乖乖地掏出手机给他，好在也没什么不能看的东西。 周楷先是看她一眼，然后翻起了她的联系人列表，看到很多异性，也没提出什么提议，没让删人。他干的是另外两件事：“我把我们的聊天置顶了，还有，给你装了一个定位程序。” 温如无语，虽然她并不是很在意这个，但周楷这么理直气壮地提出来：“你不怕我生气吗？” “我知道你不会生气。”周楷淡定道。 温如：“……”她突然怀疑自己性格是不是也有点问题，或者可能是愧疚心作祟。 他还是怕她跑了是吧，谁让她有前科呢。 但比起终极黑化囚/禁play这也就是小儿科手段了，说明周楷现在还挺克制的，温如到现在就从来没看过他的黑化值彻底变成零过。 保底20% “你之前都没把我们的聊天置顶。”周楷还质问起她来了。 温如：“不置顶我也能第一时间回你消息。” 周楷横眉冷目，吐出两个字：“骗人。” 温如：其实无法反驳：） 她有时候确实来不及第一时间回周楷消息，而且她现在手机里联系人很多，很多工作要汇报联系，有时候就会不小心漏看了周楷的信息。 “好了，我得走了，晚上等我回来。” 温如套上拖鞋，跟着他下楼，顺口一问：“等你回来干嘛，嗯？” 周楷突然顿步，转身，温如差点撞上他的胸膛，抬头就感觉到他的气息逼近，在她唇角落下一个轻吻，音色低沉：“礼尚往来。” 温如：yoooooo “嗯嗯？”她假装完全听不懂，乖巧地扑闪睫毛，内心激动表面淡定地送他出门。 一关上门，温如就开始计划晚上要开哪瓶红酒了。 刚坐下没多久，手机上表弟的小黄鸭头像就跳起来，打电话说要来找她玩，温如就让他点个火锅外送，他们在家吃火锅看电影。 一个小时后，金宇就颠颠儿地到了别墅。 他还是第一次来表姐现在住的别墅，金宇家虽然也挺有钱，但目前他爸妈只给他买了小区商品房，压根没打算给他买别墅这种东西。金宇东看看西看看新鲜极了，尤其最近温如把别墅里的软装都换了一通，摆了许多花花草草，温暖的米色原木色，同色系地毯，瞧着很是雅致漂亮。 金宇就跟只欢快的小鸡仔似地四处蹦�Q，恨不得这里就是他的家了。 “我也要努力赚钱买别墅！”金宇认真励志道。 温如已经在餐桌边坐好，火锅咕噜咕噜冒着白气：“别墅梦不急，赶紧过来吃火锅，你的肥牛都快化了。” “来了来了姐！” 两人快乐地涮起火锅，温如心想辣椒油、麻酱、蒜末、醋加香菜真香，小白少爷你的品味还是不错的。金宇埋头吃饭的模样好似一只气势汹汹的小鸡仔，猛点头啄碗，吃得满头大汗，嘴巴红红地，还兴冲冲地跟温如说： “姐，你有没有打算找个第二春？” 温如：？？？ “咳咳咳！暂时不用，我现在很忙，你别老操心我的事，我没事。”温如抽了张纸巾捂住嘴巴说。 金宇一派慷慨：“你是我姐！我不操心你，谁操心你，你看叔叔阿姨，一点都靠不住，都多大年纪了，还一门心思想生个儿子。我这不是想着帮你多注意着点好男人吗？爱□□业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你又听说什么了？”温如好笑地看他。 “也没听说什么。”金宇叹气，“就你离婚之后，你爸妈把我爸妈喊去说话，我也跟着去了，他们还没死心，想让你跟陆总复婚呢。要是实在复不了，他们……他们还想让你再联姻一次。还说，你现在离婚了，退一步找个实力雄厚的二婚也行。” 温如挑眉，无奈抿着唇。 这回她也没话讲了，她父母对于联姻找个靠山的事到底有多执着？怎么不说只要好处够大，那去给人当小三也不是不行。当然，可能她父母还是要点脸的。 “都快半年多了，他们还想不开？”温如失笑道。 金宇撇嘴：“我看他们估计这辈子都想不开了。” “你在外头可不能这么说。”温如怕他脾气上来了直接去她父母那怼。 “知道知道，我当然不会在外头说。但是不说，别人又怎么知道你在家受了那么多委屈。”金宇还是为她抱不平，表姐她爸妈就是一定要在她身上榨干出价值来，儿女回报父母不是天经地义吗，她就应该无止境地付出自己人生的全部似的。 “现在我不是脱离苦海了吗？”温如笑了笑说，“不过那边要再逼我，我也不会再跳回火坑了。” “绝对不行！”金宇瞪圆小黑眼，“不过表姐你也别对爱情和婚姻失去信心，我认识很多挺不错的男人，不比陆总差，而且都是绩优股，以后潜力无限。” 温如打趣：“你认识的男生都才几岁，大学刚毕业？” 金宇挺挺胸膛：“姐，你不能看不起大学刚毕业的男人！我们也有我们的魅力，我们真诚、活泼、身体健康，头发茂密，恋爱经历少……” “好了好了，我大学也谈过，知道你们年轻单纯好哄爱吃醋。” “姐，你果然是过来人！” “那是。” “那要不要考虑再来一段？！” “嗯嗯？”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金宇听到动静，探头往门那边一看，吓地屁股怼开椅子站起来大叫：“总监！！你怎么会在这儿？今天周六不加班啊！” 难道总监现在已经冷酷无情抓劳力到这种恐怖的地步了吗？！ 周楷：“……” 他也想问你怎么这时候在这儿。 他淡定地走进来：“放心，不是来抓你加班的。” 金宇小鸡问号脸。 不抓他加班总监来这儿干嘛，不会是来找表姐的吧，但就算有什么事要谈的话，也没必要来家啊。等等，总监刚刚直接就进来了，进来了？他怎么进来的？！ 金宇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了。 温如看看两人，周楷还一动不动等着她发话给他个身份，她也就不避讳了，说：“小宇，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前男友。” “即将转正。”周楷补充，不动声色说，“你的未来表姐夫。” 金宇：“什……什么？！” 他捂住心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个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残暴加班魔王总监要成为他的表姐夫？那他作为小舅子是不是可能会得到加班套餐呢！ “什么时候的事？怎，怎么可能，姐，你什么时候谈了个闪电恋爱，还闪电分手了，这么偶像剧吗？” 温如双手搭在桌上，无奈笑笑说：“他是我大学前男友，最近才恢复联系，然后就……” “死灰复燃。”金宇毫无灵魂地说。 “会不会说话？”周楷不悦。 金宇就差冲过去抱他大腿：“总监，啊不，表姐夫我错了，你们是再续前缘、天作之合，兜兜转转还是在一块了。我原来还想着帮我姐找第二春，没想到她早就找到了您这一表人材的天之骄子，怪不得总监你平时对别的女人都不假辞色，原来早心里有人了……” 就是没想到这人是我表姐啊。 于是，过去一幅幅画面忽然闪现在金宇脑海里，使得他傻傻地问：“总监，你当初是故意支走我帮表姐修电脑的吧。我当时还纳闷您这是杀鸡焉用牛刀啊，现在才知道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给喜欢的女孩子修电脑呢……” 好有心计！ 周楷挑眉，因为被他揭穿，郁闷了一下，但是，这不重要。 “你先给我解释一下第二春是什么意思。” “啊？啊！” “小宇说要介绍他身边的年轻小男生给我，还说都是潜力股。”温如煽风点火。 “总监！姐夫你听我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_洛寒 1枚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灯影牛肉丝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空白的小透明 40瓶、白桃 20瓶、林软 11瓶、顾凛 10瓶、帅气的萌狍子 9瓶、人在江湖飘呀飘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13章 技术大佬（13） 金宇鬼哭狼嚎，用自己的硬盘向姐夫保证，自己绝对不会给表姐介绍什么年轻胃口好身体倍儿棒的男生的，绝对不！他们哪比得上总监，有了总监当表姐夫，以后他出门都倍有面子了……才怪。 但也会收获同事敬佩的目光吧，竟然敢当总监的小舅子。 “记得说到做到。”周楷淡淡扫了他一眼，轻拿轻放，就放过他了。 跟小朋友计较，多不好。 虽然温如觉得他还挺计较的，但看了场好戏，她心情也不错，问他：“吃饭了吗？” “在外面吃过了。” “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温如起身，金宇颤巍巍收拾起桌子，如机警的小鸡仔，迅速闪进厨房，怕跟总监单独面对面的尴尬，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一家人！ 金宇失魂落魄，感觉自己刚刚虎口逃生。 人生如此戏剧。 “诶……” 温如在旁边洗水果，好笑地问他：“你叹什么气啊？” “人生无常。”金宇摇头晃脑。 “你把我的话给抢了。”温如嗔道，甩甩手上的水，“人生无常也未必都是坏事。” 金宇小弟乖巧地用百洁布擦碗碟，以一种无比郑重严肃的口气问：“姐，他是你的真爱吗？” 温如顿了片刻，这话还真是问到点子上了，她走心了吗？对于融合了过去记忆的她来说，确实是走心了，像是找回了自己遗失的某个部分，全都感同生受。如果在她的世界里，有这样一个人，这样一段恋爱，她也愿意去投入。 她清楚自己喜欢他的原因，也清楚自己的喜欢。 从过去到现在，所造成的那些微妙的悲伤和欢喜，始终在她心底回荡着。 温如释然一笑：“曾经是。现在也是。” “过去的我应该会很羡慕现在的我，能把以前的遗憾变成幸运。我一度觉得这种事是不可能的，结婚了又离婚，跟分手分地异常惨烈的前男友复合，中间还有那么长的时间隔阂要跨越，如果任何一方胆怯了，也就没有了重新的开始。感情是最玄学的事情，努力工作好歹还能拿到报酬，但感情可能是，你付出了，还是错。” “但我知道，他是对的。” 温如笑地很甜，毛茸茸的眼睛闪烁，像窗外摇曳的椴树叶上的光。 金宇心里酸酸涩涩地，眼眶都忍不住红了。 温如一看，傻眼了：“你哭什么？” 金宇瘪成鸭子嘴，一脸深受感动的模样，吸吸鼻子：“姐你别管我……我，我这是吃狗粮吃的。” “好吧……” 金宇抹抹眼睛，转身就看到总监在外边认真地擦餐桌。 妈丫，他又相信爱情了！ 竟然还是总监的绝美爱情！ 没想到总监还有这么贤惠的一面，要不是自己姐夫，都看不到这一幕。 收拾完，三人在客厅坐着吃水果。 金宇刚开始还是有点不适应，他看到周楷总觉得还是在公司的氛围，可吃了一大盆狗粮后，他心里也有很多问题想问，想八卦，最重要的就是：“姐，你们当初为什么分手啊？” 这个问题实在太白目，白目到再次引起了周楷的注意，瞥了他一眼。 金宇瑟瑟发抖。 温如小口咬着草莓：“这你不是知道吗？” “啊？哦！原来真的是因为这个……”金宇总算想起来联姻的事了，“姐你牺牲太大了。” “是啊。”温如现在倒是能轻松说出来，“当时我还放狠话想让他死心，觉得我是个想攀高枝的女人。不然一直拖着他也走不出来，我那时就想着就真的没有什么以后了。” 然后就被记恨到现在。 就是没想到周楷不仅爱一个人专一，恨一个人也专一。 “那姐夫你当初真的信了？” “没信。”周楷果断否决，“但她还是选了陆绍言。” 所以他还是很伤心。 金宇：“……” 咳，陆绍言，是他和总监的顶头上司呢。 要是陆总知道自己前妻的初恋男友是自己手下高薪挖过来的得力干将，那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吧。 金宇现在有种知道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的感觉。 温如也冲他使眼色：“你知道就好，低调。” “知道知道姐。”金宇觉得这个话题不太好继续下去，还是八卦点别的吧，“姐，你这儿有客房吗？” 温如笑眯眯眨眼：“干嘛？你想住下呀，我这当然有客房。” “没没没。”金宇摆手，“我就随便问问，没打算住下来，我晚上还要回去打游戏呢。” “不用猜了，我住这儿。” 周楷散漫地挑眉，浑不在意地说出口，当然，他也乐意说。 金宇被噎着，瘪了好大一口气，说：“哦……那挺好，你们感情真好哈哈哈哈。”毫无灵魂，内心疯狂os他们竟然同居了同居了同居了！ 总监竟然是个现充。 亏他们平时私底下还在讨论说总监工作这么疯肯定没时间谈恋爱。 万万没想到，他不仅大学有初恋女友，还跟初恋女友他姐复合甜蜜地过上了幸福的同居生活。 啊，好羡慕。 “姐，你膝盖怎么了？”金宇内心疯狂羡慕着，余光一扫，忽然瞥见温如左膝盖侧上有几个小伤口，很新，伤口也浅，刚结痂没多久。 可能因为也不痛，所以温如自己换衣服的时候也没有感觉，现在被金宇提醒，才发现，还觉得奇怪，她今天都没碰到什么啊，怎么会有伤口。 好像…… 就早上跟周楷激烈了一下，他手指抓到她膝盖来着。 当时也没感觉，现在才发现抓破了。 她抬眸隐晦看了周楷一眼。 他显然也领会到这是谁干的好事了，挑了下眼镜，掩饰地喝水，握着陶瓷水杯的手指微动，指腹在杯壁上轻轻磨了两下，像摩挲在她膝盖白腻的皮肤上。 温如错开视线，对金宇说：“没事，猫抓的。” 金宇：？？？ “姐你什么时候养猫了？” “野猫。”她轻轻挑眉说。 “咳咳咳！”周楷握拳掩嘴咳嗽。 单纯的金宇完全不明白突然变得奇怪的氛围，还在纠结被猫抓了是不是要马上去打疫苗，但是表姐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也许之后会去打吧…… 吃过午饭，撞破了秘密，了解八卦，金宇很有自知之明地不再打扰表姐和表姐夫的二人世界。说实话，他们真的让他感到被排挤TT完全无法融入两人的小世界。 算了算了，还是回去看小说打游戏努力工作吧。 他也要成为现充！ 周楷还算表情不错地送走了金宇，还把他送到门口，金宇简直受宠若惊。 门关上，一回头，周楷就盯着她，意味不明。 “野猫？”他挑唇。 温如耸耸肩：“我可没说是谁。” “有我这么黏人的野猫吗？”周楷往前跨一大步，大手捏在她的胳膊上，渐渐滑下，十指交扣，沸热的吐息喷在她耳边，镜框冰冷冷，撞在她的脸侧，后背轻薄的衣料被他胸\\膛挤地贴在肌肤上，温如觉得膝盖都阵阵发麻。 确实很黏。 “说不定你就是看上我了。”她小声嗔道。 周楷目光微动：“是。” “所以你也别想着看上别的潜力股。” 周楷颇为咬牙地暗示，显然还有点耿耿于怀，温如觉得他果然还是很敏/感，对这方面的问题。 她转过身，贴近他怀中，纤长手指勾勾他的领结，语调轻缓缱绻：“我觉得我同一个年轻男孩谈过恋爱就够了――” “也愿意同他一直谈下去，看他变得越来越帅气。” “比如，像你这样的。” 温如甜甜一笑，按下他的后颈，仰头吻住，微凉的手指钻进衬衫的后领，摸到那一小段脊骨，肩胛绷紧的肌肉，暗藏着喷薄的欲/望，让她也觉得有点不受控制。濡/湿绵长的吻结束后，周楷揉着她的腰，暗哑低沉地问：“还想被我抓？” 温如戳戳他的胸/膛：“那不行，顶多让你留个印。” “留个印？”周楷似笑非笑，“那让你抓我？” “哼，我才舍不得。” 周楷好像更高兴了点，拾起她的手，轻吻指尖：“我舍得。” 温如：？？？ 突然觉得他这个“标记”的目的好像有点不太单纯。 都到这程度了，不搞一下实在说不过去，于是两人上楼去温如的卧室搞了一下，搞完温如已经蜷缩在被子里不想动了，觉得周楷现在确实体力惊人：“你怎么变这么厉害了？” 周楷黑脸：“我以前不厉害？” “……”温如沉默，沉默，代表心虚，“这说明你成长了。” 周楷：“……”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以前大学的时候周楷就是个不怎么运动的宅男，体力一般。毕业分手后痛定思痛，开始把精力发泄在锻炼上，体力身材都比以前好了不少，成长地非常棒。当然，他以前并不知道自己表现不算特别好，现在知道了…… 温如捂紧自己的小被子，滴溜溜地看他：“你别生气，这不是夸你吗？而且我也没试过别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最厉害，真的。” 周楷忽然咪了眼，手不知道在捏那儿，一瞬重了，温如闷声哼唧了下。 “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吗？” “什么？” “吃人不好，但是我可以。” “其他人你想都别想。” …… 第14章 技术大佬（14） 现在一个人的窝变两个人的窝了。 温如时常觉得自己窝里是爬进来只狼，每到晚上就绿光闪闪，可能是之前饿太狠了，如今吃起肉来极其疯狂。其实这事搞搞还是挺解压的，晚上搞完，隔天又能元气满满地去工作了。 现在算复合了，人也吃着了，就一件事周楷不是很满意―― 他们得继续低调。 说白了就是暂时不公开，不过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最多再半年，他就能被带出去见人了。温如工作环境比他复杂多了，对那个花花绿绿的世界他还是很警惕的。 难得有个周末，两人晚上吃完饭，在家看电影。 看着看着温如手机一直亮个不停，有消息发过来，她拿起来一看：“叫我去同学聚会” 周楷拧眉，显然是想起了某次不愉快的经历：“你们之前经常聚吗？” “算不上吧……我以前怕别人多问，人多的我都不参加，就跟几个关系好的聚聚，但也不经常聚，有些事情又不能直接说给人家听，传出去不好。” 周楷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抬起来，揉揉她的发顶：“那这次呢？” “这次好像人稍微多点，不过也就□□个。” “想去就去，要是不愉快，下次就算了。” “听起来你很有经验？”温如好奇地看他。 周楷无奈：“一点不愉快的经验之谈而已。”还跟她有关，只是他觉得也没必要说就是了，反正当时就已经甩过脸了。 后来他也会同别的大学同学聚聚，他们也不会再带余欣然。 “他们没说你什么吧？”温如轻轻掸掸他衬衣的前襟，想着周楷现在去参加同学聚会也没什么好被怼的，留学归国，事业有成，也没长残，甚至脱胎换骨更帅了，除了暂时还没买房，单身（别人眼里的，还真没什么可黑的。 “没有，我有什么可说的，就除了你。” 温如歪头：“嗯？我？” “是啊，就是你。”周楷登时笑了下，轻捏住她的下巴，“他们都谴责你当初多冷酷无情，我还帮你说话呢。” “你怎么帮我说话。” “我说你再坏也是对我坏，只有我能说你坏话。” 温如哼哼唧唧，不相信：“骗人，你才不会这么说话呢。” “意思差不多。” 温如郁闷地努努嘴：“看来我在别人眼里真成大坏蛋了。” “我喜欢你就行。”周楷低头吻她。 两人腻腻歪歪又搞上了，这次是沙发play，还挺刺激，电影都直接当了背景音。温如有时候还想，还好复合了，要是没复合，哪有这样快♂乐的日子过，他们大学时候可没这么刺激，周楷那时候还有点害羞，是有底线的人，干什么都规规矩矩不乱来的。 现在，他进化了。 。 小型同学聚会的日子是根据大家的形成调整出来，安排在月底周六。正好是八月末，天气热地要把人融化掉，间或下场潮湿的暴雨，温如黄昏时分到饭店，刚下过雨，路上湿漉漉、蓝幽幽，餐厅里灯火通明，走进去像一头栽进光彩熠熠的钻石里。 看来大家混地都还不错，定的餐厅也不便宜。 进到包间，圆桌，已经来了四五个人，都是温如比较熟悉关系好的大学同学，见面还是挺亲热的。她们也不问她离婚的事，看她现在精神气色不错，想来过得挺好，就八卦下她公司运转地怎么样，创业辛不辛苦之类的。 “当初你结婚的时候，我们还觉得有点可惜呢，虽然……诶，算了，就是上学的时候你是我们班里最优秀的，样样都好，总觉得你可以干番事出来，可以一直给大家当榜样。” “很多事情说不好的。”温如轻声说。 她回答地很模糊，实在是从过去到现在，这些年的事不是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里面有许多难言和微妙的东西，生活不是靠一个勇字就能所向披靡，别人怎么说，怎么觉得你该如何，也不一定的，自己选的人生才是真实的人生。 未必都对，也未必都错。 错了再回头也不必羞愧，谁能在生活里真的做完人呢。 “我觉得你现在就挺好的，忙是忙点，但自己有事情干就觉得充实，而且你现在是有自己的事业，给自己干，多好。我们还羡慕你呢。” 温如笑了笑：“你们以后要是想出来单干，我做个过来人也能帮忙给点经验。” “哎哎哎那还远着呢，以后也说不准，要是真想创业，肯定来找你问问。” “行。” 温如同老同学聊地不错，因为她现在离了婚，人也更放松了，聊起来反倒比以前更亲密些。 过了十来分钟又进来五个人，人才彻底聚齐，九个里两个男生，其他都是女生，有个瞧着眼生，不认识，好像不是他们同学。带那个陌生女生来的女同学给他们介绍：“这就是我说的好朋友，欣然，她跟我们一个学校同届的，是信息院的。” “你好你好。”其他人矜持客气地同余欣然打招呼，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他们这同学开始说要带个朋友过来的时候，其他人也没反对，而且还是同校同届的，应该也有话题可聊，不会冷场。 只是没想到，人是有意冲着温如来。 余欣然也从网上知道了温如离婚的消息，没想到对方竟然当了陆绍言的夫人，她没见过陆绍言，但也知道人是钻石王老五，等闲压根没渠道认识，温如却不声不响当了好几年陆太太，而且陆家对她还不错――但最后还不是离婚了吗。 她有点幸灾乐祸。 以至于发现陆绍言就是周楷顶头上司这事，也没在意，毕竟周楷亲口说过恨温如的。 其实两人跟她大学时代根本就不认识不熟，但余欣然就是耿耿于怀，他们之间唯一的关系就是周楷和她是同班同学，让她产生了他们其实是一个圈子的有关系的人的想法。 只是前阵子周楷来他们公司谈事，她想过去刷脸套关系，结果被甩了脸色看，心里不痛快。 看到温如的消息就更不痛快了。 周楷怎么就喜欢过这种女人？ 她笑嫣嫣，自然熟道：“你是温如吧，我知道你，你大学时候前男友还跟我是同班同学呢。” 众人顿时静若寒蝉，不吭声。 有人说：“提这个做什么，都过去的事了。” 余欣然现在稍微学聪明了点，附和道：“我也是突然想起来，对这事印象太深刻了，没办法。当时在我们学院闹地还挺大，很多人都知道了，后来还听说你结婚了，嫁地还挺好，没想到是真的。我还以为别人开玩笑呢。” 她笑眯眯地随口聊起，一点儿也不把这当尴尬不能提的事，但话里话外都在暗示。 “不是开玩笑。”温如轻轻柔柔地说，表情平淡。 “听说你现在已经离婚了？”余欣然兴致盎然地问，“这种家庭嫁进去一定不好过吧。” “没有，叔叔阿姨对我挺好的。”温如依旧慢条斯理，“我们现在还是朋友，也有生意来往，离婚是因为有分歧，不合适。” “真的？我们都以为你过得很不好呢。” 温如笑了下：“你们又不认识我，这些怎么会可信。” 旁边的人看不过去了，搭腔：“都过去小半年多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老新闻了都，我现在听到就烦。现代人离个婚多正常，咋的，结了婚还不能离婚了？小如现在也挺好的，有钱有事业闲下来就旅个游出去玩玩，多充实，等再碰到对的人了，要谈就再谈个呗。” “反正你又不是谈不到，对吧。” 温如想到家里爱吃醋的那只，抿唇憋笑，点头：“也还行吧。” “你的还行肯定跟我们想的不一样……” 他们同班的笑闹成一团，余欣然在旁边坐着，见被岔开了话题，很不得劲，离婚了还能笑这么开心，她倒是要看看温如还能找着什么男人，再找着好男人，还不是砸手里了，分手的分手，离婚的离婚，说明她运气也不怎么样。 余欣然闷了一会儿，没怎么说话，其他人这下也不跟她说话了。 中间温如说出去上个洗手间，顺便发个短信。 余欣然见她出去，也跟着出去了。 洗手间。 温如站在亮堂堂的镜子前，余欣然就在她旁边煞有介事地洗手，洗完甩了甩，故意瞥她一眼，说：“前阵子我跟周楷碰到，一块吃了顿饭。” “哦，是吗。”温如随意应着。 她从包里翻出消毒纸巾，擦拭手指。 余欣然揣度着她的神色，想着她可能就是这样绝情的女人，压根早就不在乎周楷了：“你还没见过他吧。他现在是陆氏高薪聘请的技术总监，你当初看不上他，是你看走了眼，我看他现在也不比陆绍言差。至少不会沾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余小姐，话不能乱说。”温如抬眼定定看她。 “行，你不想承认就算了。不过你运气也真不好，跟谁在一起都长久不了，不知道你跟陆绍言到底怎么回事，但你跟周楷的事情，我都清楚，那天他还跟我说了，他到现在都记恨你，你知道自己带给他的伤害有多大吗？他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温如拉上包拉链，静静看着自己微粉的指甲，抬起头，乌黑的眼睛柔柔一笑：“谢谢，我知道了。” 说完，她越过她离开洗手间。 回包厢的路上，她给助理发了条信息，又联系了周楷。 温如：过来接我。 温如：记得假装不认识我：） 周楷：…… 周楷：好。 第15章 技术大佬（15） 回到包间，温如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余欣然时不时暗瞟她，有些得意之余，又瞧不起她的残忍，这女人压根就没有心，所以眼神也不好，多好的男人到她手里都被放跑了。 吃完饭，大家也准备散了，前后脚簇着往门口走。 出了餐厅，视野里的光忽然暗下来，夜空是通透的暗蓝色，和风一块扑面而来，街道上流光熠熠，车流和虫鸣交杂，他们中有几位老同学喝地微醺，打算叫代驾。 “咦？！那不是周楷吗？”余欣然忽然喊道，“周楷！” 她还冲马路对面叫了声。 周楷已经过来了会儿，刚好去便利店买了杯咖啡出来，就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抬眼看过去，就发现温如她们刚好出来了。 以及…… 怪不得她要叫他过来，原来他那位莫名其妙的同班同学也在。 周楷过马路，朝他们走去。 温如身边一群老同学，都是一脸不敢说话的模样，这简直是老情人见面，也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应该不至于打起来，但是他们真的很害怕发生什么“刺激”的事情啊。 “温如……要不咱们先走？”旁边同学小声问她。 “为什么要走？” “也行吧。” 余欣然也回过头，仿佛真心劝她：“温如，要不你先走吧，真的，我之前碰到他，听他那意思……恐怕还是不想见你。” 温如安静地微笑：“那是他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来了我就得走。” “你！”余欣然觉得她好不要脸，“你还不清楚为什么吗？” 温如突然定住看她，扔下轻飘飘的一句话： “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她的口吻漫不经心，浑然不在乎余欣然说什么，这话背后是绝对的自信，是只有他们两人熟稔的过往和感情，没有人比他们更亲密过，别人的指手画脚都很可笑。 周楷过来了。 所有人见到他都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差点认不出是同一个人，反正温如以前的男朋友可不是如今这位看上去高冷斯文不好接近的模样，举手投足都很有威慑力，能把任何场合突然变压力超大办公室的感觉。 以前认识他的人也不怎么赶说话。 也就余欣然，她把人喊过来的，当然，她以为周楷回应了他：“周楷，好巧啊！” “有事？”周楷没想跟她多聊。 但他还得装跟温如是回国后第一次见面，很考验演技。 “也没什么事……”余欣然尴尬地笑笑，“就看到你跟你打个招呼，我们刚好同学聚餐完出来准备走，不是我们班，是――” “我知道。” 周楷打断她，若有似无瞄了眼站在台阶上的温如。 树叶晃动的暗影扫过他的眼镜，昏暗中，有丝缠人的暧昧流转，连其他人的呼吸，好像都为这隐约的一望而屏息片刻。 温如背着光站在那儿，穿着条蓝色丝裙，笑盈盈地看他，眼波柔软，仿若从璀璨波浪中而来的一条美人鱼，曼妙玲珑，在夜的幽光中化作人，勾走了某个人的心。 “好久不见。”她说，声音圆润好听。 “的确很久不见。” “你开车过来的？”温如随意地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任谁都不看不出他们是有间隙的旧情人，而知道内情的人早已经吓地掉了下巴。 温如她，真敢。 她又不是真的不知道当初分手，周楷为她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 周楷还能真的对过去无所谓？ 好像看上去，已经放下了……还回她：“刚下班，开车路过这儿。” “介意捎我一程吗？我车坏了，走不了。”温如软声说，眉尖微蹙，露出苦恼的神色。 众人：！！！ 这这这这话也太暧昧了吧！ 都是明晃晃的暗示了！ 周楷不会答应的吧。 都那么多年过去了，重逢第一次见面就提出送回家这事……换别人他们心里就要吐槽女方还不是仗着对方喜欢自己，恃宠而骄，但那是以前，现在指不定要打脸呢。但既然是他们的老同学温如的话，她完全不是那种人啊，可能是真的想跟周楷看看能不能再发展。 可这也太直接了吧！ 更让人惊讶的是―― 周楷稍微犹豫了片刻，轻轻点头：“好，我送你。” “谢谢。”温如露出甜甜的微笑。 众人：！！！！ 余欣然没想到两人竟然就这么搭上了，顿时气急：“温如你车什么时候坏的？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温如回头，眨眨眼：“来的时候就坏了，我之前就叫拖车公司拖走了啊。” “那你可以跟我们一块打车回去，或者看谁顺路送你，不用麻烦周楷吧，他可能也不顺路。”余欣然瞥了眼周楷匆忙说，却发现他一直盯着温如瞧。 “麻烦吗？”温如佯装惊讶地问周楷。 “不麻烦。” 周楷回答地异常果断。 余欣然：“……” 她已经快被气晕过去，周楷明明亲口说过恨温如这个女人，结果现在这女人随便说句话，他就二话不说同意让干嘛就干嘛，还送她回家，他眼瞎了吗！忘了这女人有多残忍吗！ “周楷，你不用勉强自己。”余欣然咬牙说，“你不是不想再跟她有什么瓜葛了吗？” 温如眨眨眼，明亮的乌黑眼睛询问地望向周楷，不明所以。 “我没说过这话。”周楷冷淡道，“也不勉强。” “周楷，你忘了她有多坏吗？” “坏？”周楷挑唇，“我不介意。” 反正她也只能对他坏，然后又愧疚又放不下，就只能一直留在他身边了。 “我们走吧。”温如旁若无人地小声催促。周楷点头，便跟其他人打了招呼，就带着温如走了，过马路的时候他还伸手护着她，到了车边帮她开车门，一如既往地细致体贴。 直到车子开走，其他人都愣在原地没走。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有人揉揉眼睛，“温如要跟周楷复合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看行。” “虽然周楷现在看上去有点高冷，但是本质和以前一样，温如一说他就特愿意听。” “啊，小如这危险的女人。” “你们没看到刚才他们眼神交流那个火花吗？滋啦滋啦，简直一点就着，我都没眼看，脸都红了，毕竟初恋，深刻，不一样。小如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高，实在是高，也是个狠人。” 在场唯一有异议的就是余欣然，忿忿不平：“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温如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她就是直接勾引周楷，她心里就没不好意思吗，明明就是个玩弄感情的渣女还想吃回头草，周楷竟然还顺坡上了！ 旁边的人对余欣然翻白眼：“他们这样怎么了？人就是愿意，你看那些谈恋爱的，嘴上说讨厌，心里还不是在乎地不行。人家自己觉得好，觉得喜欢开心就行。你老管别人闲事干嘛，我看周楷和温如跟你也不怎么熟嘛。” “我是他同学……” “同学咋了，我大学同学有的名字早忘了。” 大家兴高采烈地八卦了一会儿，压根不在意余欣然的不高兴。反正他们心情还是不错的，温如和周楷复合也挺好啊，小如又不吃亏，兜兜转转和初恋在一块，多好。 没人跟她搭腔，余欣然气地要吐血。 原来周楷压根就没把温如从心里拿出去过，这怎么可能？！ 。 此时，刚演完一场戏的温如和周楷坐在车里，心情都不错，一个是因为演了场精彩的戏，另一个则是因为在众人面前曝光了一番，相信不久之后两人朋友圈内就会传出他们旧情重燃复合的八卦。 “你刚刚表现地真不错！”温如夸他。 周楷微微笑着：“有奖励吗？” “有啊～” 温如伸手挠挠他的下巴。 周楷危险地眯眼，瞥她一眼，音色暗哑：“真把我当猫了，嗯？” “不喜欢这个奖励啊？” “喜欢，不过想要更大的，你挠别的地方我会更开心。” 温如：“哼，好好开车。” “不是在开吗？” 温如说不过他，嗔道：“你跟那个余欣然真说过话？” “她找你麻烦了？”周楷说，想都觉得肯定是，“我上次说同学聚会不好的经历，就是她说你坏话，我怼回去了，说她没资格说你坏话，只有我能说。不知道她怎么会找上你，前阵子我去别的公司开会碰到她，闹得不太愉快，发了脾气。” “她还故意跑我面前说你恨我，不会原谅我呢。”温如吐槽。 周楷忽然拉过她的手，十指相扣，低沉认真地说： “不会原谅你，也不会离开你。” 温如仰头望他，车窗外的霓虹闪过他的面颊，他脸上有坚定有温柔有执迷不悟，反而让她觉得莫名安心，可能就是仗着他喜欢她，所以她才能心无旁骛地回头。 “周楷。” “嗯？” “要是我们真的再次重逢的时候，我问你愿不愿意送我回家，你会答应吗？” “会。”他毫不犹豫，“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帮你修电脑，还坐上你的车？只要你抛出了橄榄枝，我就会接住，因为我本来就想靠近你，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甚至接受这份工作，也是因为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安宁 1枚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安宁 1枚 谢谢回忆妹子的地雷～ 谢谢Elsa妹子的地雷和手榴弹～ 谢谢_洛寒妹子的地雷～ 谢谢27754553妹子的地雷～ 谢谢20717852妹子的地雷～ 第16章 新文通知 作者有话要说：《地球农家乐》 作者：睡包少女（是的，姐姐劝我用回大号…… 普通的人类大学生唐心绑定了【超级农场】系统 从程序员转职为悠闲农场主 走上了日日夜夜肝种田攒金币的游戏之路 虽然我们的员工是恶魔、魔法师、骷髅骑士……但我知道我们是一家为顾客提供优质服务的优秀农家乐，我们的产品还远销全宇宙。 我们是幸福农家乐 这里有最好吃的菜 这里有说话超好听的人（？） 还能学英文，过四六级！ 我们超喜欢这里的！ p.s.萌萌的吃吃喝喝日常文 “像梦一样。”温如轻声说。 夏夜的天空被刚落过的雨水浸润地透明，风吹地树木轮廓轻柔，地上，空气里，橘黄的光线，蓝色的灯牌，安静闪烁，路上行人匆匆，像梦里才会有这样温柔的注视。 “不是梦。”周楷果断否决，“你不能趁机把我们过去的事都一笔勾销。” 温如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我知道。” 车子缓缓开着，她纠着安全带，慢吞吞地说：“你都没有跟我说过……我走之后，你是怎么过来的。” “想听？”周楷面色平静，“那是段很痛苦的记忆。” “你不想说的话也没事。” “不。”周楷捏了下她的手，“我希望你知道。” “虽然我知道你当时是故意说那些话伤害我，骗我死心，但你确实抛弃了我，去和别的男人结婚了。你有你的责任，却没对我负起责任，放任我痛苦，我原本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除了和你一起的生活，我从来没想过别的，可你亲手把它粉碎了，你杀死了我想要的人生，夺走了我生活里最重要的意义，你要让我怎么活下去？” 温如听着，眼皮垂下，叶上透明的水滴，一下下砸在车窗上。 “可我还是好好地活下去了，怀着对你的恨。” “刚分手的时候，我希冀你能回头看看我，觉得你不会真的就这样抛弃我，所以我折磨自己，任性地发泄痛苦，但我喝到进医院洗胃，你都没回头看我一眼。我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如果你知道，那真的是够绝情了。” 周楷轻轻勾了下唇，笑地有点苦涩。 “对不起……我怕看到你会想跟你走。”温如没回答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她始终是在乎他的，只是……只是选择了其他。 那时她怎么会想到有现在，分手就是诀别，早死心总好过抱着期望煎熬。 她不忍心，宁愿放手让他去寻找新的生活。 周楷垂下黑色暗沉的眼眸，声音涩然：“我突然找不到你了，见不到你，也听不到你的声音，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彻底消失不见。我很恐慌，那种恐慌几乎要让我疯掉――” “我只能想着你，不停地想，想着有朝一日……” “想着如果未来某一天……” “我会再见到你。” “这样才能撑下去。” 他从没有释怀过，而是把心里那口枯井填地满满的，用手一挖，全是沉重的执念，混杂着回忆和占有的欲/望、疯狂的思念，是黑暗的潮湿的，只要再有一次机会，它们就会狠狠黏上她，再也不会松开。 “对不起……” 温如低下头，眼圈陡然红了，声线轻轻颤抖。分手之后她虽然也过得不开心，但她终究是做出选择的那个人，周楷却很被动，他是被选择的，却被选择了抛弃。 车子停下，引擎熄声，周楷卸下安全扣，拉过她的手，眼神认真：“觉得对不起我的话，就对我好一点。” 他把她的掌心覆在心口处，目光迎向她： “这里太痛了，只有你能把它填满。” 。 自从周楷同温如说了一番他过去的痛苦之后，两人越发腻歪了，她有时候看他安安静静看书工作的模样，就忍不住心疼，凑过去软软地亲亲他。 她的小可怜啊。 周楷脸上表情还算自制，撑地过去，心里早嗨地不行。 还要假模假样地问：“做什么？” 温如：“就是想亲亲你。” 周楷挑眉：“可我还想要做点别的。” 温如：？会反调戏了！ 后面当然是十次有八次变成了白日宣那啥，每次搞完温如都得在心里想下，体力真的是变好了，黑化还有这种惊人的效果吗？ 当然，她也是辛苦并快乐着。 两人过了一段这样黏糊糊的生活，他们复合的消息也渐渐在朋友圈传开了，作为当年的传奇情侣，现在的半公众人物，大家都非常有兴趣八卦，传着传着剧情发展都被快进了――什么周楷一见到温如就旧情复燃，抵不过往日情深，心甘情愿不计前嫌复合，什么温如吃回头草，前男友痴心不改，运气也太好了吧，据说都要准备领证结婚了，好像是奉子成婚。 温如：…… 这些时日已经有不少老同学私底下跟她打听消息，她也不回避，就说现在复合了，就谈恋爱，还没到结婚生孩子这些事呢。 周楷那边消息递地慢点，有点捕风捉影大家都不敢相信―― 总监谈恋爱了！ 恋爱对象是初恋！ 那初恋是谁呢…… 这个问题问出来就有点尴尬了。 所以周楷现在在考虑要不要辞职，本来他也没打算在陆氏待太久，原来也是为了温如才过来准备待个一两年看看情况，没想到一年不到他就把女友拐回来了，不用故意趁职务之便接近人家。 周楷主动去跟陆绍言提了这事。 总裁办公室。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一个是温如的初恋男友及现男友，一个是她的前夫，周楷曾经的仇人，虽然是单方面的，现在不怎么在意了，当然还是有点结的。 陆绍言则更懵，因为全程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当然他并不知道两人在他跟温如打算离婚的时候，就接触上了，只以为他们之前一阵才接触复合，但他过去也完全不知道温如有这么个初恋前男友。 “所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陆绍言微咪眼。 “应该是。”周楷口气淡淡。 陆绍言扶额，感觉头疼，这事……真是太尴尬了，他真的有点怀疑周楷当初答应来他们集团，是因为温如的原因。现在他的下属和自己前妻在一起，虽然他自己是无所谓，但难免公司里有人会风言风语。 两人以前交流也不多，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 “所以你想辞职？” “暂时是这么打算的，公司里现在已经有人在传了。” 陆绍言沉吟，双手交扣：“现在不行，你现在离开，不正落人口实？外头还会对我说三道四，甚至传些难听的话。辞职不用急，你要辞也不用现在，我不介意你们在一起……下次有机会可以一起吃顿饭。” 陆绍言心里盘算着这事可以搞个四人行吃饭，公关下给外人看，两方都有各自伴侣了，他们也算是彻底各走各路了。 “我回去问问小如。”周楷自然道。 陆绍言：“……” 叫这么亲密，他作为前夫……哦，也叫过，不过那都是逢场作戏。 他沉默了会儿，意义不明地问：“你不介意我跟她的事？” “当然介意。”周楷眉梢一挑，“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有那么多波折。但也要谢谢你，幸好你一点儿都不喜欢她，不然现在我就没有这个可趁之机了，可能我遇见她的时候，她早就变心了。” 陆绍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当初无意间拆散了一对情侣，当了回反派。 但他好歹没坏地彻底。 说回来，周楷也不怎么单纯，他真的怀疑他是故意跑到他公司搞事，下他面子的。 这话说得，总觉得有点阴阳怪气。 “咳咳，看来你们还是有缘分，还是在一起了。”陆绍言岔开话题，“要不晚上一块吃个饭吧。” “我问问小如，她现在很忙，晚上不一定有时间。”周楷自若地掏出手机说。 陆绍言：“……” 差点忘了温如现在也是知名青年企业家，很忙的。 她已经离过去的人生越来越远了，明明才不到一年时间，陆绍言竟觉得有些恍惚。 周楷发了几条信息，抬起头说：“她今晚有时间，不过得晚点，七点可以吗？” “可以。”陆绍言有气无力回答。 “她说她会订好餐厅的。” “好。” …… 下班后。 三人在餐厅汇合，温如自己开车过来的，看到周楷和陆绍言，俏皮地眨眨眼，小步跑走过去，轻轻掂起脚抱了一下周楷，裙摆翩飞，他也配合地欠身搂住她柔软的腰身，在旁人看不到的侧面，吻了下她的发丝。 陆绍言：“……” 靠之，竟然被前妻和前妻的初恋男友喂了狗粮。 “先进去吧。今天我们请陆总吃饭。”周楷淡淡笑道。 陆绍言：……呸！ 你们请我吃饭了不起啊，嘴上说着请我吃饭为什么要点一大堆根本不是我爱吃的菜，尤其是周楷，对温如的口味了如指掌，左一句“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吗”，右一句“这个你不能吃太多”，还要间或抬头瞄他一眼，仿佛在暗示什么说“小如不喜欢吃三文鱼之类的刺身”。 温如还问他：“你没生气吧？”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离了婚各自谈恋爱不是很正常吗？”就是为什么这恋爱对象是我高薪挖来的下属？ “可是你好面子啊……”温如幽幽地说。 “……”陆总很憋屈，“那你们现在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怎么办？” 温如：“哦，也是。” “尝尝这个酒，闻起来不错。”周楷突然打断他们，给她倒了点。他有点警觉，不喜欢温如跟陆绍言这么轻松地对话，听起来他们很熟悉似的，确实，作为曾经的“合作伙伴”，怎么都对彼此有些认知。 “嗯好，你不喝吗？” “不喝。”周楷淡淡回眸，“喝了不舒服。” 温如顿时心疼了，乌黑的眼睛巴巴看着他，要是陆绍言不在这儿，她就凑过去抱抱他了。 桌底下，她的小腿蹭过去，两人膝盖碰在一块儿。周楷穿着西装裤，感觉到有东西靠过来，心里雀跃地跳了几下，脸上面色不改，手却悄悄伸下去，按住她光滑的膝盖，让她别再乱动。 他的手心滚烫，温如仰头吞下一口酒，酒意漫上来，从脖颈到胳膊都软了几分。 她也把手伸了下去，周楷捏住她的手，从细腻腕子到手背，指节，一寸寸抚过，然后才贴入指间的缝隙，十指相扣。 陆绍言：“……” 陆总很郁闷。 他又不瞎！ 真的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吗？ 第17章 技术大佬（完） 这顿饭吃得陆绍言很撑。 饭菜没吃完，狗粮先吃撑了，他还要不停咳嗽让他们注意影响，不要当他这个电灯泡不存在好吗？电灯泡也是会发出亮光的！ 吃完他还得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家。 “回头有好消息记得通知我。”分别的时候陆绍言说了句。他感觉这两人好的劲头离结婚也不远了，虽然还没想好自己到时候要不要去参加，作为前夫的身份，怎么都觉得尴尬，但至少礼物还是可以送一份。 “好。” 两行人分别，各自回家，吃过这顿饭，陆绍言对于这件事心里也有了成算，做好应对机制。不过媒体没扒什么，他也不会主动跳出来有什么动作。但公司内的流言是要控制下的，所以他也有几回带了新女伴出去晃悠，表示下离婚后大家都开始了一段新的感情。 周楷暂时没辞职，继续做着他的总监，八卦过去后，大家也习以为常。 身边的人大多是祝福羡慕的心情，但也有那么些例外―― 温如跟周楷谈恋爱的事，传来传去，还是传到了温如父母的耳朵里，他们这才知道温如竟然又有了男朋友，这男朋友不仅是她大学初恋男友，还在陆绍言手下当技术总监。 ……怪不得温如一定要离婚！ 原来是为了这个初恋男友，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没死心吗？ 温父温母非常生气，不敢相信女儿竟然就栽在这么个没家世没背景也没钱的小子身上，在别人眼里周楷可能是社会精英，但在他们眼里，就一草根，还想高攀他们女儿，她这样的，至少是要嫁身家上亿的人家，怎么可以跟这样的草根在一起？！ 他们先给温如打电话，让她立刻分手，温如不听，每次接起电话不吭声，听完了就挂。 温父更生气，他们没办法，最后干脆去找了周楷。他们想着这种刚出社会的毛头小子，或许更好糊弄，给他点利益，他就答应离开了。 温母直接在周楷下班的时候堵了他，让他到咖啡馆谈判。 “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我女儿。”温母摘下墨镜，红唇刻薄，高傲道。 周楷也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挑了下眉，语气平淡：“我不是为了钱。” “五百万？”温母不搭理他的话，“还是要房子？我听说你现在还没房子是吧，你这样的外地年轻人我见多了，再优秀再努力也不过是在本地买个房子落户，这样就顶天了。我们家跟你们可不一样，小如压根不应该跟你在一起，我们对她的期望可是很大的。” “我们不会分手的。” 温母气地梗了一下：“我给你房子加支票，离开我女儿，真不知道你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我说好好的她怎么会跟陆绍言离婚，原来都是因为你！别再纠缠我女儿了，你们不合适，我们给她相看的都是上市公司资产过亿的继承人，你拿什么跟他们比，你能给她幸福吗？” 周楷轻呵：“她就是不幸福才会跟我在一起。” “钱，我不需要，就算你们不给我，小如也能给我。我倒是想问问你们，要多少钱，才愿意放过你女儿。”他冷凝的目光盯着温母。 “你怎么说话的？！”温母咬牙，“真是没教养！” 周楷抿了口咖啡，轻轻放下：“我觉得小如说得没错，你们应该知足才对，卖女儿一次不够，还想卖第二次吗？你们吞到肚子里的东西，也不会给她吧。” “你――！”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周楷起身，左手插兜，藏在暗影下的唇角轻勾了一下，“是，我是给她灌了迷魂汤，让她离不开我。” 中午时分的阳光滑过玻璃窗，亮地惨白，露出寒冷的意味。 这一瞬，温母恍惚觉得这个他们眼里的毛头小子，并不好惹，不仅不好惹，他也有底气有手段，敢跟他们搏一搏，他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只能等待被选择的小男生，说的每一句话，都会笃定地成为现实。 周楷离开后，温母气得打电话给温如痛骂了一通： “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吗？他勾搭上你就是想少奋斗二十年，这种年轻小子的想法我还不知道吗？爸妈都是为你好，你看你离了婚招来的都是什么妖魔鬼怪的男人，我们给你找了个上司公司的董事，虽然离过婚，但没孩子，以后也没人跟你争……” “你们找他了？”温如不高兴地说。 “我们是为你好……这小子不是什么好的，什么都没有，还想跟你在一块。” “好了，我知道了，我们不会分手的。” 说完，温如就挂了电话。 “这个死丫头！”那边的怒骂她当然也没听见，听不听也没什么影响，他们现在有钱有闲还不肯放过她吗？那她就主动离地远远点，也威胁不到自己什么。 ……怪不得今天周楷下班回来，就黑着脸坐在卧室电脑桌前，一言不发地打游戏，极其冷酷地扛枪灭掉游戏里一个又一个的对手。 温如：“……” 突然觉得男朋友本质内心还停留在大学时代。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从背后环住他的脖颈，脸贴上去，凑仔他颊边小声软软地问：“不开心啊？” “嗯。”周楷以沉重的鼻音回复，目不斜视。 其实在她软软凉凉的脸蛋贴上来的时候，他已经没那么不高兴了，就是想继续端着。 “他们到底跟你说什么了？”温如问，茸茸的睫毛扇在他脸上。 “也没什么。”周楷快速闪动鼠标，屏幕里对手哀叫一声，“她说给我房子加五百万支票让我离开你，说我配不上你。我说这些你也能给我。” “噗！”温如忍俊不禁，指尖划过他的颈项，“我没想到他们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周楷冷笑：“大概是实在想不到什么办法了吧。” “怪不得他们打电话给我痛骂我，说你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少奋斗二十年。” “他们还说我给你灌了迷魂汤呢。”周楷挑眉，倾斜视线看她，“说得好像我成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妖精。” “不是吗？” 温如笑着娇娇地问，松开手旋了个身，脚尖一点，半坐在电脑桌上，膝盖曲折，白腻光/裸的小腿晃悠着，时不时碰过他的西裤。 “那你喝吗？”周楷抬眸看她，眼神有些热，忽地空出一只手，抓住她的脚腕，细弱地仿佛一握就能攀折。 “我不是已经喝了吗？”她欠身回答。 周楷定定看着她，黑亮暗沉的眼光里有簇火，薄长的手从脚踝往上攀缘，像紧紧缠绕的藤蔓，绕着她缠了一圈又一圈，轻抚过裙边，柔软的腰身，脊背，把她拽坐到自己怀中，目光相对，他轻笑着说：“明明是你给我灌了迷魂汤。” “哇，那可真巧。”温如煞有介事地低呼。 “怎么？” “我们的鬼心思都一样。”温如戳戳他的胸口。 放话本里，那就是俊美的妖精想让小姐只喜欢自己陪着自己，小姐也想让妖精永远不离开她，互相给对方灌迷魂汤。越说越觉得好像自己跟周楷也没什么区别嘛。 周楷吻她的唇心，舔了下：“还记得吗？” “什么？”温如玩他的衬衣领子。 “大学的时候，你先追的我。” 温如瞄他，看他神情还挺得意，纠正说：“不是追，是撩，但是你先告白的啊。要是等你先来撩我，可能我们这辈子都不会认识了。” “嗯，也是。” “所以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特别，也没有什么人喜欢我。我人闷又不起眼，你开始和我做朋友的时候，我也不敢想我们有一天会在一起。曾经我并没有拥有太多，但是你给了我许多我不曾想过的东西，让我知道生活原来还可以有这样的面貌。” “这么煽情？”温如垂眸，眼眶湿湿的，凑过去趴在他的肩头，抱紧他。 周楷笑了下：“还有更煽情的，要听吗？” “要。” “其实也没什么。”他静静抱着她，敛声低沉，“只是觉得……以前的我那么普通，但是你找到我，说我对你而言是最特别的人，然后我就变成了全世界最特别的人，因为你就是全世界。” 温如锤他胸口：“说，是不是网上抄的。。” “不是，我以前日记上写的。” “噗嗤。”温如亲亲他的脸颊，软软地低声说，“你以前真的好恋爱小男生哦，还偷偷写恋爱日记。” 周楷黑脸，哼了声：“你不喜欢吗？” “喜欢！”她吧唧又捧住他的脸亲了下，“在我眼里你一直很可爱。” “不会再抛弃我了吗？” “再也不会了。” 。 因为糟心爹妈的刺激，没过几天，两人干脆直接去领了结婚证，然后准备办婚礼。整个过程完成没有通知温如的父母，他们想管也管不着，而且陆绍言也插手暗示他们别再管温如的事了，他也不想温家再来烦他。 温如父母也只能干生气，指望着二胎能再拼个儿子出来。 但事实上，直到他们七老八十了，都没再生个儿子出来，眼看着财产只能落到女儿手里，而温如的事业已经越做越大，一点儿都不比温家的生意逊色。他们也没办法再说什么了，说了也没人会听他们的话。 温如和周楷则成了人尽皆知的恩爱夫妻。 公开场合大家只觉得两人挺黏的，但并不知道周楷私底下黏地更是让人窒息，结婚十几年都没有放松对她的警惕，黑化值始终维持在20%没下去过，只是没什么机会发作，也就安然无恙，闹地最狠也就把两个人一块儿关卧室里四十八小时没出去。 到现在，他还是会动不动黑她手机查岗。 查了没什么可问的，也要暗示般地捏捏她的手。 温如：“干嘛？” “没什么。” “看完了？还满意吗。”她戏谑地说。 “满意。”周楷扶了下眼镜，“但我以后还是要继续查。” 温如无奈：“你高兴就行。” 周楷犹豫了下，仿佛做出一个很重要的决定：“要是你不喜欢，我以后不看了也行。” 温如扭头凑过去问：“那你能不黑我手机吗？” 他之前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就算她手机关机了，只要有他的消息过来，屏幕就会立马显示。不仅手机，她的手表，项链，镯子，笔记本电脑，都被他动过手脚。 周楷：“不行。”非常果断。 “为什么？” “我会想你。”周楷认真地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想你，我怕联系不到你，怕你去了我找不到的地方，怕你看不到我说的话。我想要一直看着你，可以吗？” “可以。”她轻轻吻住他，“我欠你的。” …… HE END 作者有话要说：下个世界是病弱少女x未成名前的电竞男神（其实我不太懂电竞，所以基本是高中校园剧情为主 第18章 电竞男神（1） “同学你好，我找下从傲。”温如叫住个男生柔声问。 被拉住的高三九班男生，看到不知哪班来的陌生小美女，一惊，忙放开嗓子喊：“从哥，有人找你！” 从傲正在桌子底下刷手机，听到有喊他，抬头看了眼，就发现那个前几天刚认识的女孩稍稍探了头进来，冲他挥手，笑地甜美。 从傲：“……” 她为什么可以这么自然熟。 从傲原来是不想搭理她的，但她坚持不懈地同他对视，笑盈盈地，好像什么挫折失败都无法打败她，也好像他们是已经认识了好久的朋友。 他把手机塞回兜里，起身出去。 从傲很高，有一米八多，气势慑人，站在教室门口，双手抱臂，眼尾扬起，本来就凌厉的眉眼，现下看着更凶狠了些，活像个脾气暴躁的不良少年，对着只小绵羊漫不经心地问：“有事？” 温如却笑地像融化的糖块。 “中午一起吃饭吗？”她语气轻松地问道，浑然不觉他凶悍的面具，双手背在身后，仰起头，脑后的马尾一点一点。 “……”从傲没好气，“不吃。” “哦……那好吧。”温如瘪瘪嘴，气馁地低下头，乌黑的马尾也安静下来，她的脑袋小小的一颗，圆圆的，露出两只精巧娇嫩的耳朵，白地近乎透明。 从傲烦躁地皱眉。 他长这么大，从未接触过她这样的女孩，就像那天他在网吧看到她时那样，觉得有时一晃神，她就会像雪一样融化，消失，太脆弱了。感觉会很麻烦。 “我们没那么熟。”从傲说话很直接。 “哦……”睫毛垂地更低了，忽然，用力扑闪了下，她抬起头问，“那我周五可以跟你一起玩游戏吗？” 从傲考虑了一下：“可以。” 毕竟她现在还是他的雇主，业务相关内容他不会拒绝。 温如唇边的笑容浮现：“那到时候手机联系！你不能忘哦。” “知道。”从傲不耐烦地回答。 “那我先走了，周五见。”温如欢快地挥挥手，都往左边走廊去了，还回头冲他挥手，眼眸闪闪，马尾松松地甩着。 从傲依旧是凶巴巴的表情，慢吞吞抬了下眼皮，转身进教室。 他还没坐回座位，班里几个男生瞬间八卦地围上来问：“从哥那是谁啊？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她来找你什么事啊？” “从哥你竟然认识转校生诶！” “从哥她是不是喜欢你跟你告白啊？” 从傲瞪他，没好气地说：“说什么呢？玩游戏认识的而已，我怎么知道她谁啊。” “我靠！从哥你不会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吧？” “……名字我知道。”他还有她手机号呢。 同学继续八卦：“她可是这学期超有名的转学生，好像家里还有保镖什么的，不过长得真的好漂亮，可惜我们已经高三了，不然还能来段纯纯的暗恋～” 从傲暴躁地翻白眼：“无聊。” “诶……我们也只能无聊了。不像从哥你，还能跟可爱的女孩子玩游戏，说起来从哥你不是从来不带女孩玩游戏的吗？说她们老缠着你表白什么的很讨厌。”同桌幽幽地嫉妒道。 从傲抿唇没说话，大概是有些心虚，顿了好几秒才说：“她雇了我帮她练号打装备，不一样。” 不过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他也不是谁的活都接的。 但温如确实是有钱的大小姐，出手阔绰，要求合理，是个通情达理的好老板。除了见他几次面就自然熟地跟好朋友似地让他有点困扰。 他只想保持一段纯粹的金钱关系。 跟温如第一次见面是在网吧，他在那打游戏，她不知道什么跑到自己身后看，从傲打完回头的时候看到她，吓了一跳――她确实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在嘈杂的昏暗中，她依然显得甜美轻柔，却提出想买他的装备，雇他帮她练号，价格丰厚，时间给地也长，短时间内他都不用再接别的活，从傲答应了，两人顺势交换了手机号。 后来他才知道她是高三突然转到他们学校的转校生。 其他的从傲并不清楚。 也并没有想过同温如会有太深的交集，他们本来就是走向不同道路的人，偶然相遇并不代表什么。 可她会主动给他发信息，来找他。 虽然不频繁，但从傲有时候烦了就干脆不回，她也不以为意。 就从傲来看，温如其实也很难懂。反正就是跟以前那些加他号跟他表白，或者直接提出让他做男朋友的女生不一样。想不明白，他就干脆不想了，就把对方当单纯的雇主呗。 孰不知―― 温如想的其实是，当不当女朋友不重要，关键是怎样在她离开后，从傲不会黑化到100%，她只有一年的时间，一年后就要出国去治病。 这次回到这所小城市是离开前的修养，原本父母并没有安排她去学校上学，但是温如为了从傲，提出想来上学，家里也同校方谈了诸多条件，她身体不好，待完高三就出国，她想干什么都可以――只要她开心就好。 家里对她只有健康快乐这个期望。 这个世界上辈子也是如此，她回父母的老家静养，却偶然遇到了从傲，然后喜欢上了这个张扬乖戾的少年。一个安静柔弱的少女喜欢上一个同她完全相反还有点坏的少年，多正常。但她只是默默地喜欢，也不敢表露，可还是忍不住接近他，在他身后悄悄对他好，同他做好朋友，始终不曾更近一步。 谁也没表白。 后来她离开，在国外逝世，从傲都是过了好几年才知晓。 知晓的一瞬，他崩溃了。 总之后来从傲折腾自己把自己搞到死也有温如间接的原因。 那时候他已经成为了电竞赛场上的king，实现了一个梦想，但也永远地失去了一个梦想，始终孤傲，没有等到圆满。 所以这辈子，温如不想克制了，喜欢就是喜欢，想靠近他，想对他好，那就去做吧，不要留下什么遗憾。如果生命于他们只有这一年的时间，那么她希望这能成为他最快乐的时光。 ……虽然反噬起来也会很狠。 只能盼着从傲到时候能多念着现在的好。 。 中午，食堂。 温如和好朋友甄娜一块来吃午饭，她们坐下没多久，从傲他们就进来了，好像是刚上完体育课，各个脸红脖子粗，头发湿漉漉地，有个男生手里抱着篮球，估计是刚打完球就从球场过来吃饭。 九月的天气还很热，男生都穿着短袖，刚打完球，胳膊上微微贲起的肌肉线条都清晰可见。其中属从傲的身材最好，宽肩长腿，小臂和手也好看，脸更不必说，濡湿的额发下，眼眸更黑沉锐利，要不是常年一张凶巴巴的脸，应该更讨人喜欢。 现在也挺讨人喜欢的。 长得帅的人到那儿都显眼，从傲一进来，周围就小声说起他的名字： “从傲来了！” “从傲好帅啊！” “那就是从傲学长啊？看上去有点凶！” “虽然很不好惹，但是很man啊……” “他有女朋友吗？” 高一的新生显然也早就听说从傲的大名，看到真人还是忍不住觉得名不虚传。 学校里也一直流传着关于他的各种八卦，他们学校算是很不错的重点学校，几乎都是成绩好才进来的，管理也比较宽松，学生氛围也比较自由。 但从傲在学校里的身份一直比较特殊。 能进这所高中，以前成绩肯定不错，至少过去曾是个好学生，只不过，如今从傲已经成了一名偏科生，除了数学特别好，其他科目都不太行，有的甚至很糟糕。而他本人的态度却是不上心，并不怎么想挽救自己的弱势科目。 他继续这样下去，肯定考不到什么特别好的大学。 事实上，他考了大学家里也拿不出钱给他上，从傲父亲自己酗酒赌博完全不管他，他寄住在亲戚家，亲戚也没有花钱送他上大学的义务。 目前他所有的开销，都是自己打游戏挣的。 倒是比普通学生平时从家里拿的零花钱还要多。 从傲自己早做了决定，他不打算考大学，想去当职业电竞选手，但还未跟任何人说过这件事。高中毕业证还是要拿的。 现在，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会同如今的人生决裂到什么样的地步。 大家只知道他很特别，特立独行，长得帅，偏科，游戏打地特别好，经常被人邀去帮忙打比赛，家里情况好像挺复杂的，他妈妈很早就去世了。 总之，从傲也算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 他的名气不仅在本校，外校知道他的人也不少，甚至有许多外校的女生喜欢他，跑过来找他表白的。这些表白都特别单纯，喜欢他帅，喜欢他游戏打得好，要么干脆觉得有这么个男朋友倍有面子――从傲对这些敬谢不敏，其实就是对谈恋爱没兴趣。 他一个人挺好的，真的，干嘛要给自己找个女朋友。 麻烦死了。 “没有，他好像从来没交过女朋友。”有消息渠道的新生跟同学透露，“可能电子竞技真的不需要爱情吧，所以他游戏才会打得那么好。” 同学一脸恍然大悟。 作者有话要说：大小姐x穷小子的搭配 把粗纲写好了～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江you楼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齐溪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19章 电竞男神（2） 从傲跟同学一块排队打饭。 队伍排得很长，有个梳着长发的女生抱着书过来，走到从傲身边，两人好像聊了几句。从温如的角度看，都是那个女生在说话，从傲不耐烦地撇过头，神情烦躁。 “娜娜，那个女生是谁啊。”她知道，但还是象征性地问甄娜。 甄娜是正儿八经本校高三生，虽然对八卦没什么兴趣，平时别人说她也会听进几句。她瞄了眼，说：“好像是跟从傲一个小学初中升上来的女生，以前就认识吧，家里也住得挺近的。不过感觉他们关系一般，她老跟别人说从傲的事，说得也不是什么好话，搞得好像就她一个人跟他熟。” “哦……” 甄娜推了下眼镜，狐疑地瞥她：“你不会也觉得从傲帅吧。”她说得已经相当委婉，没直接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温如真挚地点头：“是很帅啊。” 甄娜：“……大小姐，清醒一点，他不适合你。” “为什么？” 甄娜恨铁不成钢：“虽然我知道在青春期有些女孩会对那种看起来放纵不羁的坏男孩格外有兴趣，但你应该不会吧。这种男生大多都是中看不中用，看着特别有光环，实际相处可能并不舒服，谈恋爱是另一码事，你不是要跟他的光环相处，是要真正跟他这个人交往。” 反正甄娜觉得从傲这种当男朋友，未必靠谱。 “娜娜你分析好对哦。”温如想了想，认真说，“可能他是特别中的特别呢。” 甄娜看她，眼神越发怀疑了。 “那我就不清楚了。诶，你悠着点。”甄娜无奈，“我叔以前就是从傲这种，那人生……过得跌宕起伏，找这种人，就是赌/博，你永远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 “我也不知道我的明天会是什么样啊……”温如慢吞吞地眨了下眼，轻声说，声音很快消失在空气中。 “但你也知道，有些人的魅力，那种不确定性，就是吸引人的毒药啊。”她温文笑着，安静的眼底仿若有星星，闪烁在窗外透进来的雾光里。 甄娜挑了下眉，不吭声。 “人不能只做对的选择。”温如说。 或者说，不能只做看上去对的选择，权衡利弊固然好，但笨一点，傻一点，跳个坑，才会有故事，也可能有奇迹。 甄娜扒着饭，吐槽：“诶，看不出你还是人生体验派的。” 温如欣然微笑：“那你支持我吗？” 甄娜：“……” “不支持也不反对吧。” “那我们等会儿就去找从傲吧！” 甄娜：？！！！ 她吓得饭都咽不下去了，扭头瞪大眼睛：“你来真的啊！” “真的。” “……”甄娜惊魂难定，“什么时候的事？我还以为你就是注意到他而已，你真的喜欢他？你到底喜欢他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 温如苦笑道：“我刚刚不都说了吗？” 甄娜一阵无语。 “行吧，我理解，就是你连恋爱都没谈过，一上来就是高难度，我担心……” “没事，我不是人生体验派吗？”温如坦荡荡地说，“受伤也没关系，我可以再爬起来啊。” “好吧好吧。我会在背后默默支持你的。”甄娜投降了。 为什么老天爷要让她在高三目睹一场温室单纯少女和放纵不羁暴躁少年的恋爱？她只想跟自己的五三老公相亲相爱，要是五三什么时候能拟人化当她男朋友就好了。 那她一定能谈一场完美的恋爱！ 从傲那边，严冰蕾还围着他喋喋不休： “你这次月考排名多少？不会又是倒数吧。从傲，不是我说你，你这样下去能考上什么好学校，你对起叔叔阿姨吗。本来你家情况就不好了，考不上好学校，你以后能干什么，难不成你想跟你爸一样？” “你烦不烦？”从傲扭头，眉头凶狠地拧起，口气很冲，“关你什么事？” “我这是为你好……大家都可惜你，觉得你现在努力还来得及冲冲，你为什么就不听？他们背地里笑话你说你不学无术你很开心？你还整天跟那些差生一起混日子，都是他们把你带坏了。” 从傲不屑地冷笑：“你们可惜关我什么事，你想怎样我就得怎样？瞧不起差生就离我远点啊，反正你也瞧不起我。” “我，我没有，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呵。”从傲嘲讽地笑，眼光冰冷，“没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说过什么吗，说我以后指不定就变成我爸那样的老混混，不是你说的？” “严冰蕾，我们不熟，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 “我不需要。” 从傲直接队都不排了，甩手就走。 严冰蕾呆呆看着他离开，察觉到周围议论纷纷，假装平静灰溜溜地离开，回去还跟自己同学说：“从傲脾气越来越不好了，跟他爸一模一样，我好心劝他他完全听不进去……我也没办法了，他这样以后怎么办啊，我不说，还有谁肯帮他一把。” “蕾蕾你就别操心了，听说他打游戏很厉害啊，还有钱挣呢。” “我就说他其实是很聪明的。”严冰蕾小得意道，“但那又有什么用，不稳定，有时多一点少一点，能当饭吃吗，不靠谱，以后怎么还是得有个稳定工作。” “也是，总不可能靠这个吃饭吧 。” 说归说，对于还没有进入社会的学生而言，他们还没到真心把金钱和社会地位奉为圭臬的年纪，校园风云人物未必要多有家庭背景，从傲还是很酷的，何况还有张帅脸。 他已经足够吸引人目光，让人羡慕。 总之跟他们这些没有故事的普通学生过的完全不是一种校园生活。 能跟从傲走得近说话的严冰蕾多少也有点受人瞩目。 她本人也很享受这种效果。 ……就是几乎每次都是踩从傲的伤口和地雷。 两人压根就没多熟，只是严冰蕾老自以为是当好人教育他――每个人都觉得他不好好念书就会变成跟他爸一样的人，他自己不清楚吗？所以他才想赌一把，但他真的有糟糕到那种程度吗？他知道自己选择了什么，会有什么样的代价，也不觉得如果失败，就会变的跟他那混蛋爹一样。 他不会一直输，也不会放弃不该放弃，他们本质并不相同。 走在日光下，从傲稍微冷静了些，但心情仍然不怎么愉快，干燥的黄色落叶堆在路旁，孤独地蜷缩，无人理会。他深吸了两口气，感觉胃酸翻腾，肺里都是滚烫的气体，真难受啊。 “要喝吗？”甜软的声音忽然从身旁响起。 从傲微扭过头，看到那张白皙的小脸，阳光晒地她的睫毛微微晕开，她递过来一瓶牛奶。 “干嘛？” 他没接，冷淡地问。 “贿赂下你。”温如俏皮地眨眼。 从傲一手插兜，微咪眼，吊儿郎当地问：“贿赂我干嘛？” “帮我打个好点的装备～”温如认真说，“要超厉害的那种。” 从傲觉得很好笑，开玩笑道：“厉不厉害也要看什么人用，再好的武器到了不会用的人手里，也发挥不出什么。” “诶。”温如皱皱鼻尖，“我知道，所以越厉害越能弥补我的废柴啊。” “呵。”从傲轻笑，一把夺过牛奶，“行，知道了。” “那这个也给你！” 温如变魔术似地掏出包三明治和……一大罐旺仔小馒头。 从傲：“……” 他幽幽地盯着她，极度困惑不解。 “多贿赂一点，而且你吃不完就会一直记得我说的话啦。”温如认真地说，“我怕你忘了。” 总之要让你经常想起我。 从傲黑了脸，盯着比他脸还大的旺仔小馒头，觉得橙红罐子上印的旺仔仿佛在瞪着眼睛嘲笑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谁会吃这么幼稚的东西。”他凶巴巴地说，“你竟然还能买到。” 温如苦恼地皱皱眉：“可是真的很好吃啊。” 从傲：“……” “你先尝尝。”温如把罐子推到他胸前，从傲顺手踉跄接住。她开心地笑起来，眉眼弯弯，蹦跳的马尾上闪烁着阳光，“如果不喜欢的话再还给我也行，我先走啦，回去写作业～” 从傲不冷不热地瞥着她，鼻音浓重：“嗯……” 他内心复杂地目送温如和朋友离开，回过神时，才突然发现自己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堆食物，以及幼稚地让他极度嫌弃的罐装旺仔小馒头。 他才不会喜欢吃这种小学生吃的零食！ “真麻烦啊。”从傲烦躁地嘀咕，撕开三明治包装纸，狠狠咬了一口。 三明治还是好吃的。 温如已经走远，甄娜刚才陪她跟上从傲，又在几步远处目睹了两人的互动，等好友回来，她不由得为对方竖起了大拇指：“真是想不到，厉害，真的厉害……” 会撩！ “我没想到从傲竟然还吃这套。”甄娜以前觉得从傲是真对女孩子的示好不感兴趣，但是他现在竟然接受了温如的，虽然是找了个借口。 温如依旧笑地柔软：“因为他也很配合啊。” 呦。 甄娜挑眉，这就有点意味深长了。 第20章 电竞男神（3） 把整罐旺仔小馒头带回教室的从傲，果不其然受到了狐朋狗友嘲笑： “从哥，你喜欢吃旺仔小馒头啊？” “哪来这么大罐啊？！” “我小学时候整天吃这个呢。” 从傲不耐烦地挥手：“滚滚滚，说什么呢，我怎么不能吃了？又不是我自己买的，别人送的。” “靠！”兄弟大惊，“原来是妹子送的！” 从傲撇撇嘴：“你怎么知道是妹子。” 同桌：“不然呢？哪个傻雕会给从哥你送这个，又不是拜山头。” 从傲：“……” 同桌连盟，没错，这朋友名字就叫连盟，按住从傲肩膀，严肃小声地说：“从实招来，到底是哪个可爱妹子送你的，这么别出心裁。” 从傲不屑地拍开他的手：“你又不认识。” 连盟：“我还不能了解下情况？” “没必要。”从傲不肯多说，“我帮对方点忙而已。” 连盟幽幽盯着他瞧：“从哥……你可从来不是热心助人的人呐。” “瞎说！”从傲死不承认，“你卷子写完了吗，还不快点写！” 连盟：“……” 早就放弃治疗了不起啊！ 还想转移话题？ 行吧输了输了，从傲真不想说，他们也别想撬出什么来。 连盟只好跟自己的卷子缠缠绵绵去，从傲拿着手机在论坛上刷技术贴，刷了会儿，抬眼就瞄见罐子上大眼睛笑眯眯的旺仔……莫名有种想捶爆旺仔的冲动，他一点都不习惯这么幼稚的东西，但一想到那个女生白皙的脸蛋和蹦蹦跳跳的马尾，好像也没那么想爆揍旺仔了。 从傲最后还是打开橙红铁罐子尝了尝。 然后，接下来几天，连盟就经常听见他同桌“咔嚓咔嚓”吃着旺仔小馒头，香喷喷，甜滋滋，一股牛奶香味，感觉超好吃的样子。好几次他都想趁着从傲去上厕所的时候，偷他的旺仔小馒头吃。 但是，不敢。 怕被捶爆。 为什么要想着偷呢，难道从傲不肯分享给他善良可爱的同学们吗？ 是的――不肯。 连盟好几次馋地不行，问他要，他都不给。 “自己买去。”冷酷无情。 连盟那个气，不仅他气，周围善良可爱的同学也馋哭了，从哥真是没有同学爱，坐拥千千万万颗旺仔小馒头，就是不肯分给他们一颗。 大家只好自己委委屈屈地去小卖部买，不知道从哪天开始，高三九班突然刮起了一股吃旺仔小馒头的潮流。小卖部老板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开心地进了很多货，连盟甚至大手一挥，买了一箱搁桌子底下，想吃的时候就扯一包。 还故意发出“撕拉撕啦”的声音给从傲听。 而这个时候从傲只会露出冷嘲不屑的笑…… 连盟：“……” 妹子送的了不起啊！ 我看透你了！ 肯定有情况！ 周五放学的时候，连盟就见到了从傲一直不肯说出口的那个神秘妹子。 就是温如。 两方在校门口碰面，从傲不让她去他们班上等他。 温如远远就看到从傲歪背着书包走过来，踮起小腿冲他挥手，清澈的眼睛扑闪着蓝天的投影，宝石般的海蓝色。 连盟：靠之！ 从傲这家伙焉坏焉坏地，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勾搭上的就是这么可爱的妹子。还不跟他们说，藏起了自己的小秘密，现在被发现了吧！ 连盟激动地搓搓手，凑上去：“你好啊温如，我是从哥的同桌，连盟，我们关系可好了。你也喜欢玩游戏啊，以后我们可以多组队一起玩啊。” “话那么多。”从傲一脸不爽地伸手扯过连盟的书包，把他拽过来，“她的号都是我在练。” 连盟：“……” 温如笑着说：“我偶尔也会上啦，有时间可以一起玩。” 连盟小鸡点头：“当然当然，等会儿就加好友。” “走了，车来了。”从傲又把话题拉了回来，连盟都没来得及掏包旺仔小馒头给妹子。 这个点公交车都坐地满满当当地，三个人只能站着，连盟和从傲都伸手拽着车顶上的拉环，只有温如握着旁边的绿色车柱，挤在从傲身边。 车窗外透明的阳光滑过，梧桐叶像一只只金色的铃铛，被风吹地晃起来，没有声音，秋天的声音是傍晚公交车里十六七岁的少女少年们欢快的言语，如归家鸟儿的啁啾。 在这样狭窄的空间里，两人突然有点无话可说。 或者是不说话也没关系。 温如握着车杆，时不时往上偷瞄他，因为站得近，身高差距忽然特别明显，她能看见他微动的喉结，侧面颔骨，利落又节制的线条，眉眼都浓，谁看了都觉得不好惹。 那手却格外漂亮，薄长，结构优美，有时慵懒，有时会爆发出狰狞的力量。 她悄悄揣测着这双手的性格。 一不小心对上从傲斜下的目光，哇，被抓包了。 从傲鼻尖轻轻冒出“嗤”地一声，对着她低下的小小脑袋看了好一会儿，眼底敛着笑意，声线又低又沙，抛下句： “小矮子。” 温如：“……” 她皱皱鼻子，抬头生气地瞪他。 只是毫无威慑力……在从傲眼里大概就是只抱着蘑菇的小精灵在发脾气。事实上温如刚过160不算特别矮，但跟从傲比起来，就立马有了最萌身高差。 公交车忽然拐了个弯，颠簸了一下。 如想象中那样，温如直接一头撞进从傲怀里，他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胳膊，扶了一下。 “小心点。”他没什么感情地提醒。 “哦。” 在摸到她细弱的手臂时，从傲皱了下眉，觉得她跟看上去的一样，太脆弱了，他都不敢使劲，怕把人给弄骨折了。她自己就没多吃点旺仔小馒头吗？ “你也太瘦了吧。”从傲忍不住说。 说完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不适合说这句话，评论女孩子体重之类的，而且还是因为他刚才碰了她一下。从傲不自在地移开目光，看向车窗外。 温如坦白地回答了他：”因为我吃不胖啊。” 从傲回头瞄她一眼，又迅速收回来，语速很快地说：“那也得多吃点。” “我已经可能吃了～” 从傲一脸不相信。 但很快他就发现，温如确实很能吃…… 到了网吧，要了三台机子，温如坐中间，两边是连盟跟从傲，紧接着，她变魔术似地从书包里掏出各种小吃零食，凤梨酥、草莓干、芋泥蛋糕、辣藕片毛豆冻豆腐……当然少不了旺旺雪饼仙贝小馒头，甚至还有鲜切水果。 “你要吃吗？” 从傲：“……” 行吧，是很能吃的小精灵，还吃不胖。 尤其她吃吃喝喝边玩游戏的样子，看着还特别享受地令人羡慕，他们也跟着蹭了不少吃的。温如大多时候不作为团队战力，都是从傲在那开自己号带她躺赢升级，而她负责小红手摸箱子爆道具，配合完美，可能是老天爷看到她在健康上的运气特别不好，就在其他地方给了很多运气。 连从傲都忍不住对她的运气印象深刻，感慨了几句：“你手气可真好。” “我的手气当然好啦！” 这时候，他并不知道她的坦白意味着什么。 玩到晚上八点半，温如要回家了。 从傲送她出去，她家人会过来接，本来连盟也想出去送送妹子，但是被从傲用力摁下，直接宣判：“你坐着，看着包。” 连盟：TT 从傲陪她走出网吧，很晚了，夜色透明，从喧闹绚烂的网吧里出来，像在梦中走到另一个梦里，安静地有些不真实的梦，泛着桂花的香甜湿气。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孩，在晚上九点，她就是最不真实的存在，是突然在他生活里冒出来的小精灵。 耳边能听到细碎的风声，混杂着心跳。 接她的人还没到。 “今天玩地很开心，谢谢你！”温如偏头，目光迎向他说。 从傲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直白开朗的表达，不自在地扭过脸，仿若漫不经心道：”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陪你玩――” “虽然这么说好像没错。”她轻柔地笑笑，“但是还是有点不一样啊。” “什么？” “没什么。”她扬起唇角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却像是在克制某种情绪之后用于掩饰的笑容，冲着他眨眼睛，“认识你很高兴。” “我送你的旺仔吃完了吗？” “嗯。”从傲眼神复杂。 “那我再送你一罐？” 他顿了短暂的半秒，回答：“不用了。” 不是轻飘飘随口的否决，而是经过思量的认真，重重地落在夜晚，不可以被轻易抹过去的话语。 她静了一瞬。 “那好吧。”她低柔道，假装轻松地将有重量的拒绝掩饰过去，盖上毯子，睫毛慢吞吞地扇了一下，像坠下的落叶。 漆亮的黑色车子开过来，停靠在路边，车里下来身姿板正的中年女人，过来接她。刚才突然变化的气氛倏忽消失，她照旧扬起笑容，在黑夜里都那样柔软明亮，冲他挥手告别：“那周一回学校见！” 从傲摆摆手，没有回答。 他没有说要见她，也不想总是想起她。 总而言之，他开始逃避。 车子驶远，剩下街对面昏黄的路灯静静闪烁，他更像是那一盏路灯，她偶然经过，看到他的光停驻，但总有一天会走开的。 冷风吹拂过，从傲转身，走进嘈杂光亮的网吧。 回到他的现实里。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喜欢写这种弯弯曲曲的心理冲突～ 第21章 电竞男神（4） 从网吧出来，坐到车里，温如已经觉得有些困倦。 这身体倒是跟她原来的差不多，都病歪歪地，生活轨迹也有些相似，她以前会喜欢上从傲，真是再正常不过。即使现在被拒绝了，温如也不觉得受挫，她知道他本来就是这样，可以在别的方面勇往直前，但在感情上，他不愿意轻易触碰。 到最后都没说喜欢。 “很喜欢那个男生？”坐在身旁的容姨轻轻覆住她放在膝盖上的手问。 “嗯。”温如轻轻点头。 容姨犹豫起来：“可是……” “我知道。”她平静道，“过完这一年我就要离开了。” 容姨握住她的手：“等你的病治好了，我们可以再回来找他。” “嗯。” 温如唇角抿出浅淡的笑，留了些未尽的余地。连她都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还有没有“再回来”的机会，可能一走就真的走了。 “要同你姐姐说吗？”容姨问。 “不用啦容姨，暂时不用。回头我自己跟她说。” “好吧。” 温如有个很厉害的姐姐，是他们家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也很疼她，平时两人隔三差五联络通话。要是她知道自己宝贝妹妹喜欢上一个男生，一定会把对方祖宗十八代翻个遍，也甭管温如喜欢的男生什么样，反正她喜欢开心就行，对方要是不从，那绑都要给绑来。 总之我妹妹喜欢你，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 ――是这样的霸道姐姐。 但温如肯定不会让她这么做。 反而是……她更害怕辜负对方，自己才是那个更有可能渣的人。何况之前已经辜负了一次，要再来一次，死神不把她的记忆封闭掉，可能她也承受不住。 灯光像长长的金色鱼儿游过车窗，夜更困倦了。 。 周六周末，温如给从傲发了几条短信，他都没怎么回。估计依旧是整天泡在网吧，也有在帮她练号，兢兢业业，但就是不跟她多说几句话，脸变得极快。 温如有耐心，也不着急。 周一回了学校，她有时故意路过他们班，迎面碰到，从傲也扭过头，假装没看见般擦肩而过，冷漠地不得了，搞得她的微笑好像全抛给空气看了。 连盟倒是每次都会捅下从傲，让他看，但他偏不看，弄得他都好奇死了，前几天不还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冷漠无情装不认识了。 “你们是不是闹脾气啦？”连盟用看小情侣吵架的眼神问。 “谁闹脾气。我跟她又不熟。” “呸！谁信，不熟你还带她玩游戏，我在公交车上撞你一下都被你冷酷无情地推开，人家撞你下你还扶着呢。” 从傲嗤笑：“你和她能一样吗？” 连盟跟猴子似地上窜下跳：“哟呦呦！行行行，不一样不一样，我哪能跟妹子比，那你干嘛不理她？” “……”从傲拧着眉不想说话，最后没办法，只好说，“麻烦。” 连盟：“……” 到底哪里麻烦了完全听不懂啊！ 别走那么快啊！ 没人能弄懂从傲在想什么，在青春期荷尔蒙爆棚的时候，对女生的示好毫无兴趣，哪怕是温如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他都能冷漠超凶地视而不见，一腔热血全都冲在了游戏里――身体力行地证明电子竞技没有爱情。 然而温如也不是好敷衍的，锲而不舍，每天都要路过高三九班来场“偶遇”。 现在九班的人都看出了她的心思，传她是不是喜欢上了从傲。 但从傲一点都不配合。 两人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面对面都能擦肩而过，其他同学倒也对这样的情景习以为常，前赴后继的失败案例太多了，从傲真的相当油盐不进。 可还是被她寻到了间隙。 入了深秋，天气越来越凉，温如也穿上了薄薄的毛衣，围上羊绒围巾，把自己包地暖乎乎地。反观男生们，还是大大咧咧地糙着，经常从外边回来冻地脸都红了，还要出去打篮球打羽毛球，热了冷，冷了热，导致不少人开始感冒。 晚上自习结束，放学，温如照旧从高三九班经过。 她看到从傲甩着背包走出来，低着头，冷风呼呼地吹进走廊，他伸手把外套拉链拽到顶，昏暗灯影下，往常锋利浓重的面目都模糊，渐渐变得沉重。 温如从人流中挤过去，下了楼梯，到了一楼平台，才轻轻拽了下他衣袖。 从傲慢了半拍，才迅疾抽手。 回头却看清是她。 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要走，温如却拽住他。 从傲只好回头：“有事？” 他的声音沙哑地厉害，像噼里啪啦燃烧的木柴，凉凉的夜里，温如却感觉到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灼热滚烫的气息，甚至呼吸都有些粗重。 “你感冒了？” “小感冒而已。”从傲不愿多说，扭过头想走，轻咳了一下。 “等等。”温如说，突然踮起脚，右手按住他的肩膀，探出另一只手碰到他的额头，“好烫。你发烧了。” “没事，不要管我……” 从傲迷迷糊糊地回答，音色粗哑地厉害，他感觉眼皮很重，脑袋也很重，身体内部好像早已经被烧成了灰烬，只有这幅外壳还在机械地被动地感知外部的世界。 现在她是距离他最近的。 好近，他甚至能察觉到自己沸热的呼吸扑在她脸上，系着缎带的乌黑马尾落在软软围巾上，让人想要轻轻搂一下。还有他不太想面对的那双温柔明亮的眼睛，好像将他的脆弱看地明明白白，想要逃避，又想要放弃逃避。 无数人的影子从他们身上流过，他却感觉到时间的定格。 “我送你去医院吧。”温如说。 “不去。”从傲倔强地回答，又开始猛烈咳嗽。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没问……咳，没问题。”他想挪移开脚步，却发现怎么都挪不开。 “可是我觉得有问题。” 温如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她的手很冰，却妥帖地舒服，从傲手指轻轻动了两下，意思意思地挣扎，这一回，却没有再甩开手。 从傲以沉默应对。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喽。” 从傲不说话。 不好意思，以及假装用生病掩饰自己不想说话。 “走吧。”她说。 从傲跟上她，不自在的抽走手腕。 温如让人先开车去医院，路上快到医院的时候他还吐了一回，到了后看了医生，开了药让挂点水，先退烧。温如让其他人都回去，自己在医院陪从傲待段时间。 跟着的人原本还有点担心，太晚了，但温如坚持，她就把该备的备好，给俩小朋友留点空间。 人都走了。 从傲却是极度扭捏不自在。 “你陪我干嘛，赶紧回去睡觉。”一脸要赶跑她的表情，故意凶她。 “不行。”温如帮他拿着药，也很固执，“现在要是丢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会良心不安的。” “……没什么好良心不安的。”他冷傲地嗤之以鼻，“我早就习惯了。” “习惯也可以变一下啊。”她温柔笑着说。 从傲看着她，目光渐渐变得晦涩，他感觉到自己身上多年来硬邦邦的保护壳有即将剥脱的趋势，可一旦变了，要怎么变回去呢？ 他不知道。 现在的他生病了，很累，控制力变得软弱，又不想思考那么多。 快轮到他挂水了，中年阿姨护士在前头小玻璃间里扎针，随着前面排着的人越来越少，从傲的注意力开始转移到那儿去，神色有些烦躁不安。 温如在后面仔细观察他的脸色，有点猜出来他好像怕打针。 “从傲？”护士阿姨叫名字。 “是我。”从傲沉着声回答，脸色很臭，臭地有点吓人。 要不是护士阿姨看到他身上的校服，心里指不定嘀咕这人是不是来找茬的呢。结果手一拿上来，哟，小伙子，原来是怕打针啊，护士阿姨使劲一拍，“啪”一声：“小伙子，放松点，别那么紧张。” 从傲：“……” 好丢人！ 他别过脸，用力咬起嘴唇。 一团柔软冰凉忽然滑进他的手心，从傲低下头，才恍惚发觉温如握住了他的手。而另一只手则落入护士阿姨的魔爪，被绑上了皮筋，消毒棉擦在他手背上，刺地他顿时起了一身起皮疙瘩，浑身皮肤都紧绷起来。 “不疼的。”温如安慰他，“你闭下眼睛，再睁开就好了。” 从傲脸色难看，还是紧张。 “闭一下。”她柔声说，“我保证，好不好。” 他好像被她说服了，慢慢闭上眼睛，然后感觉有什么贴在他的唇瓣上，还有她说话的声音：“是糖，很好吃的。” 从傲犹豫了一下，微张开嘴，糖果便滚了进来。 好酸…… 酸地他脸都皱起来，是颗酸不溜秋的柠檬糖，酸甜的味道瞬间像碳酸气泡一样飞飘向他的大脑，让他来不及注意护士阿姨狰狞迅速的扎针。 “已经好了。”温如说。 他含着酸酸的柠檬糖，睁开眼，侧过去瞄了眼，可怕的针头已经埋进他的皮肤下。可一旦想象这画面，他还是会瞬间浑身僵冷。 能不来医院，他都不想来医院，更别说打针。 护士阿姨打完还在那嘀咕：“啧啧，年轻人就是不一样，打个针都能把我�J死。小伙子，下次可得勇敢点，不能老让你女朋友哄你啊。” 从傲：“……” 他假装淡定，却斜眼，偷偷观察温如的反应。 第22章 电竞男神（5） 被误会成男女朋友，让从傲有点不自在。 他悄悄偷看温如的反应，但她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笑笑，领他去旁边坐着了。 温如陪他坐在输液室挂水，顺便去24小时便利店买了粥和点心，带回来吃了垫垫肚子。不过从傲生病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剩下了，两人用手机看着慢吞吞的户外综艺节目，打发夜晚的时间。 输液室里的电视仍在嘈杂地响着。 已经很晚了，即使灯光通明，也有不少人扛不住生物钟的力量闭上眼睡过去，坐在旁边的家属总是咪一下，然后突然睁开眼，惊醒。 周围一片白噪声。 从傲虽然累，倒不困。 输着液他感觉舒服了些，倒是温如，膝上盖着薄毯，不自觉闭上眼睡着了。 从傲默默把耳机声音调小，终于敢转过眼睛，光明正大地看她，也依然害怕，他的呼吸稍微重些，就会惊醒她，她醒过来，然后消失。好像只有她安静地闭上眼时，才会无比确定地存在。 从傲伸出手，轻轻碰了下她系在马尾上的深蓝色缎带，漂亮的蝴蝶结，缎带很长，扎完还剩一段，垂在她细嫩的脖颈上，纤弱的血管若隐若现。 像个洋娃娃，尤其闭上眼的时候，眼睛毛茸茸地。 对从傲来说，这些都是很陌生的东西。 他的生活里充满了各种短暂、暴力、失控和混乱，没有过安稳温馨的童年，也没有遇见过全然温柔友善的大人，他父亲是被酒精毁坏掉的失控的大人，被钱伸出的爪牙摁倒在赌桌上。他从小就习惯了面对各种糟糕的境况，并且努力在这种境况里挣扎出一条路。 而所谓美好的东西，他都要拼命去抓才能得到。 也不确定能拥有多久。 但他并非不喜欢这样的时刻，比如现在，只是害怕太留恋，尝过这种滋味，就无法再去面对人生更多的孤独时刻。 “……挂完了？”温如忽然惊醒，倒抽一口气，下意识往上瞧。 从傲掩饰地收回目光：“还没有。你再睡会儿吧。” “没事。”温如揉揉眼睛，“我怕没人看着，你困不困？要不要咪会儿。” “我不困。” “身体还不舒服吗？” “感觉好点了，在这里睡不着。”从傲厌厌地说。 “你是不是平时老熬夜啊。”温如同他闲聊起来。 “也没有……还好吧，现在每天还得早起来学校。”熬不了多晚。 “熬夜不好。”温如手托着腮帮子，用刚睡醒的软绵绵的语气，睁着眼睛，无比认真地说，“会秃头的。” 从傲：“……” 温如：“秃头就不帅了。” 从傲：脸色持续变黑.jpg “你想十八岁就秃头吗？” “……不。”他咬牙道，“我知道了。” 温如还煞有介事地瞄了眼他的头顶：“珍惜你现在浓密的头发。” “我会的……” 从傲抖抖眉毛，觉得好气好笑又无奈，生病是件很孤独的事，但是和她在一块，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或者说，发生什么都没关系。 是的，没关系。 小时候是什么情景，从傲已经想不太起来了。从小到大他来医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就算发烧感冒生点什么病，在家熬一熬就过去了，受点伤随便擦点药就行。所幸他运气不错，没生过什么性命垂危的大病，总之他爹是不会砸锅卖铁给他看病的，嫌麻烦不说，还费钱，恐怕是直接让他在家等死。 即使身陷在这样糟糕境况的他，还能碰上她。 该说运气好，还是命运弄人？ 十一点多的时候，终于挂完水了，拔针时从傲还是一脸紧张不敢看，温如跟握小朋友手似地，抓着他的手安慰。 拔完针，他都没有主动撤出手。 还是温如先松开的，从傲起身认真按紧手背上的创口贴。 走出医院，柏油路被月光晒地冰凉，潮气逼人，深夜的城市如同虚幻般，远处的高楼亮着霓虹招牌。温如让司机把先从傲送回他家小区，其实是他姑姑家，暂时收留了他，关系一般，知道他经常夜不归宿，但也只会嘴上埋怨斥责几句。 毕竟从傲自己挣钱，也会给伙食费，而他们实在没有多余的情分折算成钱多养一个孩子。 温如送他下车。 这一夜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但还是要分别。 她的脸色苍白，看他的时候，还是有笑容，眼底泛着月色般的温柔微光。 从傲踯躅在原地，如安静的路灯。 “早点休息，别忘了吃药。”她说。 “嗯。” 她笑了笑，突然问：“要抱一下吗？” “……”从傲怔仲，“什么？” “告别的拥抱。”她稍稍踮起脚尖，用俏皮的语气说，“病人的特权。” 从傲感觉自己脸又热了，这回不是发烧，只是单纯地脸红，别扭地别过头去，一手插兜酷酷地嫌弃：“什么啊……我才不需要这种――” 温如笑盈盈地扑上来，抱住他。 抱地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从傲呆地都不知道自己手长在哪儿了，但他听见自己的身体在叫嚣贪婪，恍惚觉得自己摘下了月亮，他独一无二的月亮，她是有温度的，柔软的，真实存在的，不是梦，是可以被他触碰在手心的。 “要快点好起来啊。”她在他耳边说。 又很快分开。 只是月光掠过而已。 她走上车，挥挥手，离开。 从傲站在原地，摸摸心口，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扛不住了。 。 隔天早晨。 从傲早上起来吃了药，烧已经退了，只是喉咙还哑着，经常会咳嗽。换到往常他可能就翘课请假了，但想到温如，他还是想去学校见她。 昨晚发生的一切像梦一样，如果不是手里一堆药和吃的，他真的会觉得那是梦。 “昨天怎么又那么晚回来？”姑姑一见到他出来就抱怨。 姑父也说：“高三了，你也稍微收敛点，总不能真不参加高考吧。不过学费是个问题，你还是得找个时间跟你爸商量商量，他是个什么打算。”反正他们家是不可能出钱的。 “我知道。”从傲照旧敷衍地回答，“昨天感冒了，去了趟医院。” 姑姑听到，不吭声了，过了会儿，皱眉摆碗筷道：“你自己多注意身体，我们平时也没多少时间管你，你现在大了，要多照顾自己，别老让我们操心。” “嗯。”从傲随口应着，喝了两口粥。 坐在他对面的小男孩偷偷瞟他，他是姑姑的儿子，刚念初中，这小家伙在家里不敢跟他太热络，因为他爸妈不让他同他说话，怕他带坏弟弟，沉迷游戏。 从傲也不想背这个锅，不怎么跟这小孩玩。 早饭随便对付了两口，他就出门去学校了，顺便带了个口罩。 因为感冒，他今天话格外少，还有点无精打采，注意力也不太集中，心里大概是有事，中午吃完饭还路过小卖部买了一堆平时不吃的零食，酸奶啊百奇棒啊星球杯，从傲也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就看着还行的都买点。 连盟跟在他身旁一直嘀咕：“你这感的什么冒，还能让人变异。” 从傲不屑地翻白眼。 连盟：“……” 结果就是从傲去温如班找人，都不带他。 到了温如班级那一层，从傲还挺不好意思的，他从来没主动去找过一个女生，而且这个女生还是他比较在意的那一种。 要是没有过去就碰上面怎么办？ 要是她不在怎么办？ 要是…… 再多的猜测都不如亲眼去看看。 从傲从三班窗边晃悠过，一打眼就看到温如的背影，纤柔小巧，还有点矮，特别好认。 只是…… 从傲还没想好怎么把她叫出来，就看到他们班一个高个清秀的男生走过来找她，同她殷切地说着什么，还递过去瓶酸奶，看着好像是有果粒谷物的那种，肯定不是什么便宜的小酸奶，关键是――她竟然欣然接过来了，甚至跟那个男生并排走出教室。 ……等等！ 从傲抿着唇，迅速转身退到拐角，只微微探出半张脸，看着温如和那个男生并排走下楼。 那个男生，甚至还有些眼熟，似乎以前是校电视台的，是那种成绩好，家境好，性格也很讨女生喜欢的男生。总之，跟他完全不是一路人。 就像他跟温如也不是一路人。 从傲低头，看着袋子里装的大包充气薯片―― 好想捏爆啊。 从傲什么样过去，又什么样回来，好像只是提着零食逛了会儿校园。 而温如什么都不知道，她回来的时候，甄娜才跟她说：刚才从傲好像要来他们班找人，不知道为什么又回去了，不过当时他带着口罩，她也不是很确定是不是从傲。 温如当下就肯定了：“那应该是他，他昨天感冒了。” 甄娜惊讶：“这你都知道？看来你们进展挺快，那他估计就是来找你的。” “什么时候？” “就你被班长叫走帮忙的时候啊。” “怪不得。”温如没多想，“那我回头再去找他好了。” 第23章 电竞男神（6） 傍晚，温如去九班找从傲。 她在教室门口张望了一会儿，没看到人，刚好碰到严冰蕾过来，看到她，眼珠一转，走上前去：“你找从傲啊？他现在不在，你还是回去吧，他脾气不怎么好，都不搭理女生的。” 严冰蕾知道温如这个转校生，也听说过关于她的一些传闻。 不过她倒是对其他女生也都这么说的――从傲脾气不好，不搭理人，别自讨苦吃，之前好几个女生被他气哭了呢之类的话，有的掂量下就被劝退了，有的试了结果差不多，严冰蕾还要在旁边说风凉话：看吧，跟我说的一样，我太了解他了。 温如清楚她的做派，温文回：“没事，我等会儿他。” “等他做什么，他看到女生这样只会嫌烦，还会说很难听的话，之前都气走好几个女生了。我就弄不懂你们了，我觉得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温如笑了笑：“我觉得他挺特别的。” “……”严冰蕾咬唇，面色不虞。 从傲同连盟吃完饭回来，就看到温如和严冰蕾两个人堵在门口，他下意识紧张起来，觉得严冰蕾肯定又在说他坏话，立马忘了自己中午还想好不跟温如说话呢，直接大步跨过去，转向她问：“你在这干嘛？” 温如仰头看了眼挡在自己面前的大个子：“来找你啊。” “找我干嘛？” “有事。” “你找从傲什么事啊。”严冰蕾突然探头插话，怪声怪气地问，好像她是跟从傲站在一个阵营似的。 温如并不理会，目光柔柔地看着从傲：“边走边说？” 他犹豫了下，但想到昨天晚上……自己不能那么无情，翻脸就不认人： “好。” 两人直接转身并肩走了。 剩下严冰蕾一个人站在外边，神情隐约地不忿，觉得自己骄傲的东西被别人给抢走了。 温如同从傲走下楼，金色的夕阳淡淡照进回廊，他们往池塘那边去，路上她问起：“你中午过来找我了？” 从傲目光一凛，假装不在意地回答：“你不在我就回来了。” “难得你主动来找我诶。”温如小雀跃地说，“不过那会儿班长叫我去帮忙，又没碰上你。” “帮忙？”他耳朵微动，小心在意地问，“什么忙？” “他要参加个比赛，让我帮忙润下稿子，顺便跟他去班主任那走了一趟。” “找你干嘛，找老师不行吗？”从傲闷闷地说，语气有点凶，低头用目光描摹着小姑娘娇嫩的耳朵。他不想她对每个人都那么好，比地好像对他的好也不过是无足轻重的施舍，随手给出的一丁点好意而已，而他却错觉以为那就是全部――于他而言就是全部。 “可能他觉得我改出来的更自然吧。”温如低柔笑着说，手指轻轻抚过楼梯扶手，脚步轻快，夕阳闪动在她白皙的手指上，弹出无数金色的小音符。 从傲还是觉得如鲠在喉，他记得那男生还给了她瓶酸奶呢，虽然只是劳动交换，但他总觉得怪怪的……怀疑对方动机不纯。 不对――他为什么要在意这个？ 但还是该死地在意！ 他心里有无数滑溜溜的问题钻来钻去，想问出口，又瞬间从喉口逃走，最后挑挑拣拣才问出一个：“你和他关系很好？” “你怎么总问我们班长的事？”温如扬起脸，奇怪地问，“还行吧。” “哦。” “中午来找我有事？” “……”从傲沉默，扭过脸，不知道怎么回答，“本来想谢谢你的。” “哦。”温如往下跳了一级台阶，澄澈的眼眸忽然迎向他，“那你谢完还会理我吗？” 从傲一只手插在裤兜里，默默紧握，像攥住自己跳动逃逸的心。 “……当然会。” “我为什么要不理你？” 说得倒是挺理直气壮的，但温如还是顶了他两句，娓娓道：“刚才那个女生说你肯定不会理我的，还会嫌弃我，觉得我烦，甚至更过分点，要对我说难听的话，把我气哭赶跑……” “我没有。”从傲用力否决，“咳咳咳！” “好啦我知道你不会。”温如伸手摸摸他的背，感觉在摸只大豹子粗粗的脊骨，隔着毛衣都能感觉到力量。 从傲被她摸地更委屈了，尾毛都翘了一下，只是脸上看不出委屈的表情，甚至眉头皱地很凶，特别严肃，然而语气有点控诉：“我没有跟你说难听的话，把你气哭赶跑……我不会这样。” “也没有嫌你烦。” “我知道。”温如轻轻应和，“但你之前确实没理我。” “……”从傲很尴尬，“那是因为我们还不熟。” “那现在呢。” 从傲拧着眉挣扎，他没法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粉饰而过，但比起自己是否主动，他明明更害怕有一天她不理他了。 “我们……” 温如等待地望着他。 从傲咽下一声叹息，最终，还是妥协了。 “我不会不理你的。” “说好了。”她微微笑着，勾起他的小拇指，交缠地轻轻晃动。 从傲小心翼翼地曲指，遵从了这个简单的誓约，却不知道日后它会渐渐转变面目，成为可怕的诅咒。时间总是可以令许多咒语都变了模样。 。 从傲心情不错。 但回到教室后，他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完全忘了要问清楚她的事――那个男生，还有她收了人家送的酸奶，自己没送出去的零食，因为心涩之下觉得她或许压根不需要。 结果现在……又莫名其妙答应了别的事。 以后会怎么样呢？ 他不知道。 坐在座位上严肃地踌躇了十几分钟，从傲才掏出手机，主动给温如发了一条短信： 从傲：晚上放学后见？ 她很快回复了。 温如：好啊^^ 温如：要我送你回家吗？ 从傲：……不用。 温如：到时候看啦。 温如：晚上有什么安排吗？吃烧烤？ 从傲看着信息一阵无语，虽然他们学校外头很多小吃摊，晚自习结束后学生都会出去买点夜宵边走边吃，但是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刻意提的？ 一点都不重要。 明明其他事比较重要…… 从傲：你想吃烧烤？ 温如：唔，没怎么吃过，但是不能吃太多。 从傲：想吃就带你去吃。 温如：好^^ “�G，你们和好啦？”连盟突然把脑袋凑过来。 然而被从傲一把冷酷无情地推开：“离我远点，干嘛？” 连盟委屈：“我没想干嘛啊？我就随便问问嘛，真的，你知道你现在笑地有多傻吗？” 从傲：“……滚。” 他绷紧脸，才不觉得自己刚刚有笑。 肯定是这家伙近视眼看错了，他才没有傻笑！ 九点，晚自习结束，从傲就甩上包迅速走人，被连盟在背后吐槽“有异性没人性”，有妹子约就再也不跟兄弟一块走了，兄弟心里苦啊。 从傲才不管他。 兄弟天天见，早就看烦了。 快入冬了，天气越来越冷，夜里好像笼着一层柔软的薄雾，高高的路灯像是冒出橘黄色热气，让人感觉有光的地方会暖和些。人群三三两两地拥挤，从傲找到温如的时候，她鲜亮的脸在夜色中动人地像副油画。 她把自己裹地很严实，围着淡米色羊绒围巾，甚至还带上了毛茸茸的小猫耳套，两手插在兜里，只剩下一张小巧的脸蛋露在外头，蕴着星子的眼睛扑闪扑闪，俨然是只过冬的小精灵。 看见他的时候，温如轻轻“哇”一声，问：“你冷不冷啊，今天风好大，天气预报说明天就要降温了。” “没事。咳，反正感冒也不会更严重了。” 从傲虽然也穿了毛衣，但是感觉没穿多少衣服，脖子都露在外头，耳朵都被风吹地红红的。温如走到他身边，皱皱鼻子说：“你这样好气人哦。” 从傲轻笑起来，眼神化开，忍不住捏捏她的耳套：“放心，我可比你耐抗多了。” “好吧。”温如一脸拿他没办法地回，“那我们去吃烧烤？” “嗯……”从傲点头，忽然说，“等下，这个给你。” “什么？” 从傲不自在地撇过脸，俊朗的脸整个绷紧，递给她装满零食的袋子，语气生硬，毕竟从来没做过这种事，也没说过这种话：“谢你的……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一点。” “给我的？”温如很开心，“我还从来没收到过这样的礼物呢。你对我太好啦！” 从傲被她说地脸红，浑身都燥起来，从后颈到前额都烫地厉害。 他忍不住挠后脑勺，心脏跳地很快，又不敢跳太快，磕磕绊绊地试探：“真的吗……”他才不信呢，明明中午就有男生送她了。 “应该也有别的男生送过给你吧。”他抬头看路灯，假装很自然地问出来。 口气很随意，其实很在意。 温如一听就明白了，回答说：“男生的话，真的没有啊。” 她不经常去学校，然后又因为种种给人感觉不太好接近交往谈恋爱的样子，所以男生碰到她也不会太主动地示好。当然，朋友同学间来往送的贵点的礼物倒不少，但和现在得到的这种心意，完全是两码事。 “总之我很喜欢你送的东西啊！”她笑容灿烂地说。 “嗯。”从傲正色拘谨地回，小声说，“你喜欢就好。” 她这么开心……所以自己还算是特别的吧，他肯定比班长之流更重要。 第24章 电竞男神（7） 滋滋滋！ 烤鸡腿翻滚在木炭上，漏着油，撒上孜然辣椒，迎风就能拽住路过学生的双脚，让他们不受控制地往烧烤摊上去，内心挣扎地想着：我也不想的！ 嘴巴里却不由自主蹦出：“老板，多加辣，在这吃。” 温如和从傲也属于其中之二，不过今天从傲感冒了，喉咙还哑着呢，嘴馋也不能多吃，就给温如买，拿了几串烤韭菜香菇和秋刀鱼，不放辣，少量孜然。 他还去旁边摊子卖了两杯奶盖乌龙茶。 温如眼眸含笑直盯着他瞧。 瞧地从傲羞赧极了，面皮绷地像冷硬的铸铁，不自在地放空看树，面无表情地呼噜吸管，但余光还是在偷瞄，过一会儿就要看下她是不是还在看他。 终于，他忍不住问了：“你干嘛老看我？” “觉得你跟平时特别不一样。”温如说。 “……哪有。” “就是特别体贴！大家以前都觉得你是超级凶又不好惹的人设呢。” 从傲：“……” 不，体贴这个词跟我才没有任何关系。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嘴硬。 “哦。”温如淡定乖巧地点头，自言自语道，“那就是对我特别好。” 从傲挑眉，没反驳。 秋刀鱼烤好了，冒着焦香气，老板娘递过来：“来，小心烫啊。” “嗯嗯！”温如接过来，鼓起腮帮子，呼呼吹了好几口气，从傲抽了几张纸巾给她包着竹签子，免得弄脏手，来不及吃的都帮她拿着，越来越觉得自己像……男朋友了。 他们没有在交往吧！ 从傲拧眉暗自纠结，结果看起来表情特别严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现在心情很不好呢。 “从哥！你也在啊！”几个偶尔跟他一块玩游戏男生看到他，惊喜地搭讪。 “嗯。”从傲很高冷，超凶。 男生们：“……”啊，接近大佬果然还是很需要勇气。 他们站在摊子边等老板烤串，边闲聊闲看，看了会发现从哥拿着烤串好一会儿都没吃，旁边站着个可爱的女孩子，吭哧吭哧吃完一串，从哥就递给她一串……靠之。 “从哥你不吃吗？”男生再次试图搭话。 “感冒了。”他多说了几个字，喉咙沙哑。 “哦哦哦现在感冒的人很多啊。”男生附和了句，话口瞬间转向温如，“这是嫂子吗？” 从傲：“……” 温如抬起大眼睛：？？？ 从傲还在纠结犹豫要怎么回，否认又觉得不太好，应该给自己留余地，但承认的话，他单方面承认也没有什么意义吧。因为他的沉默，气氛忽然安静到窒息。 男生：“……”害怕，感觉问了了不得问题。 这时候，温如站出来说：“我们是朋友啦，经常一起打游戏。” “哦哦哦。”男生忙点头认同。 他们又随口问了几句玩什么游戏，下次可以一起玩啊，她是几班的，就没有再问下去。因为从哥的表情有点可怕，毕竟这是人家自己在带的妹，而且都约出来单独吃烧烤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什么！说明有情况啊！ 很可能还在暧昧不好戳破呢。 他们虽然都是直男但是不瞎逻辑正常，从哥平时是什么人啊，对妹子从来不假辞色嫌烦的，能跟一个女生单独约，那肯定是不一般的关系啊，至少是朋友，说不定早就友达以上呢。 没想到的是……这个女生竟然就是那个神秘的空降转校生。 传闻中有保镖的超有钱的大小姐。 今天他们也有幸见到温如家的车，和来接她的司机，更让他们惊悚的是――从哥也上车了！ “靠！”有位男同学羡慕地喊了出来。 “你靠什么啊？他们是朋友，顺路送下不是很正常吗？” “……你真的觉得正常吗？” “难……难道不是吗？就算真的是男女朋友那就更正常了，你别想什么同居啊，我觉得不可能，温如她家里应该一大堆人诶。” “从哥栽了，我觉得。” “都上人家车了。” “说好的电子竞技没有爱情呢！” …… 事实上，在从傲上车的时候，他就猜到之后可能会有些流言传出来，不过他并不在乎。温如的话，可能就更不在意了，她本来就经常在学校光明正大的找他，而且因为家里的关系，她有特权，老师压根不会管她的事。 结果，第二天果真有了传闻，直接传到了当事人耳朵里。 课间，甄娜问温如：“昨天晚上从傲上你车了？！” 温如疑惑地抬头：“是啊，怎么了？为什么你说起上车好像上……唔，你懂的。“她单纯无辜地眨眨眼。 甄娜无语：“要是上那个还有必要说吗。说实话，你们昨天晚上干嘛去了？” “没干嘛啊，就去吃了个烧烤，然后我就顺路送他回家，多么热心有爱的同学情谊，结果被你们说得那么不纯洁。” “咳咳。”甄娜清嗓，“还说我们呢，你们本来就不纯洁好吗，而且从傲那性子，谁不知道，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坐别的女生家的车回家。” 温如感叹：“你们现在才知道他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啊。” 甄娜：“呃，他桀骜归桀骜，人还是很有原则，不随便的，不跟女孩子乱来。”所以对谁有一点特别的话，就会很容易看出来。 “你就给我个话，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温如摇头：“没有，还不到时候。谁问我我都说是朋友。” 她也是真的这么跟其他人说，问她的人不少，她都回说是好朋友，关心同学，顺路送回家而已。当然，这种也只是说辞，大家心里其实都有数，两人这个状况其实挺暧昧的，搞不好什么时候就质变成男女朋友了。 羡慕的有，嫉妒的有，感叹她厉害的也有，从傲这么难搞定的家伙，竟然被栽在她手上了。 所有人都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已经跟情侣差不多，八九不离十了。 但从傲本人却不是这样想的。 现在顶多就是暧昧，涌动的喜欢，除此之外，他还有许多很不确定的东西，游移的想法，时而冒出来的挣扎和贪婪。这些的存在远比他们之间的暧昧多得多。 也很影响他。 甚至觉得他们之间并没有真正紧密的链接，她现在喜欢他，或许是喜欢他的吧，但他并不是唯一。可能哪天她就觉得没意思了，不喜欢他了，转而喜欢上了别人――是的，她还可以喜欢上别人，并不会永远喜欢他一个人。 从傲自己不谈恋爱，但也看多了别人的分分合合，这个年纪谈恋爱身边人也是一茬一茬地换，然后照旧在网络上晒甜蜜，能持续下去的非你不可是极少数。 总而言之，他害怕自己认真，也害怕她的不认真。 他也就是现在认真了才会想这么多。 别人眼里的确定，在从傲眼里，都是还不够确定。 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人的来往倒是越来越多，反正事情都传开了，他们就正大光明一块吃饭，放学一块走，但也不像真正的情侣那么黏糊，会钻小树林之类的，就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对从傲来说，其实内心喜欢指数早就满了，只是还维持着朋友的表面。 就像是有人婚前恐惧症，他是恐惧确定关系。 怕确定了，自己就逃不了了。 可她太好了啊…… 他想不到除了她自己以后还能喜欢谁，想象不到。 。 再按部就班的生活，也有意想不到的波澜，何况从傲这样本身人际关系就比较复杂的人，跟人打游戏都会碰上脾气不好动真格锱铢必较的干架，难免有时候会因为这个跟人结怨。 就是结怨的方式非常离奇就是了…… 最近从傲已经把重心放在了打排位赛和温如身上，反正他游戏外仅有的注意力都给了她，他不找事吧，事偏偏要来找他，还是特别麻烦的事。 但他也根本不会把这事主动跟温如说。 结果就是，隔天周一事情就传遍学校了，从傲想来想去觉得该去解释下，但去她班级找了人，却被她同桌甄娜告知，温如今天请假了，没来上课。 “她请假了没跟你说吗？”甄娜问。 “没有。”从傲脸色刷地变了，很难看，眼睛像挤满水的玻璃缸，用力地将要裂开。 她请假了？ 没来学校？ 为什么没有告诉他…… 为什么？ “哦。”甄娜仔细打量他，觉得他情绪不太对。 “她知道了？” “你是说跟人打架那事吗？”甄娜瞄见他嘴角的创口贴，挑眉道，“我跟她说了。” 从傲脸色更白，伤口一阵阵地疼：“她生气了？” 甄娜：“……” “你说呢。”她回地挺无奈的，这事怎么想女生肯定都会有点吃醋生气吧，虽然温如语气听着还行，“不过她还是相信你的，但这事吧，我听了都觉得挺闹心的。” 传出来的事是从傲周末在外头跟一个外校的校霸为了个女生打架，那个女生还是那个校霸的女朋友，看到自己女朋友跟别的帅哥在一块当然不高兴，事实并不尽然如此，但传出来的就是十足狗血的三角关系。 什么两男争一女啊，从傲为了那个女生冲冠一怒啊。 而且从傲也确实打了架，受伤了。 这样一来，温如的处境就很尴尬，只是刚巧她今天请假没在学校，只通过甄娜听说了。 她其实还好，觉得可能是误会。 “我会跟她解释的。”从傲却表现地比她更不安。 甄娜看出他怪怪的，想着回头要不要跟温如说一声。而从傲匆匆离开，廊外粗硬的阳光刮地他前额生疼，冷冷的空气钻进他喉咙里，却搅和地心脏惊恐地紧缩不安，躲在身体的小角落，那种不确定感包围了他，将他留在了一个荒芜的世界里。 没人别人，也没有她。 只有陈旧破败的原来的一切。 他讨厌这种脆弱，这种不确定，害怕一丁点事情，就会打败他们之间的关系。 第25章 电竞男神（8） 从傲的心情很糟糕，一上午都坐立不安。 他掏出手机，摸了几下，又眼睁睁看着屏幕暗下去，想发信息给她，但又觉得这事情当面说比较好。他看不到她的反应，就无法确认知道她真正的想法，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更怕她一生气，就不要再喜欢他了。 她有多喜欢他？ 他无法确定。 “从哥，你没事吧。”连盟担心地问。整个上午从傲都在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黑沉地可怕，涌动的焦虑紧张感连身边的人都无法逃离被传染。 ”没事。“他随口回答。 声音里却有一根弦，紧紧绷着。 连盟思来想去，不敢再问，猜是不是跟温如有关系，但怕一问就把导火线给引燃了。直到中午下课，从傲都特别沉默，安静地近乎不正常，好像轻轻碰一下他，他就会突然从内部裂开，化成碎石。连盟叫他去吃饭他也不去。 班上同学已经大多走出教室下楼，有个回来探头说： “从哥，有人找你。” 从傲一顿，收起注意力，希冀地迅速往窗外看了眼。 ――只有失望。 不是她。 他还以为她只是跟他开个玩笑逗他而已。 现在看来确实不是玩笑。 从傲苦笑了下。 他转回头，起身打算走开，那女生却兀自跑进了教室，冲他说：“从傲，那天的事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冲动，还出手打你，我早就跟他说过分手了，但他就是不听，没想到会闹成这样。现在我已经跟他没关系了，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做我男朋友吧！” 从傲嗤笑，揉皱一张卷子，团起来擦着女生的耳朵飞出去。 “我不认识你，你们分手关我p事？他打我我也打回去了，就当被路过的狗咬了一口。倒是你，莫名其妙表白，莫名其妙害我被人打，找人当挡箭牌吗？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自己倒是跑来了。” “我……我以为你是为了我才跟他打架的。”庄琪支支吾吾地辩解。 “想太多了。”从傲眉目冷淡，“看到你我就想揍人，没人告诉你你多让人讨厌吗？” “可是……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的啊！”庄琪露出哀求的神情，“那天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所以才想跟他分手的。虽然你还不认识我，但是我们” “喜欢？呵――”他轻轻挑眉，神色如退行的潮水，露出一片荒芜，唇角勾起隐晦的冷嘲表情，“不觉得很可笑吗？” 他现在最讨厌听到的就是这个词。 喜欢？ 它可以有多廉价―― 像现在这样廉价。 可以轻而易举地刺痛他，让他怀疑所有，害怕另一个人对他是否也是这样脆弱的喜欢。而且眼前这个女生还是搞出麻烦来的罪魁祸首，她还敢大言不惭地跑来说喜欢他，分明是要他命吧。 “滚开。”从傲径直走过去，用肩膀撞开她，“别让我再看到你。” 庄琪被撞地差点摔倒，神色无措地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却又战栗。她早就知道从傲的名声，长得帅人又厉害，要是有这么个男朋友多有面子，但也只敢偷偷倾慕。刚好最近她同男朋友闹分手，在网吧碰到从傲，她就干脆把他拉下水，跟前男友说自己喜欢他。 没想到从傲真跟她前男友打了一架，才让她生出一点想法。 可真正面对了从傲，却发现以前那些根本不是谣传，他对女生一点都不客气……或许是因为还在被打的气头上吧，她可以下次再来找她，现在他们至少认识了，不是吗。 。 走出教学楼，从傲顿下脚步，忽然有些茫然。 他掏出手机，犹豫之下，给温如发了一条信息：【你请假了？】 盯了屏幕十几秒，她还没有回。 呼吸渐窒。 他头顶上初冬缀着霜水的树叶颤动，微光闪闪，风一吹，便“啪嗒”落在他脸颊，有什么在一滴滴地碎开，让僵硬的皮肤都跟着感觉到冰寒。 还是没有回复。 从傲低着头，眼皮沉沉垂着，右手捏紧，暗暗下了某个决心―― 陌生的小区，他走在宽阔呆板的柏油路上，冰冷的双手揣在衣兜里，目光沉默地逡巡着模样相似的别墅，直到找到那幢屋顶上种着许多花，还搭了一架葡萄藤的房屋。 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容姨，看到他有些意外，她还不知道从傲出的事，只以为他是知道了温如请假来看她的。 “小如还在休息。”她说。 “我听说她请假了，过来看看。”从傲绷着脸，“我能见她吗？” 他重复了意思相同的两句话，强调着同一个意思：他想见她，而这很重要。 “进来吧。”容姨转身带他进去，犹豫着添了句，“其实也没什么事，你不用太担心，她就是有点累着了。” “嗯。我知道。”从傲嘴上答地好，心里却是半点儿都没听进去，觉得她是被他给气着了，兴许现在更生他的气，不要跟他说话了。 容姨领他到温如房间门口，她先敲门问了声，温如同意了，才让从傲进去。 他进去的时候，温如正坐在床头玩平板，穿着软绒绒的米色外套，带小猫耳朵的那种，房间里暖气很足，她的脸色却白地有些病态，笑起来显然虚弱，眼睛却还是亮晶晶地。 “你怎么过来了？”她轻柔地问。 从傲屏住呼吸，看到她的瞬间，感觉到身体一点点回暖，唇边忽然变得干燥，声音都吞吐犹豫起来。 “你没回我信息。”他声色喑哑，神色隐晦地低落。 温如一愣，想起什么，扭身从床头柜上捞起充电的手机，才发现静音了没听到他的信息：“对不起，我刚刚没看到……” “没事。”他平静地回，“你在生我气吗？” “什么？” “……打架的事。”他垂眸，连痛苦的提问都要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温如心里有数，听他提起来，无奈一笑：“有一点，没想到你还会为别的的女生打架。不过我觉得事实应该不是大家传的那样，但打架，现在看来是真的打了……”她瞄见他嘴角的创可贴，若有所思。 “不是这样的。”从傲烦躁地拧眉，果断否定，坐在床边，捏紧手，“根本不是这样，我也不是为她打架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是她拿我当挡箭牌……”他解释了很多，语气又急又促，还要控制自己的音量，怕吓到她。 “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最后他说。 让从傲说出这样一句示弱的话，可见会有多僵硬，但他还是说出来了，赤诚黑亮的眼睛深深看定她，用无比笨拙的口吻，表达令他害怕的事情，希望不要发生。 温如有些讶异，她没想到从傲反应会这么大。 虽然乍听到这事情的时候，她确实觉得有些不高兴，因为听上去太唬人了，但她也清楚从傲并不是那么容易就会为女孩子做出这种事的人，何况是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女生，所以她稍微酸过也就算了。听了他解释之后，就更没什么了。 “只是一点点。”她小声说。 可从傲还是没半点高兴的迹象，他咬牙，吐露贪婪的心声： “一点点都不要，可以吗。” 温如：“……” “我很难受。”他的声音包裹着浑浊的痛苦，“他们真的很讨厌，我很讨厌这件事，我都被打了，特别疼，我不敢告诉你，怕你生我气，我不想你生我气。” “为什么？”她安静地看着他。 从傲对上她柔和的乌黑眼睛，心砰砰跳动，喉咙干涸地说不出话来，余光瞥见窗外金黄的梧桐和阳光，有什么想要喷薄而出，却被一只手死命压下去，最后―― “我怕你不理我了。” 他将真实的话粉饰过去，真正想说分明是：我怕你不喜欢我了。 “不会的。”温如轻声说，微微欠身，双手覆盖住他紧捏成拳头的手，她柔软的掌心抚过僵硬的指节，缓缓掰开五指，像拥抱一样握住，紧贴着，“而且现在也没生你气了。” 从傲深深看她，无声中仿佛呜咽了几声，依赖又满足。 她的手很软，白地近乎透明，如一枝柔软的山谷百合，它的美于他来说是致命的诱惑。 他想折下它，永远地拥有。 从傲刚进来的时候，温如就觉得他状态不对，怪怪的，浑身围着一圈寒气，靠近都觉得冰凉。开口说了几句才发现，他不是被天气给冻地，是自己情绪闹地，活像个要被放弃的小孩，委屈地解释要求原谅，现在看她的眼神更是…… 在拼命克制想要占有、确定的欲/望。 温如心底有些担心，以前她并不清楚从傲的情况这么严重，她一直以为只是因为她的死刺激他彻底黑化，完全不知道可能他早就滑入到深渊，或者――从来没出来过。 他从一开始就待在一个黑洞里。 只不过她的出现，和离开，让这个黑洞彻底暴露，无法被他再隐藏压制。 第26章 电竞男神（9）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请假了。”从傲还是很在意地问。 “今天起晚了，而且怕你担心啊，我在家歇一天就好了。没想到你会来找我。”平时从傲很少会主动去她班上找她，她也不想特地跟他说生病请假的事。 不想刚好撞上有事，他就开始胡思乱想。 “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从傲沉声说，很执拗的语气，“如果你又没在家，手机又联系不上你，我要去哪找你？” 温如忽然有点心虚，眨眨眼：“我知道了。” 他这说的不就是她出国后的情况吗……那时候他多难受啊。 温如捂捂他的手：“你的手好冰啊。” 从傲静默地看着她，眼底汹涌，唇角微微一撇，仿若对她的话不以为意：“是你的手太冰了。”说着，就握住她的手腕，揣进衣兜里，紧紧攥住，在看不见的狭小的空间里，热度在指缝间回流，形成了只有一颗星球的小小宇宙。 他丝毫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当。 也许是不安鼓励了他的大胆，也许是她的主动让他自然而然有了反馈，他很难拒绝这种肌肤相触的诱惑，何况现在他很需要这样的确定。 从傲总是看上去排斥很多东西，凶巴巴，混不在意地推开挡在他面前的障碍，他早已习惯以反叛搏斗的姿态面对这个世界。但也有想抓地紧紧的东西，只不过，对于在意的，他不会张牙舞爪，而是内敛和小心的。 “你怎么突然生病了。”他问。 温如一顿，转瞬考虑了很多，才回答：“老毛病了，我本来身体就不太好，但也能赖活着，虽然我看着病歪歪的，至少不像别人病来如山倒……” 平时的时间都磨在病上了，一直都是在那吊着，吊着吊着，这么些年也就过来了。 “很严重吗？”从傲没什么概念。但他平时看她也觉得很脆弱身体不好的样子，会让人忧虑，倒不至于惊险。 “还好啦。”她柔柔笑着，“别担心。你是不是翘课过来的。” 从傲耸肩：“无所谓的。” “你不想念大学了？”温如语调平淡地问，这方面的话题他们还从来没聊过，她心里清楚以后会怎样，但还是得明面上提一提。何况此一时彼一时，他如果觉得在这方面有遗憾，她也可以帮他。 “嗯。”从傲回地很果断，揣在兜里的薄长手指却暗暗捏紧，试探着问她，“我想打职业电竞。” 温如眨眨眼，缓声说：“你自己都想清楚了，我就支持你。” 这条路对与他来说并非遥不可及，也是最能发挥他天赋的一条路，按部就班念大学固然是大多人应当走的路子，至少有退路，但世上总有几个剑走偏锋搏一搏的，风险愈大，收获愈大。从傲自己想得很清楚，也有能力，他更不允许别人来阻碍扼杀他的梦想，他的出路。 他的家庭对他来说是巨大的困境，想要跳出来，往上走，去取异路功名也许是更适合的道路，因为一无所有，就会更想赌一把。 从傲深深看进她眼里，语调带笑：“你要怎么支持我。” 温如笑眯眯地说：“哦，就精神上支持你。” “……”从傲挑眉，摩挲着她的小指头，“就精神上？” “物质上我不早支持你了吗？”温如理直气壮地说，“苟富贵，莫相忘啊，从傲同学。” “行吧，我怎么会忘了温大小姐你？” 温如噗嗤一笑。 “笑什么？”从傲哼哼。 “就是觉得你这么叫我特别奇怪。” “他们背后都这么叫你。”从傲说出别人的八卦。 温如盯着他瞧，语气认真：“但你跟他们不一样啊。“ 从傲忽然冲她笑了一下，唇角冒着坏气：“是不一样，我可以当着你面叫。” 温如：“……” 突然觉得他是不是在撩她？ 一定是吧，笑得这么坏坏的样子，搭上一副俊朗的眉眼，太讨女孩子喜欢了。 从傲见她盯着他瞧，不自在地扭过头：“别老看我。” “看你长得帅啊。” “这个我知道。” “好自恋哦……” “没有。”从傲瞥她眼，咕哝说，“你不也喜欢吗？” 他的口气像是在说她喜欢的不是他，是另外某个第三人似的，特别不好意思。 温如：？？？ 她竟然被带坑里去了，长本事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啦？”她忽然欠身凑近，下巴差点就要搁在他肩膀上，软软的吐息喷洒，弄得从傲浑身肌肉都绷起来，扭都扭不动，肩胛骨上那块更是紧张地凝固，顶着外套，一动不动。 她为什么要离他这么近！ 近到都可以亲他了！ 会亲到吗？ 不会吗？ 会不小心亲到吧…… “你是没说过，但是我知道。”从傲仓促地说，心思完全不在自己的话上，余光瞄着她渐渐靠近的娇嫩脸庞，猜想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亲上他，然而―― 愿望终究还是落空了。 温如只是把一只手按在他肩膀上，然后脸退远，细柔的手指隔着几层衣服，捏捏他的肩膀，娇嗔道：“你怎么就知道了？” 从傲很失落，心不在焉，气恼地回答：“我就是知道。” “哦……” “我说得不对吗？”凶巴巴地瞪她。 温如：“你对你对，你说什么都对。” “哼。” “吃午饭了吗？” “……没。” 从傲想着见她，急急忙忙跑过来，压根没心思吃饭，这会儿才觉得饥肠辘辘，想吃饭了。温如就让他留下来一块吃午饭。 他虽然早就知道她家地址，但真正过来还是第一次。 然而有了第一次，就会有后来的无数次…… 。 从傲打架这事算是揭过去了，两人关系也更近一步，他有时候会偷偷牵下她的手，或者摸摸她的头发，碰她的胳膊肩膀。 从傲：贼刺激。 他都是偷着开心，不告诉她的。 但也没说清楚到底是不是男女朋友之类的话，没有彻底承认交往。 没有名分往往会让一些不知情的人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比如庄琪。上回来找从傲之后，她还没死心，回去跟前男友说自己就是喜欢从傲，还跑去他学校找他了，他们迟早会在一起的，他就死心吧――把她前男友那个气地啊，校霸的尊严怎么可以被这么随意侮辱呢？！ 本来庄琪跟他分手，他是有些舍不得，但找哪个女朋友不是找，偏偏她分手的原因是喜欢上别的男人，因为那个男人比他帅，游戏打得比他好，这怎么能忍，多没面子。 一怒之下，校霸又纠集了人准备去揍从傲。 周日傍晚。 学生们都陆陆续续回校晚自习，夕阳犹犹豫豫地不肯落下，天已经冷地很，聚集在校门外小摊的学生各个把自己包成个毛线球，走起路好像一不小心就会弹起来。一只只毛线球围着热乎乎的小摊，等着小摊贩摊熟鸡蛋仔、杂粮煎饼、炒饭，再来杯肥宅快乐奶茶，啊，幸福的冬天。 温如也一样，粉扑扑的小脸钻在层层围巾里，从傲陪她买鸡蛋仔，他也围了一条款式相同的围巾，上面绣着小小的猫咪，过分可爱了，不适合他，但谁让这是她给的。 从傲溜到旁边店里给两人买奶茶。 等着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叫他： “从傲，又见面了啊。” 一转身，就看到那个欠揍的高壮校霸两手抱臂，昂着下巴，身后跟着一堆狂地不行的小弟。 从傲挑眉：“有事？” “有没有事你不清楚吗？勾搭别人女朋友你要脸吗！别以为自己长得人模狗样的就能为所欲为！”校霸看到从傲那张脸就很气，哪里比他帅了？ 从傲“呵”地轻笑，身上愈发见桀骜的姿态：“别血口喷人，你们感情纠纷关我p事，我压根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女朋友，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演出戏找我茬呢。” “谁他妈演戏了！庄琪都去找你了，你们这叫不认识？” “找我的人多了去了，她算什么，我哪记得住，哦――不过我记得，每个都被我骂走了。” 校霸听着觉得这事好像确实有点不对，但他的逻辑和情绪不足以让他扭转对从傲的讨厌，还是想揍他发泄一下。 “我管你，反正就是因为你插足！” “……明明是你们两个莫名其妙的情侣把我拖下水，我还跟你们两个算账呢。”从傲垂下眼，阴沉沉地说，他现在特别想捏爆点什么。 “你这小子傲什么啊！”校霸很生气。 就在他挥手准备让小弟揍人的时候，一个女生突然冲了出来，狠狠推了他一下：“蒋义你干嘛呢！你怎么可以随便打人，他又没干什么，我喜欢他不行吗？我喜欢他你就要打他，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从傲：“……”靠！ 蒋校霸看到庄琪冲出来，还护着这男的，更气了：“好，你很好，护着他是吧，你就这么喜欢这货？我特么今天就揍死他，看你们俩还怎么勾勾搭搭！” “你，你干嘛？”庄琪梗着劲说，还不忘回头，“从傲你赶紧走，这人太不讲道理了。” 从傲很烦躁：“我走个p啊。” “你们两个戏倒是演地很不错，演上瘾了，还要拉个无关人员挨揍？你们到底跟我什么关系啊，我根本不认识你们，喜欢我？不是我说，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像你这样害我被揍的还是第一个――有病吗？有神经病赶紧去看病啊，别嚯嚯我行不？” 从傲破口大骂，骂地叫那个爽啊，连温如什么时候过来了都没发现。 她还第一次见到从傲骂人骂得这么嗨呢，抱着鸡蛋仔眼睛软软亮亮地看着他，乖巧地听他骂完，才走过去，拉拉他的袖子，嚅嚅地问：“从傲，我奶茶呢。” 从傲听到声音，一怔，回头看到她，不自在地收敛气场，低头正色，放轻语调说：“你等会儿。” “嗯。”她安静地点头，马尾一点一点，发圈上的粉纱扎的蝴蝶，颤巍巍地扇着翅膀。 从傲赶紧回奶茶店拿了奶茶，店主早就给他打包好了，只是刚好校霸带人来找茬，他也不好意思叫从傲过来拿奶茶。不过没想到……哎呀呀，还是小女朋友比较重要，打架什么的，还是先给女朋友拿了奶茶吧。 “小伙子，不错。”店员一脸意味深长。 从傲：“……” 你也没比我大几岁。 从傲拿了奶茶回来，单拎出温如那杯，给她扎好吸管，才递给她：“小心烫。” “嗯嗯。”温如慢吞吞吸了一口，吸完，她才好奇地问，“你们在干嘛啊？” 从傲：“……” 他很尴尬，前几天才刚解释了呢。 “没什么，就是有人来找茬。”他轻描淡写，“就吵了下。” “哦。” 这一幕让许多人都大跌眼镜。 什么，找茬，打架？ 不了，谢谢，我女朋友来了，小如你站在此地不要动，我去给你拿奶茶。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卡章，算了，还是写完整点 其实这段还没写完 然后明天扫墓，实在没时间更，请假了（88 也可能会更，看我见缝插针吧，机率很低，不要太期待 第27章 电竞男神（10） 面对气势汹汹来找茬的校霸，还能空出时间，淡定地去拿奶茶回来，围观同学众再次对从傲佩服地五体投地，顺便……用手肘推推自己身边的兄弟/姐妹：“你，帮我去拿个奶茶。” “……” “你站在此地不要动。” “不敢动不敢动，快去！” 从傲身后，几个学生踮着脚小步快速奔去奶茶店，温如还在专心地吸溜吸溜奶茶，咕噜咕噜，声音可诱人了：“这个好喝，你尝尝。” 她目光瞄向傲手上提着的那杯示意。 然而…… “真的吗？”从傲忽然欠身低头，凑着她的手吸了甜甜烫烫的一口。喝完抬起头的时候，眼神直接从她面前撩过去，害她差点以为他的鼻尖就要蹭上来。 “你干嘛？”温如眨巴眼睛瞧他。 “你不是让我尝尝吗？“ 温如：“……” “我是说，你也尝尝你那杯，一样的。”她指了指从傲手上那杯。 从傲：“咳。” “哦。”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地扭头，拿起自己的奶茶，“噗”一声用力地扎下吸管，呼噜一口，脸皱了皱，看表情不是很喜欢，“我觉得还是你的比较好喝。” 温如眉眼上扬，嗔他：“说什么呢？” “下次我们两个人买一杯就行。”从傲认真地提议，“反正你也喝不完。” 温如：？？？ 你这醉翁之意不在奶茶哦，不要太明显。 两人就着很奶茶都能黏糊糊，旁若无人的劲，实在是太气人了，把庄琪都给气着了，不敢置信地伸出手指着温如大叫：“从傲，她是谁？” 喝着奶茶的从傲来劲了：“叫什么？我跟你熟吗，行，就跟你们说下，免得你们老自说自话――”他回头瞥了温如一眼，观察她的反应，才说，“这是我女朋友。”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认真。 “你不是没有女朋友吗？！”庄琪叫喊，她可是收集了不少从傲的资料，他根本没有女朋友啊，倒是有个走得近的女生，但也不是女朋友啊，“你是不是找了个人来故意骗我？” 从傲都想翻白眼了：“我用得着骗你们？” 温如按了按手机，然后抬眸笑着看他：“我们难道不是好朋友？什么时候变男女朋友了。” “……”从傲想怎么你都来拆我台，匆匆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住，“我们不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吗？而且――你知道的，我不是一直对你……有那个意思吗。” “什么意思啊？”她好笑地看他。 “咳，就那个意思。”从傲耳朵有点红，靠，他从来没表过白啊！ 温如笑盈盈地回：“你不说清楚我很难理解诶。” “……”啊啊啊啊！ “有什么难理解的。”从傲嘴巴快速念叨着，手心却渗出汗来，“还能是什么，都水到渠成了，当然是因为喜欢啊。” 校霸：“……” “靠！从傲你是不是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校霸吃狗粮吃得很生气，特么这人怎么能自己有妹子了还被别的妹子喜欢，凭什么这么横，好想揍人。 总之，不管怎么样校霸都能找到揍人的理由。 从傲扭头，瞬间超凶：“你有病吗？我为什么要把你放在眼里，我根本不认识你――还有，看到没，这是我女朋友，谁稀罕你前女友，你们要搞狗血自己搞去，别来烦我。” 从傲瞪向庄琪，“我忘了你叫什么名字，说真的，我就算瞎了眼也不会喜欢你。” “走啦走啦。”温如拽拽他的手。 从傲冲着校霸和他前女友“哼”了声，转身就要跟着温如走，可校霸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呢，庄琪还傻在原地缓不过劲来，校霸振臂一挥，就要让小弟们跟着冲上去：“从傲，你给我站……” 两座巨大的阴影忽然笼罩了校霸。 “住……” 他哆哆嗦嗦说出最后一个字，从腿都脖子都打了个战栗。 这两个黑衣服黑墨镜的保镖大哥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比他校霸还要像霸霸啊！ “小同学，有事吗？” “啊？”校霸一脸懵逼。 “我们得谈谈。”身材魁梧的保镖大哥说，场面十分之恐怖，校霸差点魂飞魄散。 而在经过一番“友好平静”的谈话之后，校霸终于明白自己招惹了什么人，认真思考反省了自己的所做作为，发誓再也不找从傲的麻烦了。 ……找了个厉害的女朋友了不起啊？！ 了不起…… 真的了不起。 庄琪也被顺带着谈话了，谈完她觉得自己没必要为了从傲冒这个险，太危险了，喜欢不起，还是算了算了。 目睹两人被保镖带去谈话的从傲，第一次见识到保镖大哥的威力，果然和他们这种高中生完全不同，而且都是真正练过家子的，站那儿就足够威慑人。 他吸着奶茶，认真地对温如说：“我不会和你分手的。” 温如：“嗯？” “你要是伤心了，我怕被揍。”从傲的语气十分之深沉。 温如笑笑：“那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怕被揍啊。” “咳咳，这还用问吗？”从傲撇撇唇，答地吊儿郎当，把奶茶往她嘴边碰了下，“喝奶茶。” 整天说喜欢啊什么太夸张了，他才不要再说了，多不好意思！ “哦。”温如认真地吸溜吸溜。 两人完全不避讳的互动，看得假装经过的同学羡慕嫉妒极了，看看，听听，这特么还是原来的从傲吗？从傲原来是会给女生买奶茶的人吗？说的还是人话吗？！全特么是打情骂俏！你们喝的不是奶茶！是糖水！100%纯糖水！ ……全校能光明正大谈恋爱的也只有这对了。 “我也想要有大小姐爱我呜呜呜。” “别做白日梦，至少你要是个大佬，然后有脸。” “我可以做一个长相清秀的宅男。” “那你需要傲娇系的。” 旁人的羡慕眼热，从傲非常受用，走路都带风，不过他没表现在脸上，正在仔细确定名分的问题。他拽着她细嫩的小手走在校园湖边，假装随口不经意问：“现在我们是在交往了，对吧。” 温如点点头：“是啊，你都喝了我奶茶了。” “那我的也让你喝一口。”从傲非常主动。 温如：“……不要。” “那我喝你的，你的比较好喝。”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噗嗤。”温如已经看穿他的小心思，直接把奶茶塞他手里，“好，你爱喝就都给你喝。” “我喝两口就行。”从傲叼着吸管呼噜两口，故意瞄她，说给她听，“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喝奶茶。” 只是喜欢喝你的奶茶。 因为可以那个…… 从傲不好意思说出口，对他来说，牵手，喝一杯奶茶什么的就很刺激了。 非常刺激。 。 自从开始交往后，从傲就经常给温如买奶茶，买一杯就可，他可以蹭着喝，并且暗自盘算着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可以推进到那个啥，不用间接接吻。看上去非常桀骜不驯的从傲在这方面格外纯情，不好意思直接说，有时候只敢用眼神直勾勾盯着看，被发现就马上移开目光。 就这样，时间过得很快，高三上半学期很快就过去了。 毕业的日子愈来愈近，其他人的紧迫感也更加地重，现在也只有少数人――像温如跟从傲他们，依旧可以轻轻松松地过校园生活。 但事实上，从傲也没那么轻松。 他想打职业电竞，现在一直在准备，已经处于竞争的状态中，希望能在毕业后加入到某个电竞俱乐部。他心中有目标，而且这个目标还不小，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寒假春节期间，温如得回家去同爸妈姐姐吃年夜饭。 她不能陪他一起过。 而过年对于从傲来说，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节日，没有任何一个家对他来说是有归属感的，安全的。最好也只不过跟姑妈家一块儿吃顿年夜饭，然后听亲戚们数落他，窃窃私语他以后会如何没出息，像他爸一样。 年年都是如此，从他小时候就如此，小时候是可怜他，长大了数落他。 从傲忽然想得很远很远。 可能是因为今年的春节，他有了想一起过的人，可惜现在这个人暂时还不能留下来陪他。 在机场送她离开的那天，从傲显得有些沉闷，眼底有灰色的云，浓得化不开，想笑又笑不出来，挑起唇角怎么看都有点苦涩。有时他真的不太像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在桀骜的缝隙里，藏着一个黑洞洞的他，脆弱又疲惫。 他没跟温如说他想她留下来陪他。 她有自己的家人，他不能…… “我会早点回来的。”温如握紧他的手说，目光温柔地抚过他的脸。 “嗯。” “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每天都要打哦。” “知道。”从傲挑眉，回答地随意，觉得她多此一言，但心里早想好了要这么做。 “我要走了。”温如定定看他，“真的要走了。” “嗯……” 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机场灯光散发着空洞的白光，就在温如正要转身离开时，从傲用力拽住她的手，把她往回拉，搂进怀中，修长手指穿插进长发间，顺着脖颈揉到耳畔，他的语声喑哑： “早点回来。” “要经常想我，给我打电话。” “这次就先放过你，下次必须要留下来陪我。虽然这节日挺无聊的，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但是跟你一块过的话应该还不错。” 口是心非。 温如含笑望他：“这都要放狠话？” “当然。” 因为太需要你了。 第28章 电竞男神（11） 温如在家过年过到初三就回去了。 她大姐听说她现在交了个男朋友，也没说什么，就问了下那个男孩子对她好不好，温如觉得好，谈得开心就行，就算不是门当户对怕什么。跟她妹妹谈了恋爱，就是她妹妹的人了，其他硬性条件什么的不用在乎那么多，反正他们家又不缺。 温如她大姐完全是哪个男朋友不重要，天天换也不重要，妹妹开心就好。 当然，暗中还是有在掌握妹妹男朋友的资料，底细还是要弄清楚，要是他敢欺负小如，以后也好找得到人算帐。 温如初三就急急忙忙要回去，瞧地大姐都有点嫉妒眼热。 “你那个小男朋友就这么好？”大姐开车送她去机场，“真是把你魂都勾走了。” “他当然很好啊。”温如露出小骄傲的神情。 “行。”大姐一本正经地调侃，“现在你是要去当别人的心肝小宝贝了，姐姐我真的好伤心……” “我不能继续当姐姐的小宝贝吗？”温如眨眼无辜地问。 大姐笑她：“你怎么这么贪心？” “因为我也很爱姐姐啊～” “嗯，我也爱你。”大姐温柔地揉揉她的头发，送她下车，给她仔细整理了围巾外套，才依依不舍道，“多注意身体，玩得开心点，有事没事记得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嗯！” “下回有时间了，我就过去看你，顺便看看你的小男友。” “好啊～” 温如坐上飞机回去了，她还没同从傲说自己今天回去，想给他一个惊喜。所以她提前问了他今天待在家还是去网吧，准备到时候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过年这几天温如不在，从傲时常给她打电话聊天，听得出心情并不好，只有同她联系时，才能暂时摆脱令人烦厌的现实，度日如年。 从傲姑姑一家这几天出门旅游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在。 温如打算去那找他。 下了飞机，她就匆匆奔向从傲住的小区，正月的天气冷得厉害，枝头仿若缀着细小的冰霜，玉兰光秃秃地开着硕大的花瓣，年节的气息还未过去，小区的窗户上随处可见红色的福字。 温如早就熟悉地址，一下跑上楼，爬了几层就稍微喘起了气。 老楼梯房真是不好怕。 从傲他姑姑家住在顶楼六层，温如刚走到五层，就听见楼上传来的激烈吵闹声，她听出从傲的声音，还有一个陌生中年男人的声音： “小兔崽子！长本事了是不，我在外面敲了那么久你都没听见，耳朵聋了吗！” “让开。” “怎么跟我说话的！我是你爸！赶紧地――给我钱！”男人的声音醉醺醺地，拖着长长的鼻音。 “我没钱。”从傲冷声道。 “没钱？！”从爸拉高音调，“少特么骗我，我都听人说了――你挣钱了，不应该拿点回来孝敬我吗？我，我特么把你养这么大，不是白养的，你得给我挣钱！不然我养你干嘛？” “呵。”从傲轻蔑，“你养过我？你不是拿钱去养赌场了，什么时候养过我，我用你一块钱就跟要你命一样，你还问我要钱？想都别想，没有！” “兔崽子！翅膀硬了是不是，看我不打死你――” 混乱的脚步声突然踩响，一下重一下轻，还有身体撞到防盗门上“咣当”一声，震地扶手栏杆都抖了一下。从傲他爸嘴里一直不停骂骂咧咧说：“我养你有什么用？只会花我钱还不给我挣钱！我是你老子――你别想跟你那贱人妈一样逃，我今天就教训教训你，省地你翅膀硬了忘了你是谁的儿子！” “给我滚过来！” 从爸怒吼一声，瞬间楼道里都是他的回音，像是爆炸前的预警，温如心一下子纠了起来，憋着一口气赶紧快步跑上楼，就看到脸蛋黑红的中年男人举着个绿色啤酒瓶，抓着从傲的胳膊，就要往他头上甩。 “从傲！” 温如急忙跑进来，抱住他的腰，使劲一推。 “咔嚓！！” 绿色啤酒瓶在她额角炸开，尖锐的幽绿碎片四溅，混合着血迹，殷红的血从黑发中渗出，啪嗒啪嗒，流过她苍白的脸颊，脖颈。被砸到的当下是感觉不到疼的，只是有点头晕，温如下意识伸手摸了下额角，才感觉到黏糊微温的液体――是血。 她缓慢地屈膝要跪倒，从傲愣了一瞬，立刻凑过去双手接住她，目光动荡不安。 从爸也不知道这女孩是从哪冒出来的，还在骂骂咧咧从傲是“孽子”。 他回眸恨恨地盯着那个他恨了十几年的男人，扭回头是他喜欢的女孩触目惊心的伤口，他现在没时间跟他算帐： “你等着。” 从傲凶狠地撩下话，匆忙抱起温如下楼，脚步声嗒嗒飞快，不断回旋的楼梯，窗外惨白的阳光，令他忽然有些晕眩，想吐，他明明抱着她，心脏却在不安地搏动，血从她的额发间流到白皙的耳垂，像是割出了新的伤口。 他在走着一座无尽的塔楼，害怕时间到此为止，害怕她真的就此…… 然后就再也走不出去。 “我没事……”温如还有神智，半阖着眼睫说。 从傲咬咬牙，说不出什么生她气的话，只好坚决道：“你一定会没事的。” 终于走出小区楼。 从傲稍微松了一口气，他出来就看到她家的车子停在不远处的停车位，急忙把人抱过去，司机刚探头出来瞧，差点没吓地窒息：“怎……怎么回事？！” “先送医院。等会儿跟你说。”从傲躁闷地回答，抱温如上车。 出了这么大的事，司机赶紧通知他们之中的主事人，容姨，让她赶紧去医院等着汇合。 车子飞快驶在马路上。 容姨已经到医院等着，温如一到，就立刻安排医生给她清理伤口，检查有没有内部出血，当时她脸上糊了半边血的模样，差点没把容姨吓死，她还得考虑怎么措辞跟温如姐姐说，他们一家子妥妥帖帖细致地把一个小姑娘好好养到这么大，结果被人拿酒瓶砸了这么多血出来，可不得心疼死。 “都是我的错。”从傲坐在外边，低垂着头说。 容姨瞥他一眼，生气又无奈，她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事真要说算不上从傲的错，只是谁让他有个糟心的爹，惹来这样的麻烦事。小姐也是……她是真的太喜欢这个男孩，情急之下，才会冲出去替他挡了这么一下。 诶。 “我已经报警了。”容姨严肃道。 从傲垂着眼，目光隐隐流露出冷漠，沉默片刻后，他问：“人抓到后，我可以去看一眼吗？” 容姨皱眉：“你要求情？” “不。”从傲面无表情，“我要自己动手。” “……可以。” 温如做完检查，处理好伤口，住进单独病房，就昏沉沉地睡过去了，从傲甚至来不及跟她多说几句话，解释什么。 他就坐在病床边，等她醒过来。 在她沉睡的这段漫长时间里，他看到窗外的光影闪过，暗下去，天边浮起一缕粉紫色长云，时间那样缓慢，给他一种只有在遥远的时间尽头，她才会睁开眼睛，坐起来拥抱他，可他不知道那个尽头到底在哪里，只有等待，无尽的等待，两点，三点，四点……几点的时候她才会醒过来。 真煎熬。 他悄悄握住她的手，俯下身轻吻指尖。 这还不够。 他多想，拥有全部的她。 …… 路灯爬上树梢，凄凄地亮起时，温如才缓缓醒过来。 恍然如梦。 当时所有的事情发生地太突然，像电影画面般，几乎没有太多理性思考，身体已经先自我行动起来，以至于她都不太记得当时的感受。 所幸自己在真正的死亡日期前，怎么作都没事。 只是―― 从傲的模样吓到她了。 “感觉怎么样？”他就坐在床边，冷不丁出声，声音沙哑地好像沙漠里几天没喝水的旅人，眼底涌动着某种黏稠滞重的暗色。 “没事，挺好的。”温如笑了笑，轻轻摸摸额际。 从傲却始终深皱着眉。 温如以他一贯的性格，推测出他现在心里的想法，主动握住他手说：“你别自责，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很担心我，但是我也很在乎你啊，如果现在受伤的是你，我也会和现在的你一样……你肯定不喜欢我那样吧。所以，没关系的。” “有没有感觉到我确实很爱你啊？”她笑地很甜。 从傲反握住她的手，凸起的骨节发白，很用力：“你不用这样。” “我只想要你好好的，没有受伤，也没有流血，不会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我不希望……”他哽住，眼底的情绪满地几乎要溢出来，“我不想失去你。” “我刚想明白。”他苦笑，“我不能失去你。” “那很可怕。” 温如僵了一下，有些心虚和愧疚，在心底默默说了句“对不起”。 “那抱一下？”她轻声问。 从傲不动，像个倔强的等着大人主动来抱的小孩。 温如柔柔一笑，顺着他，主动凑上去拥抱，很轻很软，将他包裹住，细白的腕子贴在他滚烫的后颈，她凑在他耳边，唇瓣轻轻碰了下他的耳垂，将他瞬间拉到另一种欲/望的边缘。 “现在呢，感觉好点了吗？” “嗯……”他闷声回应，搂住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以后不要再受伤了。” “嗯。” “不要离开我。” “……嗯。” “你要对我负责。” “嗯？” “否则我会疯掉的。” 第29章 电竞男神（12） 夜半时分，温如的大姐匆匆抵达医院。她原本是很焦急的，结果进病房一看，妹妹正跟小男朋友一块坐着看电视剧吃水果呢，从傲还戳着块哈密瓜喂给她。 大姐：“……” 得，什么事都没有。 “姐？”温如喊她。 大姐松了一口气，走进来，坐在病床边，扫了眼从傲，就收回目光冲温如说：“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疼不疼？” “还好。” “以后不准再这么莽撞了，你哪扛得住这个。”大姐怜惜地摸摸她的脸颊，顺便警示地斜瞥从傲一眼，这小子的身世背景实在过于闹心，得亏自己还行，拎得清，不然小如多受罪啊。她其实也不太满意从傲，可谁让温如喜欢呢，又不能把他抓去揍几下。 从傲抿唇不说话，脸绷地紧紧地，低头削苹果，温如家人的出现让他有点不自在。 他其实知道自己可能并不讨喜…… 和她在一起都很勉强。 “姐。”温如轻拽她的手，让她别太凶。 大姐无奈：“好，我知道了，我管不着你们的事，你高兴就行。但以后可别再这么吓唬我了，我都没看着，容姨说你流了可多血。医生怎么说，都仔细检查过了吗？会不会留疤？” “医生说没事，就是表皮创口，仔细养好，不会留疤的。” “那可得仔细点。” “有他照顾我呢。”温如笑笑说，“可没人比他还仔细了。” 大姐扭头瞄着从傲，不情愿地点点头：“那倒也是……你跟小如一样叫我姐就行。我们现在离地远，顾不到她，你陪在她身边的时间最久，就多拜托你了。” “我会的。”从傲点头。 温如让他出去帮她买点蛋糕，她要同大姐单独说说话。等从傲走出病房，大姐换上另一副略显冷酷的表情，问她：“真不打算换个男朋友？” “千金不换。”温如笃定地说，扬起笑容，“万金也不换。姐你可别再针对他了，他很好，我是怕我对不起他，能多做一点是一点。” “我哪针对他了。”大姐不高兴地哼哼两声，又皱眉安抚她，“说什么呢，你既然这么喜欢他，那就好好跟他谈下去，别想有的没的。都会好的。” “嗯。”她乖巧地应声。 所有人都只敢往好处想，害怕回头看一眼，就会碰到死神的余光。 大姐在她病房待了会儿就回去了，晚上从傲陪床，他在家一个人也没事，所幸就陪她住在医院，至少还能看着她，不用担心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突然出了什么事。 夜深了，月光将玻璃照地波光闪闪，如海面。从傲躺在旁边的折叠床上，没睡着，侧着身，睁着眼睛在黑暗中描摹她安静的面孔。他恍惚还能回忆起白天触碰到血腥气，恐怖的暗红色，总是不停在眼前闪过，令他不安，后怕。 温如伸出一只光/裸的手臂，触到他的脸颊：“在想什么？” “没什么。” “……要上来睡吗？”她轻声问。 “嗯？”从傲愣了下，陷入某种混乱和纠结中。 “我害怕。”温如闷声软软地说，脸颊蹭着枕头。 “……”从傲想了好一会儿，才好像很勉强地回应，“好吧。” 其实明明他才是更害怕睡不着的那个，但不好意思主动说出口，要等温如邀请他，他才装作随意答应般上床，钻进被子里，等她凑过来环住他的腰身。从傲强自抑制住心脏的战栗，低头去吻她的额头――指尖穿插纠缠在发间，在黑暗中，摸索密集的轻吻，伴随着小心的噬咬，舌尖总不小心碰到她温凉的皮肤。 隐秘的不安，和欲/望。 被子�O�@，潮湿的细吻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了她唇边。 从傲停住。 “对不起。”他闷闷地说。 “什么？” “我有点失控。”说话间，他搂紧她，埋在她颈项间磨蹭。 “没关系。”温如拍拍他的后背，反正她早就做好准备，总有一天会到这一步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能睡着了吗？” 可能会更睡不着了吧。 从傲想了下，没这么说，他也没那么禽兽，只是有点，想更靠近她，紧紧地，怎样都不会分开。 “睡吧。”他用手顺好她的长发。 “嗯。” 。 在医院待了一个多星期，温如待不下去了，住回了家，这回从傲也跟着从医院打包去她那儿住。她家别墅客房多，多个人也完全住得起。 要是换作过去，从傲未必愿意就住进来，他心里对两人的差距还是有点疙瘩的。现在他们年纪都小，她兴许喜欢他，但以后呢，长大以后，如果他依然一无所有，也没有出人头地，她还会继续喜欢他吗？或许那时她已经注意到真正优秀的人，而不是他这个看上去桀骜不羁的普通小子。 他也并不甘愿普通。 重重危机感下，他就想能经常看到她，放假每天都要出来见面，也不方便，何况外面那么冷，她身体又不好，干脆他搬过来住一段时间。 今年元宵节，他们也是一起过。 过去这些节日对从傲来说，毫无意义，他也不会特意去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但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碰到特殊的日子，总想两个人一块做点什么。 刚好下面镇上有灯会，他就哄了温如去看。 这是他童年少有的想起来愉快的回忆，虽然那时依旧是一个人，但在那样热闹的灯火闪烁，人山人海中，好像世界突然没那么孤独了。 “我还以为你对这种事情没兴趣呢。”温如同他来到黄昏的小镇上，群山环抱的小镇比城里暖和些，抬头看见暗暗的天空，星星像在流动般，走在穿镇而过的溪水边，路边树上的小灯似乎是流水点亮的星芒，小巧可爱。 “还好。我觉得你会喜欢。”从傲搂着她的肩走，身边无数路人穿行而过，他认真想了下说，“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温如笑嗔他，戳他的胸口：“你还认识几个女孩子啊？” 从傲眼疾手快，攥住她的手：“没有，就你一个。所以我不确定，问问你。” “当然喜欢啊。” 从傲有些小得意：“晚上还会有烟花。” “真的？！”温如雀跃起来。 “真的，不过……有那么开心吗？”从傲莫名其妙地吃起醋来，她突然把热情和注意力给了别的东西，让他稍微觉得有点被冷落。 温如抱住他的胳膊：“没有啦，虽然看烟花很开心，但是因为跟你一起看才超级开心啊！” “哼。”从傲满意地哼哼，“饿不饿，我们去买点小吃，等会儿再去看灯。” “好！” 两人沿着办灯会的街，一路吃过去，温如的腮帮子全程都鼓鼓囊囊的，她吃不完的，从傲就帮忙吃完她那份。等吃地半饱的时候，灯会□□也开始了，人流聚集在街道两旁，探头探脑欢喜地瞧，温如买了一盏会亮的兔子气球系在手腕上，从傲能时刻看到，就不怕她走丢了。两人在街边看长龙般的灯火游过去，边吃着甜甜的金桔、红豆糕、椒盐烤土豆条，土豆条还是关二爷庙门口买的。 最后，才是烟火。 砰砰砰，亮红、暗紫、灿金泼洒在夜空中，借着烟火人们才知道星星原来可以有这么多颜色。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即使用词语来描绘，都美妙浪漫，流动绽放。 它是人类幻想出来的能够在夜空创造的美丽，黑夜的虹彩，永远无法像月亮或是星星那样长久地亮着，它不属于自然，是独属于人的梦和浪漫，像每个人时常感受的短暂和虚无，但也曾拥有过真切的美丽。 温如已经不记得上次看烟花是什么时候了。 人生其实很长，有时候数不清自己到底看过多少次烟花，但偶尔看到还是会唏嘘，每一次，或许境况都不同。有时一个人，有时和家人，有时难过，有时快乐，有时……身边有喜欢的人。 人声烟火喧闹，什么都热闹。 她扭头看向从傲，他抬着头，烟火落在他眼中，有光闪烁，光那样耀眼漂亮，他注视的眼神那样认真――她舍不得熄灭他眼底的光。 很多事情，再经历一遍，也是一样的，无法逃避的，再来一次，也不能逃避。 她也无法左右某些事。 “对不起。”温如收力握了下他的手。 声音被烟火声掩盖。 从傲回头，疑惑地看她：“什么？” 温如苦笑了下，摇头，贴近他，紧紧扣住他滚烫的掌心，另一只手掰下他的肩膀，让他低头俯下身来，踮脚吻住他的唇。 从傲愣住，呼吸都烫，但很快回吻住她，大手揉着她系着兔子气球的细嫩手腕。 吻到嘴唇都红了，两人才分开，温如轻轻舔了下嘴唇，感觉唇瓣都要被亲破皮了，从傲看得眼热，伸手过去摸摸她的嘴角，凑近了问：“怎么了？” “没什么。”温如说，双手忽然揽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就是不想和你分开。” 从傲怔了片刻，果断道：“我们当然不会分开。” “……那如果呢。如果有一天……” “没有如果！” 作者有话要说：快了快了 第30章 电竞男神（13） 烟火散了，冷风鼓荡而来，忽然觉得周围的人声都极静。 从傲拥紧她，不肯放手。 温如在心中轻叹口气，吻吻他的面颊，柔声说：“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的，也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从傲拧眉：“不好。” “不是说会一直喜欢我吗？” “是，但是……”从傲圈紧臂膀，硬邦邦地说，“这不矛盾。” “噗！” “笑什么？” “你好可爱！”温如笑眯眯地，亲他的耳朵。 从傲脸红红，不自在地扭下头，却又没逃开：“哪里可爱了，别瞎说。” “哦～” 看完烟火，时间也不早了，温如拉着从傲拍了很多合影，他刚时候还嫌弃不愿意拍照，觉得怪怪的，但拍完看到照片还是很开心的，让温如一张不漏全都传给他。再逛圈庙会，买点小吃纪念品，两人就坐车回家了，到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从傲在自己房间洗漱完，走去温如门口敲了敲。 温如开门，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瞧。 “咳。”从傲耳尖微红，走进去，反手带上门，“看什么，我有事找你。” “哦……” 温如了然乖巧地点头，他可不是经常在睡前“有事找她”吗，然后进来说着说着，干脆就留宿不走了，美名其曰“水到渠成”――太晚了，我就在这睡了吧。 从傲是不好意思主动说的，得温如递个台阶给他，他就立马来劲了。 房间里热，温如就里面穿了条睡裙，套件丝质睡袍，腰肢细细的，小脚丫套在毛茸茸拖鞋里，露出段光滑的小腿。从傲两手掐着她的腰把她往床上带，边问：“你今天晚上怎么怪怪的？” 他瞄着她，眼神清醒地很，威胁地捏捏她的腰，让她老实回答这一题。 不准糊弄他。 “有吗？”温如无辜地眨眼，还凑近贴上来。 她坐在床沿，从傲站着，粉嫩的脚丫慢吞吞地从拖鞋里蹬出来，蹭过他的脚踝，没感觉才怪了――从傲目光一暗，抿唇屏了气，心中暗骂自己一句，腿往里推了推，把她作乱的小腿收回去，顺手按住她的膝盖：“别想转移我的注意力。” “哦。”温如一脸无辜，“那转移成功了吗？” 从傲挑眉：“成功一半了。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伸手捞住她的后膝，把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这样的姿势更舒服一点。 “说吧。” 温如：“好。” 她原本就是想给他打打预防针，以及如果……如果真的情况走到最糟糕的境地，她至少能把想说的话都先跟他说完。 “其实也没什么。”温如勾住他的颈项，“只是今天太好了，忽然有点害怕，觉得很不真实。” 从傲自嘲地笑：“该害怕的不是我吗？” 明明他在这段关系里更加弱势，从一开始就是回避担忧的姿态，他害怕有人真正进入他的世界，害怕失去，害怕更深的空洞。他知晓人和人之间的悲欢离合是常态――但他不愿接受这些带来的伤害，所幸就从没有过开始。从傲从小到大的经历告诉他，他同顺遂幸福并无缘分，一出生就活在日渐崩溃的现实里。 温如轻轻啜吻他的唇角，柔软地像丝绒，她小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从傲嘴角一勾，坦荡荡地回，“你还想对不起我，想都别想。” 温如无声地笑。 “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她的声音清晰温暖，“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好特别，你和我完全不一样，但是好像会发光，很吸引人。我还想过我应该偷偷喜欢你，做好朋友就可以了……但我很想陪你一直走下去，你会越来越厉害的，我知道，所以我的运气真好，这么早就遇见了你。” “我想要你一直喜欢我，但更想要你好好的，未来很长……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所以呢？” 从傲哑声，沉下脸，直直看着她的眼睛，目光晦涩。 温如垂眸，指尖抠着他的黑色T恤领口，漫不经心般，沉默几秒后，她抬头，露出一个梦般的微笑： “只争朝夕。” 从傲吻住她。 他黑沉沉的肩膀微微绷起肌肉，可见臂膀有多用力，濡湿的推搡间，触手感觉到她身体的温热，却觉得还不够，还是不安、担忧，像有一颗□□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随时会引爆，他讨厌这种感觉，像站在悬崖边。 温如纤细的手指顺着他的脊骨往下，在点火，彻底引爆他的被不安充气膨胀的欲/念。 他的吻停在她的脖颈处，呼吸粗重。 “我没办法停下来。”声线沙哑。 “那就继续吧。” 温如的话就像一道赦令，彻底将从傲内心蛰伏的野兽放了出来，这只带着荷尔蒙的野兽更加凶悍，可不只是假装脸上凶巴巴而已，而是真的会吃掉她。 只是……偶尔还是会流露出青涩。 做完后从傲俨然心满意足，黏人地抱着她，偌大一张床，非要跟她挤一块，开始说一些奇怪的胡话：“我不喜欢你哭。但是有时候还是挺喜欢看你哭的，当然，只有我才可以。” 温如用脚踹他：“混蛋。” “我确实混蛋。”从傲痞笑，吻她软软的后颈，“混蛋才能抓紧你。” 从傲现在的心态颇有点“上/床之后感觉跟对方更近一步会更安心”，他其实早就有这想法，但要是温如不想，他也不会主动提出来。温如是想现在不做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而且这次在危险的边缘试探，只有给糖才能收尾。 不然晚上两个人都别想有好心情。 从傲现在说话就软和多了，虽然还是对之前谈的事耿耿于怀。 “以后可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了。”他摸摸她的长发，“这次就先算了。真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不许瞒着。真不知道你每天小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 “想你啊。” “那就多想我点好的。” “嗯～” …… 有些事情，就是第一次和很多次。自从开了荤，从傲天天往温如房间里钻，但也不是每天晚上都做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他还是很克制的，经常盖棉被纯睡觉，他也心满意足，就是有了实质性关系后，比起以前更有安全感和归属感，也更粘了。 白天从傲还是专心游戏，准备预选赛。 寒假很快结束，这也意味着，三月以后，他们就要面临毕业。 从傲现在已经懒得回姑妈家，为了经常能跟温如见面，干脆就在她家继续住下，不然白天在学校也老见不着人。 他也渐渐忙起来，不是忙高考，而是忙自己瞄准的那个俱乐部的预选赛，顺利的话，下半年他就可以进俱乐部成为职业现役。 这事没几个人知道，他也不爱往外说。 现在学校里大家也只能看到从傲依旧吊儿郎当，学习不上心，好像彻底放弃高考。倒是他跟温如感情似乎越来越好，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一有时间就跟在她身后，粘得紧，让旁人瞧地嫉妒又眼红，眼红哪方的都有。 经常有人说，从傲看温如那眼神，真的遭不住。 不是甜到腻，而是认真地有点可怕。 他们是来真的，不是随便玩玩的校园恋爱，毕业就分手的那种……说起毕业分手，也有人猜测两人毕业后可能会分道扬镳，毕竟未来差距有点大，温如一看就是那种成绩好的乖乖女的类型，毕业后她还要跟从傲在一起吗？ 班上很多人都问温如想去哪所大学，她都笑笑说现在还没决定。 从傲也问了她相似的问题，问她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她肯定要念大学，而他得进俱乐部训练……想着就闹心，到时候要是分隔两地可就麻烦了，他见不着她，大学里有什么学长学弟追求她怎么办？她会不会就喜欢上别的男生了？ “高考完我得出国一趟。”温如第一次正面回答，“念大学的话，我肯定跟你选一个地方啊，可以经常去看你。” “那就好。”从傲稍微安下心。 他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边打游戏，边捏捏她的手：“你出国做什么，去旅游？” “看病。”温如语气平淡，“家里在那边找了很厉害的医生。” 其实是一个医疗团队。 手术失败的话，什么都完了。 从傲拧眉，语气严肃：“很严重？” “还好。我还挺乐观的。” “会好的。”从傲把她拥进怀中，“这么多年过来了，你不也没事吗？” “嗯。” 从傲闭上眼，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抱紧她。 他心里其实有些不确定，担忧，但不敢直接问出来。温如的身体状况他了解一些，这阵子住在她家里，也注意到她经常要吃很多药，家里佣人对待她都格外小心，不是那种普通的对待，而是更小心翼翼的对待。 他不清楚她的病到什么程度，弱的确能看出来，其他是模糊的。 温如也没把关键的事告诉他。 但就算说了……他也改变不了什么，甚至会因为这事心神不宁，影响比赛和规划。 六月，终于来临。 她已经把时间拖得够久，也该准备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后就爆发了 第31章 电竞男神（14） 六月，俱乐部的人过来见从傲，打算签下他，顺便了解他的情况。家里确实挺闹心的，但已经成年，一走了之也就完了，就是没想到他还有个女朋友，现在的年轻人啊，可厉害。 俱乐部经理和教练对从傲女朋友印象还是蛮深刻的。 因为人家还车接送，请他们吃饭来着，不只一顿，好几顿，小情侣感情也很好，感觉像青梅竹马奔着结婚去的。 但他们没想到这次见面会是最后一次。 对从傲来说，美好的时光似乎从此时刚刚开始，他所想拥有的梦想都已握在手中，却不知道这是一切走向崩塌的开始。 他打包行李准备去外市训练时，温如也要出国了。 尽管时间紧张，她还是送他去俱乐部，看了一眼，才分别：“好好照顾自己，别压力太大把自己身体搞坏了，你很棒，放轻松做就能做得很好，我不在的时候别老想我，专心训练。但我会一直想你的，嗯？” “我尽量。”从傲拥住她，满足地喟叹。 他一点儿都舍不得她，希望她什么时候都能站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但现实是他们还是要稍微分开一段时间。分开那么远，让他有点担心。 可能没那么糟糕。 从傲不愿意往坏处想。 “早点回来。” “好。” 飞机划过长空，有什么东西，悄然从他手心钻了出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 七月。 从傲刚进俱乐部，有很多东西要适应，训练很紧张，但还是会见缝插针同温如联络。这时候俱乐部里都知道他有女朋友，平时有点时间就会躲小房间同女朋友视讯，还因为这个经常被队友揶揄。当然，也挺羡慕的。 两个月很快过去，从傲原本满心期盼温如回来，却等来她说要再缓一个月的消息。 他有点失落。 但也仅仅是有点。 可是接下来的情况越来越糟，一个月过去，她还是没回来，同他联络的频率也越来越低。从傲问她治疗的情况怎么样，她也含糊其辞，并不正面回答，都说还在商讨，在准备。他已经有了不妙的感觉，却什么都不敢问，自欺欺人。 到后来，她直接失联了好几个月。 从傲的耐心在一点点被消磨殆尽，没有答案比直接说分手更加残忍。 此时他正在准备他的第一次正式比赛，压力很大，本来就因为温如的失联经常脾气暴躁，时间越拖越久，直到有天一位律师带着房屋赠予的合同过来找他，让他彻底爆发。 “从先生，其他手续和费用他们那边都已经办好，您只要签字就可以了。”律师一板一眼地在俱乐部会客室同他说。 若是仔细瞧，会发现这年纪尚轻的男律师脸上，有丝胆怯和收敛。 实在是从傲现在浑身戾气很重，简直可以用凶神恶煞来形容，律师都不敢整个屁股坐在扶手椅上，怕从傲突然跳起来揍他。 明明是天上掉馅饼的事，他为什么这么不开心…… “从傲？” 经理小心推了下他，从傲听律师说完，神色一如既往冷漠。 “谁的意思。”他的语调毫无起伏，但说得总让人觉得他想掐死那个赠予人。 “呃……”律师不敢看他的眼睛，“这个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房子是在温小姐名下，应该是温小姐的意思。” “呵。”从傲嗤笑，往后一靠，轻慢道，“她是我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律师汗都快下来了，他只是受人之托，完全不清楚内情，只好说：“我只是受到温家的委托，你们的私人恩怨我并不了解，他们全家都已经出国定居国外了，近期可能都不会回国。” “从先生，您就签了吧。对方也是好意……” 从傲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光黑沉，却又像透过他在看他背后那个人，半晌，他平静应声： “好。” 从傲伸指按住合同，滑到自己身前，略略扫了眼，忽然抬起头，冷笑。 “撕拉撕拉――” 他抬手慢条斯理地将合同撕得一干二净，声音回响在狭小空白的会客室里，格外刺耳。是的，刺耳，这本就是让人刺痛的纸张，只不过他将这痛撕地更加粉碎，噬咬自己的痛苦，眼睁睁看它流出血来。 律师和经理都不敢作声。 从傲起身，两手撑在桌上，欠身如蛰伏的野兽，姿态危险：“所以这是分手费？行，要分手是吧，让她自己来跟我说清楚，其他谁来都没用。” “从先生……”律师想劝他。 “别跟我废话。”从傲不想听他讲，转身就要走。 律师忙起来追出去，着急说：“从先生，你应该清楚，温小姐既然这么做，就肯定不会回来了！” 从傲一手握着门把手，背对着他，使劲捏紧，手背上的青筋都跳动着冒出来。经理一看忙蹦�Q过去，抓住他的手腕，劝他：“从傲，冷静！冷静！别伤了手，你还要打比赛呢，你好好的，以后肯定还能见她的，这么大一个人，总不会就这么消失了不是？” 说完，经理把律师拽到旁边，小声呵斥他：“你怎么可以说这个？这事说不得的！你这说了要影响我们选手比赛发挥的，到时候砸了你承担得起吗？这事今天就算了，你先回去，等我们比赛完再说。” “这……” “没这那的，你把他惹毛了，他绝对不会给你签的，硬碰硬没用，赶紧走。” “……好吧。” 律师妥协了，最后回头看了从傲好几眼，无奈离开。 从傲心情更差，简直气到爆炸，她什么意思，这样就想打发他？这个胆小鬼就不敢当面站出来跟他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他胡思乱想会有多痛苦吗？ 他根本不敢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是那柄剑悬在那里，他看到了，所以担忧恐惧，但更怕那把剑落下的一瞬，正中心脏，那一切都彻底完了。 这样说来，悬而未决的痛苦，似乎比尘埃落定要好些。 所以他也不想签什么合同，这事好像就代表着一个节点，一个结束的节点，隐喻着某些很不妙的事情。 “从傲，你先别想那么多，专心比赛，可能你女朋友那边有什么事耽搁了，暂时不方便跟你联络。你别瞎想，她不是挺好的吗，我觉得不是那种人。你好好比赛，打个好成绩，等她回来了，也好跟她说，对不对。现在你绝不能自暴自弃，放弃自己，而且……你也需要转移注意力。” 经理苦心劝告，希望从傲把这些精力都用在训练上，少想感情的事。 “我知道。”从傲抿了下唇，平淡回。 他也愿意这么想，至少会好受点。 好像又回到平常，从傲的脾气突然变好了些，虽然依然时不时冒出暴躁的垃圾话，但也只是日常调侃几句而已。他的情绪看上去很平稳，虽然有点沉重，至少不会随便释放戾气，搞得其他人都战战兢兢。 从傲现在是俱乐部重点培养的新人，对他寄予了厚望，首次亮相，绝不能出岔子。 他自己也清楚，干脆认真准备比赛，训练的时候倒是比谁都狠，其他人是训练，他简直是对自己进行恶魔训练，逼自己不停挑战极限。 经理都不知道说这状况是好还是不好…… 又倔又狠。 成事肯定没问题，但总让人有点担心。 这时候的从傲还是克制的，因为心里还存着一点渺茫的希望，想着他首次比赛结束后，温如就会回来了，他或许可以原谅她这半年多的失联。 这中间律师又来俱乐部找了从傲几回，都被拦下，经理让他比赛后再来。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从傲的首次亮相很成功，成绩很好，可以说是一战成名，在电竞圈里也算有了一席之地，接下来就是全力冲刺，带着团队拿冠军，再不济前三也行。 只是，整个赛季结束，她也渺无音讯。 从傲的成绩很好，团队拿了赛区冠军，他的个人表现也相当出色，事实证明他可以在这条路上稳稳当当地走下去，他有天赋，有完成梦想的能力。 开心吗？ 当然开心――可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也许这就是遗憾，缺掉的那块地方，不是其他东西能够补齐的，怎么样都觉得空洞。得到过，怎么能再忍受失去的滋味？ 整个队里都在餐厅里办庆功的时候，从傲独自跑出来抽烟。 他也不想打搅他们的开心。 春天的月亮很大很圆，谁见了都要仰头看一眼赞叹它的美丽，可从傲不在乎，他不在乎月亮有还是没有，是细的还是圆的，都与他无关。 没有意义。 “咳咳咳！” 他抽烟的时间不长，最近才开始的，有时候会咳地难受，自虐般继续抽。从傲有时候会想，如果现在她在的话，会不会不喜欢他抽烟，但是没有如果，她就是不在，不会同他说话，好像消失了一样。 心口忽然一阵发疼。 他多希望她能看到现在的他，骂他两句也好，可也只能是幻想。 一天，两天，三天，往后的日子还要继续这么过下去吗，那可真是够煎熬的。曾经他觉得自己不配，不配得到幸福，不配得到安稳幸福的生活，也不配得到爱，有个人告诉他，这是错的，他可以拥有所有快乐――但现在，她又把一切收走了，让他掉进更深的黑洞里。 第32章 电竞男神（15） 俱乐部老板掏钱包了某个高档酒店的自助餐厅，让选手都尽兴吃，都是十□□二十出头的娃，那胃口，可不是盖的，现场绝对能感受到年轻人旺盛的胃口和消化能力。 “从哥呢？从哥哪儿去了！”队友喻安满嘴咕噜着可乐问。 “从哥好像出去抽烟了。”年纪稍长的队员低头啃牛排，压低声补充，“他心情不好。” “咋滴啦？”年纪最小的喻安随口一问。 “还能咋滴……你看从哥女朋友都好久没联系他了。” “不是吧，真分手啦？！” “不知道……从哥反正很早之前就变得怪怪的，你别说你没感觉到啊。” 喻安一脸警惕严肃：“我感觉到了，但我不敢说。” 队员小伙伴：“我也是。” “give me five！” “成！” 两人莫名其妙击了一次掌…… 从傲的状态大家都看在眼里，有很多猜测，但就是没人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怕他一问就突然炸掉，所以就装死吧，装死，装咸鱼就行，要是猜错了可是会被虐死的。 “从哥要是都分手我就不相信爱情了。”喻安啃着螃蟹抽鼻子说，“我可是梦想谈一段跟从哥那样的恋爱的……他们这么好竟然都分手了，诶。” “谁不是呢。” 两个母胎solo抱头唉声叹气。 经理路过，莫名其妙：“今天庆功，你们叹什么气啊，开心点。” “从哥不也心情不好吗？”两货说。 经理很纠结：“他不一样，他那是情有可原，反正你们别去惹他。” “嗯嗯我们肯定不惹。”主动凑上去找虐吗？ 比赛后选手们都能有段假期，跟朋友约出来玩，或者回家见见爸妈。而从傲没什么地方可回的，既没有家人，朋友也都在外地。他甚至都不敢回去――温如以前住的房子的钥匙还在他手上，估计是没换的，可他并不想回去看空荡荡的房子。 他只想要她回来。 那个律师后来又来了，从傲没赶他走，签，可以，拿温如的消息来换。 这就犯难了。 律师上头也不是直接联系温家，中间是有帮温家办事的人的，他就算联系上直接问了，对方未必愿意告知。算了，不管怎么样，也跟温家说声情况，这事太难搞了。 最后他给从傲带了些消息回来：“他们说不方便告知情况，近几年也不会再回国，希望从先生你不要再执着过去的事的。不想签合同也没事，钥匙在你手上……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联系我吧。” 温家那边的态度，逼也逼不出来。 “我知道了。”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从傲却异常平静，语调简略，眉色都冷然，“多谢，等我想通了，会联系你的。” “……好，好的。” 律师受宠若惊，本来他还以为自己没办好事从傲要爆炸呢。 现在他的想法好像有点改变了。 但看上去是，并非就是真相，律师隐晦地提及温家的态度，希望他不要再执着于过去，不亚于温如主动分手，放他自由，不要因为和她的关系就沦陷在过去，希望他开始新的生活，认识新的人……怎么可能！ 他已经没有灵魂，也没有情绪给别人了。 见过律师后，从傲显得很平静。 该吃吃该睡睡，回了趟老家，然后差点把温如原先住的那个别墅给烧了，好在烟雾报警器足够灵敏，直接把火扑了，只是烧烂了客厅的窗帘。最后还是搞地保安报警，保安路过听到声响透过窗户看到从傲神神在在地站那儿，吓得以为有贼闯进来。 最后经理和律师联手把他捞出来，消息瞒地死紧。 温家依旧是不搭理，不追究。 对外肯定不能说实话，回俱乐部宿舍后，经理就找他单独谈话，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你又不要房子，又跑到人家房子里点火算怎么一回事，火都着了你还不跑，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嗯。”从傲敷衍地回答。 经理急了：“不要跟我嗯啊嗯的！” “哦。”从傲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敲出支烟，刚要拿床头柜上的打火机，就被经理眼疾手快抢走，现在他看到从傲碰火就心里发毛，整一个一点就炸的汽油桶啊。 “你先别抽烟，反正你最近都别碰打火机了，你知道保安当时怎么说你的吗？说你像个变/态，你看看你现在，自暴自弃，像话吗？你觉得她看到会开心吗，从傲，你冷静点，我知道你不好受，但你的人生才刚开始，以后还有很多可能，你不能现在就觉得什么都完了！” “已经完了。”他毫无情绪地说。 “什么……” “完了。”他抬眸，眼底是无明黑沉的瞳色，“她不会回来了。” 不管他做什么，伤害自己，抑或闹大事情，她都不会再出现了。他明明，早就应该猜到的……但从一开始他就不愿意承认最让人绝望的那个可能性，他拒绝承认，他要逼她出来，如果她还有一点在乎他，她不会视若无睹的。 可现实是，她没有。 “怎么就不回来了？她又不是跑到外太空去……”经理说。 “可能差不多吧。” 从傲唇角勾起自嘲的笑，手指折弯烟，指甲碾磨着烟卷，干燥的烟草碎末，散散落在裤腿上，肺里似乎还能感觉到焦油的沸热和浑浊，像火炙烤一般。 经理猜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好劝告：“我知道你难受，就把注意力转移到训练上，你也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我都怕了，冷静点，真的，你来的时候怎么跟我们说的？说你喜欢这行，爱这行，要拿连冠……你还有一个梦想，不是吗？” 从傲静默片刻：“我知道，不会乱来了。” “……行。” 经理将信将疑，嘴上相信，心里还是想着最近要把他盯紧点。 不过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从傲好像真的消停了，乖乖训练，准备比赛，情绪正常，也完全不提温如的事。之后那回后没几天，他生了一次重感冒，没胃口还吐胆汁，什么都吃不下，只能稍微吃点水果，免疫力下降还急性过敏……真的惨。 谁也不知道那阵子从傲到底在想什么，他也没做什么过激行为，只是沉默地让病痛侵袭。 从那之后，他就变正常了，时间渐渐推移，慢慢地，他好像真的忘了这件事，忘了自己有过一个很喜欢的女孩，忘了自己为她煎熬的那些时光。都忘了。 。 四年后。 现在提到电竞，人们总会一并提起从傲，此时正是他刚攀上巅峰的时候，连冠，个人成绩出类拔萃，外界普遍认为他现在的状态是最好的，完全不负他的名字Win，他做到了。 因为长得又帅又man，虽然略凶，但还是所有职业选手中粉丝最多的一位。 但大家都知道他完全不宠粉，社交账号都不怎么更，除非发广告或者经理逼一下，也是惜字如金。大众差不多也习惯了，因为从傲平时比赛的时候，就特别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不怎么情绪波动，而俱乐部内部其他队员也透露，从哥日常生活里也让人有点怕的。 这几年情况越发加剧。 可能是因为他心底压着事，太沉了，就像一个黑洞，吸走了太多，就无法再提供给旁人更多情绪和话语。队友都清楚，他就好像没真正开心过，已经得到了胜利，却还是在严酷地训练自己，说实话，更像是在自/虐。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揭穿。 外界则完全不清楚，从傲红了之后，也有不少人扒他的过去，无非是原生家庭非常糟糕，高中不学习打游戏放弃高考，在学校里还算是风云人物，有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据说还因为女生跟外校校霸打过一架。倒也没什么黑料。 而那个前女友，若有似无地被人们遗忘了。 可能因为不是现在式，温如当时也没留下什么集体照片之类的。 总之大家都默认他们早就分手了。 最近从傲在准备邀请赛，小赛事，主要是面向粉丝的，不巧的是，这次承办比赛的公司，有他的“熟人”，严冰蕾，在这儿做策划，其实他们现在早就一点都不熟，奈何对方觉的他们俩熟。 严冰蕾现在刚大四临近毕业实习，就进了这家展会公司，如今她在网上现实里到处都能听到从傲的名字，他红了，今非昔比，她以前觉得他聪明，真没看错。可她却已经联系不上他了，没想到这次竟然就给了她一个机会。 严冰蕾有时候会找工作上借口进俱乐部，让人领着她逛，逛着逛着，就到了训练室。 “从傲，好久不见啊！”她欣喜热切地打招呼。 从傲戴着耳机没听见。 旁边的队友推他一下，他才摘下耳机，就看到一个女生冲他笑： “你哪位？” “我？我是严冰蕾啊……你记性没那么差吧。”她有点尴尬，自然熟地调侃道。 从傲严肃地绷紧唇：“现在是训练时间，无关人员请离开。” “不用这么严肃吧，我们很久没见了……”严冰蕾没想到从傲这么较真，以前也不见他这样的，现在却是真的怪吓人的，比她见上司还可怕。 “谁带她进来的？”从傲冷声问。 旁边的工作人员战战兢兢，赶紧拽着严冰蕾往外走：“不好意思从哥，这是策展公司过来跟我们对接的，我想着就带她逛逛，我马上带她离开。” “你！” 严冰蕾皱眉晃晃胳膊，还是被工作人员拖走了。 从傲回身继续戴上耳机。 作者有话要说：现实里就算了这么偏激（： 名字瞎编的，我又不关注电竞圈，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下章应该就回来了 第33章 电竞男神（16） 严冰蕾被工作人员带出去，之后也不敢再轻易带人过来，从傲很快就把她抛到脑后。又过了几天，他们队员去会场转了圈，严冰蕾刚好在现场，看到从傲，眼睛噌一亮，依旧凑上去同他说话。 “真巧，我们又见面了！”严冰蕾以自得的口吻说，“我就知道你这么厉害，一定会红的。” 从傲酷酷的插兜，当没听见。 严冰蕾盯着他，揣度他的反应，顿了片刻，问：“你和温如分手了吧？都没什么消息传出来，也是，我早就觉得你们俩不合适，她那种长得漂亮的大小姐，专门找人玩玩而已，能有什么结果。我那时候跟你说你都不听，现在好了吧。”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说教喋喋不休，总是一副先知的口气――看吧，我就说。 “分手了也好，你也算解脱了。” “你想滚蛋吗？”从傲侧眸，冷不丁道，会场昏暗的灯光照地他眼皮沉重粗涩，梦魇般的暗火在他瞳孔中闪动，好像随时都会从中刺出一只长钩，刺穿她的脖子。 其他队员也不知何时齐刷刷看着严冰蕾。 她提那名字的时候，他们就注意到了。 找死也不用这么积极啊，非要往枪/口上撞，脑子到底怎么想的？ “你，你什么意思，我是为你好啊。”她又不露出不被理解的气恼表情，“你别还对她念念不忘吧，真以为她对你是认真的吗？开玩笑，你真的觉得跟那种大小姐在一起，现实吗？你现在红了，选择多得是，干嘛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我看说不定她早就把你忘了，交了新男友呢。” 从傲如今已经很少暴躁发怒，但此刻她的话却把他心里的狠劲都勾出来了。 “你再说一句，明天就别来了。”他冷漠地说，每一个字都沉到底，“我会同你们公司说的。” “……你，你要干什么！” 严冰蕾不安地质问，想要追着从傲离开的背影去，被其他几个队员拦下了，肃色质问她：“干嘛？告诉你，你这样的行为我们可以跟你公司说是骚/扰选手。” “我没有！我们是高中同学……” 喻安吊儿郎当，晃头晃脑说：“我高中同学多了去了呢，早就忘了谁是谁了。” “我也是，这种套近乎的我见多了。” “赶紧走吧，你还真什么都敢说，那些狂热粉还不如你有种呢。” 队员吐槽了一通，谁不知道从哥不能说的禁忌啊，她倒好，这么敢说，说的都什么玩意儿啊，故意找揍呢，当自己谁啊。他们吐槽完，也都跟着离开回俱乐部了。 隔天，严冰蕾就被调到别的展会项目去了，这事从傲也没在意，严冰蕾只能暗自愤愤不平，气得吐血。她原来还想跟从傲重新联系上，下次介绍给她现在的朋友认识，带出去多有面啊，没想到他是这样无情的人，红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她想上网扒皮，但又怕他那些粉丝，被炮轰。 最后还是悻悻然什么都没做。 。 这种事在从傲心里没有掀起一点波澜，除了――他多久没有听到她的名字被人说出来了，连他都自己都已经不敢再说出那两个字，假装不存在般生活着。 回来后，从傲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怔然。 几年了？ 四年了，她不在，她消失了，她渺无音讯，完完全全从他的人生中退出，除了那些照片，信息，他甚至觉得过去都是他自己杜撰的回忆，压根就没有这样一个人。 大多时间他都是这样假装的。 只有夜深人静怔忪的片刻，他的脸上会飞快闪过一丝疯狂罪恶的神色，想要自我毁灭，然后毁灭日日被噬咬的痛苦，没有尽头的无望。 最后只是低头掩面，沉默。 天亮之后，依旧是重复的训练、比赛，至少能把时间填满，在赛程紧密的邀请赛后，队员们都终于松了一口气，出去吃吃喝喝聚餐，再参加些商业活动出席拍摄，经理都给安排好了。 队里年纪最小的喻安今天特别骚动，别人问他，他说要跟网友面基。 “面基？” “而且还是妹子啊妹子！” “……我看面基是假看妹子是真吧，我们晚上聚餐你不会想翘吧。” “再看吧，反正我们不是隔三差五聚餐吗？又不差这一次。” “随便你。”从傲说，“别太晚回来。” “没问题！” 成员们晚上定了包厢吃川菜，回锅肉、水煮鱼、甜皮鸭还有肥嫩软烂的蹄花，红油抄手，配碗甜滋滋的冰粉，洒花生碎葡萄干瓜子红豆，吃得满脸通红，就在众人吃得正嗨的时候，喻安带着妹子姗姗来迟―― 众人嘴里吃到一半，扭头一瞧，傻愣住。 靠！ 喻安这个基友妹子有点好看啊！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小鹿，我们玩俄罗斯方块对战认识的，她之前一直在国外，这次难得回来一趟。小鹿，你能吃辣不？” “可以啊。”温如欣然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来来来，你坐这！”喻安走进去，把温如安排在自己位置旁边，他们坐的是长桌，坐起来有一种紧密感。就是把其他汉子弄得有点紧张，他们万万没想到喻安这小子竟然会带这么美少女的妹子来啊，乖乖白白的，感觉性格也比较温柔，他们都不敢瞎说什么垃圾话了。 突然全员内敛文静。 要是经理在这儿，恐怕得恨铁不成钢，又不是没见过妹子，你们一个个平时口花花，见到真的人话都不敢说沉默如鸡，真能啊！ 不过也好在经理不在，他要是在，估计立马把温如认出来。 其他队员都是没见过温如的，从傲以前压根不给他们看照片，也不介绍，他们只知道个名字而已。何况喻安叫温如也是叫的网名，现在基友到了三次元也都叫网名，一般没事都不会问真名。所以他们压根不知道，这位就是传说中队长的前女友…… 温如看情形，干脆就没自曝。 她这次回国的确是来见从傲的，但还没想好呢……就有了现在的意外。 温如知道这是从傲队友们的聚餐，没看到他，心里也有点奇怪，也松了口气……说实话，她也没想好要怎么重新面对从傲，要知道，他的黑化值一度飙到99%。 差一点，差一点他们就完蛋了。 如果从傲的黑化值到100% ，那她就是真的没有再回来的机会了。 “从哥呢？”喻安探头探脑问 “抽烟去了呗，还能干嘛？” “又抽烟啊，怎么觉得他最近抽得有点凶？”喻安给温如弄了碗冰粉，她客气地道了声谢，喻安忙大方说，“小鹿你别客气，喜欢就吃啊。” “嗯……我不客气。”温如微微一笑。 她心里还盘桓着从傲抽烟的事。 旁边的队友继续回答从傲抽烟的问题：“队长状态不一直这样吗，一阵一阵地，忙比赛还好，比赛结束后就立马有点不在状态了，然后开始虐自己。诶，没想到队长是这样痴情人，温如咋就看不到呢？” “你说得跟人很熟似的，我们都没见过她。” “没见过也感受过啊，你来得晚，感受没那么深刻。经理最有发言权，他说他当时去签从哥的时候，他女朋友跟着一块来的，还车接车送。来俱乐部别人都是爸妈送，从哥是女朋友送，可惜他们那时候特低调，我也没见着。” “你说得我都想见见从哥念念不忘的那个女生了。” 温如：你已经见着了：） “据说是很有钱的大小姐。”八卦队友神秘地压低声音说。 喻安很激动地凑过来：“真的假的？为什么分手，难道是因为父母反对？！” “……你这个问题就有点难度了。” 众人克制平静地讨论队长的八卦，尽量不在妹子面前说什么奇怪绅士的话，不过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现在说的对温如来说……就是奇怪的话了――当事人就坐在这呢。 但她也不好直接说，我就是温如吧。 大家聊过一局，就安静地专心吃饭，喝酒姿势都变正经了，刚好从傲抽完烟回来，一推门就挑眉调侃：“你们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包厢紧凑，从门口几步就能走到桌变，光又温暖亮堂，从傲一打眼就看到了某张熟悉的面孔。 他怔了一瞬，瞳孔微缩。 以为自己在做梦。 “从哥，赶紧来吃啊，菜都要被我们吃完了！”完全不清楚状况的队友喊嚷着，把从傲拉回了现实，他还是紧盯着温如，怕这真的只是梦，但周围的一切，略带辛辣味的空气，队友熟悉的喊声，呼噜灌着啤酒的声音，都在告诉他，这是现实，是真的现实，却还是显得很不真实。 换平常，从傲还要贫队友几句，但今天，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坐下，眼睛被灯光蒙上薄薄的雾光，令人看不真切。 其他人早就习惯他这状态，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他就坐在温如斜对面。 喻安积极介绍：“从哥，这是我基友，小鹿，我打俄罗斯方块认识的，她之前都在国外，刚回国。” “小鹿？”从傲轻轻念着这个名字，唇角没有任何情绪的痕迹。 只是，定定看她。 要把她看成一团火，一座石像，永恒地停在他眼前。 “是网名。”她抿唇微微一笑。 喻安在旁边插/嘴：“你别介意，从哥性格就这样，不是故意跟你黑脸，他跟谁都这样。” 温如忍住哭笑不得的心情：“嗯……” “小鹿你尝尝这个！你在国外肯定吃不到这个地道的蹄花吧，太香了，我每次来都可以干五个！”喻安给她夹菜，忽然感觉后颈有点冷，当然，他没注意，从傲黑沉的眼神若有似无扫过他。 温如看到了，忙说：“没事，我自己来，你专心吃你的五个就行。” “不行，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得照顾你。” “……”温如现在都不敢看从傲的表情了。 结果喻安老问送命题，他边啃蹄花边八卦：“小鹿你长这么漂亮，肯定有很多人追你吧，你有没有男朋友啊，没有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啊！” “……不用了，谢谢。” “啊？你有男朋友了？！”喻安一脸到底哪个男人这么幸运。 温如无奈笑：“算有吧，我也不知道算不算。” 这不得看从傲的意思吗？ 喻安直接意会成：“你们还在暧昧中吗？没确定关系？” “说起来有点复杂。”温如侧眸偷偷瞄了从傲一眼，差点被他抓住，心惊肉跳，“要再来点冰粉吗？” 她转移话题。 “哦哦要！谢谢！” “有男朋友了？”从傲忽然出声，挑眉问。 温如扭头，看向他，犹豫了一下，才斟酌着回答：“嗯。” 从傲勾唇“呵”地一笑。 好，很好，给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好戏还在后面…… 第34章 电竞男神（17） 明黄灯光蒙上氤氲的热气，小锅下青蓝的火苗烧地肉片滋滋发声，包间里空调开得地大，温如却有些热地不自在，从傲话不多，一个劲喝酒，下巴抬地高高的，金色透明的液体不断灌入喉咙，酒杯放下来，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少喝点。”温如忍不住小声说。 从傲哼一声，指节捏地发白，拿起来就灌掉：“关你什么事。” 两人说话的声很低，旁地刚才没注意，也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对，忙打圆场：“妹子你甭管从哥，他心情不好，不用跟他聊，你刚刚说什么了？” “没什么。”温如瞄他眼，“就是看他这么喝有点吓人。” “确实，从哥你少喝点，太伤了……” “我乐意，怎么？”从傲撇唇，语气眼神满是挑衅不驯。 “没怎么。”温如眉头轻轻挑动了下，平静道。 从傲唇颊的肌肉微微动了下，暗暗咬牙，撇开头，不乐意看她。 “你们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吗？”她问喻安。 喻安正啃着自己的第四只蹄花：“不是啊，打车过来的，放心，不然我们怎么敢喝酒。小鹿你待会儿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你一个小姑娘晚上自己回去多不安全啊。” “没事，我家里会来接我的。” “啊？哦，那就好。”喻安表达完关心，一回头，尖叫，“我的蹄花呢！” 从傲淡淡抬眸：“在我这。” 他还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表示：“味道确实不错。” “……”喻安沉默，然后爆发，“啊啊啊啊啊啊队长你知不知道你让我的生命都不完整了！” “关我p事。”从傲脸超臭。 喻安：“……”苍天啊大地啊！还有没有王法了！他都夹到自己大碗里的蹄花，还特地献唱自制独家秘方调料腌好等着吃的，队长竟然一筷子就夹走了！ 温如关心地问他：“要不要再点一份打包，算我请你的？” 喻安瘪着嘴吸鼻子：“真，真的吗？怎么可以让你这么破费？” “没有啊，是谢谢你的。”温如笑着说，“我再扫一份下单就行，你带回去吃。” “小鹿你真是太好了！”喻安感动地无以加复，“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嗯：）” 从傲紧紧捏着筷子，几乎要把软嫩的蹄花戳个稀巴烂――不，首先更危险的俨然是筷子，它被魔王紧紧攥在手心，濒临死亡的深渊，魔王背后已经隐约具现化出黑色的幽灵，张牙舞爪，盘桓在两人头顶。 “也帮我订一份呗。”他漫不经心地开口，双手抱臂，后靠，低颔垂眸，直直看她，眼神犹如深潭，危险滞重。 温如扭头，安静微笑：“好啊，回头给我转账。” “转账？呵。”从傲轻佻地勾唇，往前欠身，哑声问，“用别的来付行吗？” “什么？” “我啊，当你男朋友。” 温如：“……” 得，这句话所有人都听清了。 一瞬间，整个狭小的包间都进入了石化，筷子停摆，脖颈僵直，眼球转向一处，只剩下小锅下的火依旧噼里啪啦地烧，空气里仿佛有微蓝的电弧闪烁，和紧张的心跳呼吸同频。 等，等等！ 他们刚刚听到了什么？！ 从哥说要做妹子男朋友？不是吧，不可能吧，说好的痴情专一呢，怎么就突然一见钟情还直接撩上了，从哥今天吃错药了吧。粉丝听到他这么说话恐怕要疯吧，你说这话跟粉丝说“我可以”有什么区别啊！ 不是――刚才他俩不还怼上了吗？ 喻安也傻了：“从，从哥，你喝多了吧。” 温如微蹙眉头，轻声说：“你不用这样。” “怎样？”从傲挑眉，“你嫌弃我？” “……没有。” 从傲沉默地盯了她好一会儿，直到空气紧张地都要烧起来了，他才往后一靠，痞气地笑了笑说：“算了，开玩笑的。你都有男朋友了。” 温如：“……” 这么阴阳怪气到底要让她怎么开口啊。 其他人这才重重松了一口气，但下意识还是觉得，没那么简单。 不纯粹是玩笑。 ……晚上这特么到底是什么神奇剧情啊？一见钟情？横刀夺爱？ 聚餐后半程，大家明显都有点拘谨，像一堆偷偷讨论吃东西的短尾袋鼠，连打包的蹄花送过来了喻安都不敢表现地太开心，还要在“阴阳怪气”地队长手下苟且偷生的，而且不知怎么的，队长今天似乎格外关注他，莫非对他比赛的表现不太满意？要加训？ 喻安小朋友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温如也吃得，不算特别愉快，被人死死盯着能吃下饭才怪。从傲比她想象地更加脾气古怪，变化反复，现在人多很多话不好说，而且还要解释，越解释越复杂，她待会儿再找个时间单独跟他谈谈吧。 今天的聚餐早早收尾。 走出餐厅，盛夏的热风扑面，忽然觉得浑身都火热舒畅起来，有几位队员对着夜风打了好几个酒嗝。只有从傲闭嘴不言，像某种质地紧密沉重的东西，完全不似喝多了的人，疯狂都疯狂地特别冷静，换成以前，恐怕早就炸饿。 月亮白地如湖水，深不见底。 温如悄悄走到从傲身旁，他整个人掩映在半明灭的昏暗中，树叶的影子擦过他冷峻的侧脸，脊背绷地一动不动，像在等待、思考什么，看似安静，但若是走近，他就会警惕地伸出爪子，朝你咆哮一声。 从傲耳朵动了动，早就听到她裙摆飘动、还有小高跟走路的声音。 但就是不转头，当没看见。 “能谈谈吗？”她问。 “不必了。” 从傲双手插兜，格外桀骜，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 “我想跟你谈谈。”温如又说了一遍。 “我不想。”从傲利落地回答，从兜里掏出烟盒，敲出支烟，夹在指间，没点，而是回首低眸看她，暗示道，“你是不是该走了？” “……”温如望了他几瞬，月光流过她的眼眸，“好。那再见。” “嗯。” 来接温如的车子到了，她坐上车，跟其他人都打了招呼，才渐渐驶离。 从傲躲在人群后头，看了一会儿，面上的情绪淡到无，眼睁睁看着她再一次离开，消失，那种熟悉的恐慌又烧了起来，逼得他曲指揉皱烟，狠狠捏折，甩到地上，脚步踩过，他快步往前，挤掉了其他人，坐上出租车： “我有事先走一步，你们坐后面辆。” “啊？啊？！哦，好。”队员懵懵地点头，忙不迭问，“队长，你晚上还回来吗？” “再说吧。” 从傲用力关上车门，催司机开车：跟上前面那辆车。 到了地段周围，从傲已经差不多知道温如的目的地是在哪儿了，是家酒店。她的黑色车子先停在门口，她进去，司机把车开去停车场，从傲则在下边路口停，下了车就跑着进了酒店，追上去，温如刚进电梯，眼看着电梯门就要关上―― 从傲伸进一条腿，电梯门重新打开。 温如瞪大眼看着他：“你跟踪我？！” “是啊，不行吗？”从傲坦荡荡面对她，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不是说不想跟我谈吗？” 从傲闻言咬牙，发狠道：“那你就抛下我走了？不能再问一次？还是你觉得你只是因为愧疚礼貌性问一下我，发现我拒绝了你，你就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温如：“……” 你现在好像变得够伶牙俐齿哦：） “我不是这个意思。”温如无奈道，这人脑补怎么这么奇怪，“我看你那么认真生气，以为你真的不想理我。想等你冷静下再找你。” “我为什么这么生气你不清楚吗？难道不都是因为你吗？” 从傲一步步把她逼到电梯角落。 “我知道，对不起，我也想跟你解释的。”温如后背都粘到壁上了，他的胸膛几乎要贴过来：“你……你冷静点，这里有摄像头。” 从傲侧仰起头瞄了眼摄像头，不屑地哼：“有摄像头又怎么样，我还不能向你讨个说法吗？又不是要对你做什么，弄得像我欺负你一样，明明是你把我欺负死了，真的是欺负到死……” 他近乎咬牙地质问。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要是讨厌我，不想看到我，我就走好了。”温如小小声认真地说，声音软乎乎地，把错都全部认下来，但还是让从傲听地火冒三丈，重重吸气： “走？你还想走！” “想都别想，走了去谈新男友吗？很开心是吗，不喜欢我了？有新男朋友了？谁啊？！”从傲酸了吧唧地咄咄逼人，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抓上温如的手腕，像铐子一样铐住她。 “没，没有。” “没有说有，玩我是吧？”从傲狠狠“嗤”了声。 温如欲哭无泪：“我说的就是你啊。我也不知道算有没有，要是你很生气不愿意理我的话，那我不是一厢情愿吗？说没有的话，你又要觉得我要跟你分手，不高兴，你要我怎么说？” 从傲依旧有点怀疑：“真没有交新男友？” “真的没有。”温如忙摇头，“我整天躺在医院里，怎么可能交男朋友。” 提到医院，从傲心稍微软了会儿，但还是气，这几年他也生病，只是他是心上的病，除了她，又有谁能医呢，她消失了，那么他也苟活不了多久，只会日日衰败，等待死掉的那天，而在□□死亡之前，他的心早就空洞不堪。 “房卡呢。”他摊手问。 “……”温如慢吞吞掏出来给他，小心翼翼瞧他的脸色。 从傲挑眉：“怎么，不想让我进你房间。” “没，没有。” “你不要这样，我有点害怕……”温如缩在电梯的小角落里。 从傲哼一声：“现在知道怕了，失联的时候就没想过现在的后果？你不是要跟我谈谈吗，好，我跟你谈谈，每天24小时跟你谈怎么样？从现在开始――” 第35章 电竞男神（18） 从傲把温如推进房间，按坐在床边，掐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起来乱动。薄长的手指掠过她凸起的锁骨，捏住她的下颔，微咪眼，好整以暇道： “不是要解释吗，来，解释。” “……解释了你会原谅我吗？”她抬头眼巴巴地问。 “看情况。” 温如：“……” 她把他的手挪下来，放在脸颊边蹭了蹭，边像只小松鼠闪着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试探他的反应。而从傲无动于衷，只是挑了挑眉，看着她，示意“继续啊，看你还能干嘛”。 “……” “我不是不想联系你。”温如委屈道，“是手术本来成功机率就很低，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后来手术失败，我变成植物人在医院躺了三年，后来运气好醒了，也花了一年时间恢复。他们肯定都不敢告诉你，我也不敢告诉你，虽然那时候我也没有意识了。” 从傲屏住呼吸，狠盯着她说：“我当时真的以为你已经……” “差不多。”温如苦笑，“本来能不能醒也是没指望的事。” 说起来，她其实算是真“死”过了一次，只是从傲这回没黑化到100%，虽然很接近了，只要不到100%，她就可以回来。感谢他没想把她“赶尽杀绝”，至少还有很多留恋和希望，并不想现实真的变得那么糟糕。换做上辈子，他们交集没那么密切，消息出来，他想不到别的再见的可能，就彻底绝望下去了。 从傲目光沉了沉，捏她的脸，假装轻松：“你倒好，睡过去就完事，我还得替你活生生地痛。要是还有下次，记得带上我呗，哪能让你一个人就这么潇洒走了？” 温如娇嗔，拍走他的手：“我哪舍得带你。” 从傲“呵”地一笑，欠身往前，双手撑在床上，浓重的眉眼间忽闪过一隙暗光：“可我想带着你。” 温如没言语。 夜晚房间里的灯光显得有些暧昧，空气中仿佛有金色粉尘洒落，令人些微地晕眩。 温如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只没什么保护措施的小绵羊，还是做错事的小绵羊，只能任眼前的人随意揉脸捋毛，最多只能”咩咩”叫几声。怎么说都是她对不起从傲，明知道开始就会虐，还要开始。但死神怎么说来着，她就是来还债来的，还上辈子的债，不能不开始，还要重新弄出个好结局。 据说这还是被她负了心那位的主观意愿。 从傲还是黑化了，曾经的不良少年糙汉子黑化起来，也不比那种斯文挂逊色多少，除了蛮横些，也很会把暗潮汹涌掩饰在外露的张狂上。 他不张狂嚣张的时候，反而更可怕。 “你把我裙子按住了。”温如推推他紧实的胳膊，不舒服地扭着。 从傲低眼一瞧，刚才推搡间坐下，丝质裙子没理好，全皱巴巴地垫在她腿下，腿侧露出一片雪白，贴在灰色床单上格外醒目，看得人眼热喉紧――他都多久没看到这场面了？久到一点就着。 从傲死死盯着那块肉，嘴上嫌弃地说：“你们女生真麻烦。“ 他屈膝半蹲，手伸过去：“腿抬起来。” “哦。”温如乖乖抬腿，又说，“我自己来就行。” 从傲意味深长地盯她：“你自己来？不要我帮你弄，嗯？” “……”她立马改口，“那你帮我呗。” “逗我是吧。”从傲忽然起身，把她打横抱起，顺便把裙摆捋下来，扯紧，这过程里不知道吃了几手豆腐，弄完了还不撒手，勾着她的腿窝坐在自己腿上，他手一圈握下来，就差把她腿给裹住，手心滚烫，要把她腿都给烫软了，没力气了。刚扯好后面的裙摆，前面的又给他弄缩回去了。 “你是不是想咬我。”老瞄她腿。 从傲吊儿郎当地回：“是啊，想天天咬你。你说我怎么就不能跟铁扇公主似的把你给吞了呢。”说着还捏了几把。 “想得美。”温如嗔道，戳他心窝子，“我吞你还差不多。” 从傲忽然勾唇，笑容冒着坏气：“行啊，你吞我。” “……”温如懵了，眨眨眼问，“我怎么觉得你在开那啥？” “没有，那是你自己思想不纯洁，关我什么事。” 从傲耸肩，表示我什么都不懂，我什么都不知道。 “哼，你就不想做吗？”温如挑衅地问。 从傲不屑扭头：“你说做就做，那我不是很没面子？” “哦，那算了。” 温如起身就要推开他下去，脚丫晃呀晃。 从傲赶紧把她捞回来：“干嘛？我不禽兽你还不喜欢了是吧。” “不是，我去洗脸刷牙准备睡觉。” 从傲抿唇纠结了一下，不撒手：“我没说不做。” “那你到底要怎样？” 从傲深深看她，忽然紧紧搂进怀里，唇瓣揉着她白腻的脖颈，哑声低语：“你想要就要呗，我又不是给不了。你别怕我太过火就行。” 是恶魔的最后告诫。 “……你悠着点。”温如也不敢想象，“不能太欺负我。” “那还是要稍微欺负下的。” 温如拧他心口的肉。 “呵。”从傲闷声轻笑了下，舔/她脖子舔地更卖力了。 说不想那纯粹是假话，他要是有那么好的自制力，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在重新见到她的一瞬间，他被积压地不见天日的欲/望早就蠢蠢欲动，流出贪婪的汁液，像热带雨林里硕大的花朵，想要一口包裹住她，彻底吞掉。 她那样娇美柔弱，放在外面实在太危险了，可能会被别人摘走，还是吞掉比较放心。 纵横雨林的霸王是这样想的。 好在，她也没有不爱他，只是听她讲过去四年的经历，即使轻描淡写，也让从傲心惊胆战，如果她的运气没那么好，如果出一点差错，她现在就不会再回来了，也不可能再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又气又惊又喜，好像心忽然在温暖的水中泡涨，渐渐饱满活了过来。 虽然它的颜色已经变了一些。 已经尝过的痛苦恐惧，很难被忘记，即使重新得到了，危机感也会更强，更患得患失。只不过从傲现在收敛地还算不错，他要先把这几年缺的先补回来，再慢慢露出自己新长出来的尖牙。 临近午夜，夜的呼吸缓慢，空气中隐约飘浮着甜腻的味道。 床上却是空的，只有张皱巴巴的被子。 浴室里有水声，从傲抱她去洗澡了，洗完抱回来扔进被窝里，温如反而有点兴奋，精神不错，等从傲在旁边吹头发，她从被窝里钻出来在床上蹦啊蹦。 修长雪白的双腿在从傲余光里晃来晃去，晃得他心热。 头发吹到半干，他就懒得吹了，拔了吹风机，没穿上衣，靠床上把她拽地跌坐回来，两人光/裸的手臂触碰在一起，发出皮肤暧昧的啪嗒声：“干嘛，大晚上这么兴奋，还有精力？” 温如跪坐在他腿边，俯身看他，长发软软地垂下，眼睛亮闪闪地：“是啊，我现在可健康，可有精力了，睡不着！” “……”从傲无声挑了下眉，一阵无语，眼神却软下来，指腹摩擦着她软乎乎的脸蛋说，“你健健康康就好，省得我担心惊受怕，以前就老觉得你脆弱地跟一片云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吹没了。” 他顿了下，藏起涩意，挑起笑。 “没想到我一不注意，你还真给吹没了，你没了，我天都塌了，日子都差点过不下去。怎么想都是你的错――”从傲像个小孩子似地数落她的不对。 “让我彻底坏掉了。” 光的阴影轻飘飘地落进他的眼底，那样安静浓重。 “你怎么坏掉了。”温如凑过去，手贴在他胸膛，轻声问。 从傲挑了下眉，大手摸索过她的脊背，微侧头，贴在她耳边，声色喑哑：“以后你就知道了，我现在可不像以前那么容易满足了，别以为说点好听的话哄我就可以收买我……你既然把我的心骗走了就要对我负责，看你这么有精力，那再继续？” “嗯？？” “糊弄我就当你默认了。” “！” ……所以又酣畅淋漓地搞了一次。 温如终于有了点睡意，埋进枕头里，但从傲显然还有话要跟她说。他有很多话想说，想告诉她，但显然一晚上的时间太短，压根说不完，他还怕这只是一场梦，他一觉醒过来，她就又消失了，这种恐惧浓浓地融进他的身心，难以剥离，四年过去，他们已经成为了一体。 从傲看着她，睡不着，忽然起身，去拿她的包。 温如困倦地瞄了眼，问他干嘛。 “找东西。”从傲平静道。 温如：“什么东西？” 从傲边翻边说：“你的身份证、护照……还有手机。”他转身回来，把扔在床头柜的手机捞进手里，然后一股脑垫在自己枕头底下。 温如忽然被他的行为惊醒了，愣愣看着他。 果然坏掉了啊…… “我不会再走的。”她说，但听在从傲耳里很无力。 “我不能确定。”他说得冷酷又坚决，“所以我需要更实际的保证，免得你跑掉。” “……我不会跑掉的。” “嗯，我知道。”从傲语气轻松地附和，“你才舍不得我，对吗。” 温如：“……” 好奇怪啊，真的坏掉了。 “你以前也这么跟我说的。”从傲以一种很平常的口吻描述，手轻轻抚过她的脸庞，“让我误以为我也可以得到幸福，得到那种人人羡慕的生活，但你后来还是把我扔掉了，扔回那个黑洞里，我一度怀疑命运不公，所以我不配得到幸福，不配得到爱。” “可现在我觉得，就算我不配，又怎样，我不配，那就抢过来。” 第36章 电竞男神（19） 从傲拘着温如在酒店两天都没出房门，吃饭就叫外卖，日常娱乐活动是一定要让她看他这些年的比赛视频，并且提供选手本人现场解说。 温如：“……”真贴心：） 不过这也是迅速弥补上这四年缺失的时光最好的方式，每一年他的状态都会有些许变化，赛场上的他凌厉又冷酷，比赛结束，也未必见得多畅怀，总是心事重重的模样，比别人负担着更多的情绪。在比赛的幕后影像中，他也一直是孤傲的，所到之处，总跟着一道阴影。 “心疼吗。”从傲冷不丁问。 温如抿抿唇：“你故意的。” “我就是想让你心疼，看看我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什么时候不心疼你了。”温如揽住他的脖颈，凑上去亲亲他，黏糊糊地蹭着，“之前是没办法，我以后都补回给你好不好？” 从傲挑唇笑了下：“你的话我还真信不过。” “……”行吧。 “不过我还是愿意再信你一回。” “嗯嗯嗯！”温如开心地猛亲他，吧唧吧唧。 不过再有下次，恐怕从傲真的要给她关小黑屋惩罚了。 到了晚上，自然是酱酱酿酿，不知道用掉多少套套。 三天下来，简直与世隔绝。 从傲队友倒是会打电话过来，问他怎么还不回来，他直接回：“有事，今天不回去了。” 挂掉电话，坐在床上的温如娇娇地凑过去，细巧的下巴搁在他肩头，小心翼翼的问：“不回去没关系吗？你们平时应该很忙吧。” 从傲扭头：“怎么，想让我走？” “……”温如警铃大作，“没有没有，你陪我我很开心，不过你工作也很重要嘛。我也可以陪你去你们俱乐部看看啊。” “行啊。”从傲答地轻松随意，亲了她一口，一转调，忽然问，“你跟喻安怎么认识的？” 温如：嗯？嗯！开始翻帐了！ “就打游戏认识的。意外，我本来想再找个时间单独找你的，没想到因为他提前碰上你了。” 从傲不高兴地眯眼：“你先见他不见我？” “那是因为我重视你啊。” “哼。”从傲勉强接受了这个回答，但这还没完，“关系很好？” “还好吧……我只是把他当可爱的小弟弟。” “可爱？”从傲瞪她。 以前还整天说他可爱呢，现在可爱就换人当了？ 这个见谁都可爱的花心女人，哼！ 从傲不高兴地撇开头不理她。 温如见状，忙从背后扑上去抱住他亲了好几口哄他，眨巴着睫毛说：“我错了，你最可爱，这词是你专属的！他只是普通的活泼开朗的小弟弟。跟你不能比，你在我眼里才是最可爱最帅气最酷的！” “还有呢？” “呃……身材最好？”温如顺手摸摸他的腰，隔着薄薄的T恤，都能摸出精瘦有腹肌。 从傲一把抓住，不让她乱动： “继续。” “……”温如突然有了点经验，试探着说，“打游戏最厉害的，活也很棒，对我超级好，会天天想我，还有，最喜欢我！” 从傲嗤之以鼻：“谁最喜欢你了？” “你啊。” “你还知道啊。”从傲把她从身后拽过来，温如分开膝盖跨坐在他身上，双手圈住他脖颈，从上而下俯视他，低头对上他黑亮的眼眸，时间仿佛在这注视间停止，她抚上他的脸颊，认真温柔地说：“我知道啊。” “一直都知道。” 她轻轻贴住他的唇，小心咬着，无限柔情。 从傲闭上眼，没再说话，也不需要再说什么，他愿意一直如此，如此沉沦下去。修长微烫的手指交织穿过她柔软的黑发，顺着抚下，触到滑腻的背部肌肤，指尖狡猾地拉皱T恤的领口，贪婪寻求更多的领地――他抚过之处，皆是他臣服之地。 …… 温如觉得自己堕落了。 太堕落了。 简直是从此君王不早朝……为什么从傲每天训练那么密集，还有精力做这种事？用从傲自己的话来说：“这都是我攒了四年的精力。”一直存着没拿出来，拿出来就可吓人了。 堕落了几天后，从傲终于肯放她出门了。 但还是跟着他的行程走。 这回还是因为经理打电话来催商业活动，从傲才肯出门，不然他还要拽着温如在酒店窝好几天。出门也不放过她，温如这次回来准备在国内读研，现在夏天放假，就没什么事，从傲就盘算着把她带身边放心点，总要经常看得见才行。 两人坐温如家司机的车回俱乐部。 又上了她的车，从傲还挺怀念的，不过还是上她床的滋味更好。 回了俱乐部，所有人都在。 经理看到温如的时候，傻了，比起从傲，他更像是那个搞得过去好像有什么的久别重逢的人。 温如微微笑着打招呼：“经理，好久不见啊。” “……好，好久不见，你回来了啊。”经理汗颜，小心打量两人，瞄到从傲紧牵着人家小姑娘的手，就知道，这俩肯定复合了，他就以平常态度对待就行。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不知道，你不在啊，从傲老念叨你呢。” 从傲无语：“我哪有老念叨。” “那你也整天想着不是？”经理继续替从傲说话，“他现在算是苦尽甘来啊，你又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好的啊，你这回可不走了吧？你要是走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要天天注意得力干将不要变态/找事，兼职心理医师，有这功夫他心理咨询证都考到手了。 从傲：“……” 温如忙忍住笑说：“不走了不走了，这回真不走了。” “之前她是生病了，以后会经常过来，你给安排下。”从傲一派自然道，手提着个纸袋往前一伸，“还有，这个是她从国外给你们带的礼物。” “啊？我也有啊。”经理惊喜道。 “嗯。”从傲显然一点都不喜欢这事，有什么好送的。 温如却说：“我们也算是老朋友嘛，还有这些年也谢谢你们照顾他。” 这话从傲爱听，充分说明了他的归属权，他特别黏糊地摸摸温如的头发，碰碰她的耳朵，还冲经理骄傲地挑眉：“听到没。” 经理：？？？ 你有主你了不起啊！？ 好好好你了不起，我也想被美少女大小姐包养，谁能给我介绍个？ “从哥你回来了？！” 队员们从训练室一涌而出，然后―― “小鹿？！” “妹子你怎么在这儿？！” “你们……” “你们真勾搭上了！” “靠，队长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经理挥挥手斥道：“你们嚷什么呢？过来，给你们介绍，这是温如，你们队长的女朋友。” “队长前女友？” “什么？不是新女友吗？” “搞错了吧！” 从傲不高兴了：“什么前女友，她一直就是我女朋友，我们才没说过分手。她之前生病去国外养病了，我们不方便联系而已，你们别在外头乱说。” 队友们：“……”不，我们脑补了八十万字虐恋情深。 温如也有点不好意思，挥挥小手说：“小鹿是我的网名啦，我的真名是温如，不过那天聚餐真的是个意外……抱歉。” “小鹿！！！！”喻安欲哭无泪，冲上来就要按她肩膀。 从傲伸手就把他推开，理直气壮得不行：“干嘛喻安，这是你嫂子。” 喻安只好遥远地伸手控诉：“小鹿，不，小如……你怎么就变成队长传说中的心肝宝贝了呢？！” “……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喻安丧丧的：“是我们背后给你起的外号。” 温如：“……” 我人不在你们就给我起外号，很棒棒哦：） 温如把礼物分给大家，谢谢他们这些年对从傲的照顾，可把从傲美地，恍然让其他队员感觉到队长已经不是原来的队长了，他现在浑身散发着有主、有家室的愉悦气息，跟以前完全是两个人。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沉寂已久的恋爱脑又复苏了。 反正他们在俱乐部里，就没看到两个人分开过。 “我没想到队长恋爱原来是这样。”队友恨恨说。 “你以前不是见过吗？” “以前也只是异地打打电话啊，跟真亲眼看到是两码事，这个真的太刺激人了……我打包票队长没回来那几天，肯定都跟嫂子在一块，说不定那天吃晚饭他们就勾搭上了。” “我也觉得……” 下午从傲跟其他几名队员要去参加一个品牌的商业活动，拍摄海报，以及做现场直播活动。他跟经理说要带温如去，他不想把她单独留在别的地方。 经理犹豫了下，带女朋友，也行，不过看来他们得做好公开的准备。 “你是不是要公开啊。” 从傲丢给他一个“废话”的表情，当然要公开。他等了这么多年，不就为了这段关系，这个名分吗？当然要昭告所有人才行。 “行行，我们给你准备。” 于是，其他队员和工作人员坐保姆车，从傲坐温如的车，去品牌拍摄场地。这让队友们再一次清晰残酷地认识到――队长真的不再是以前冷酷无情的队长了，他是对别人依旧冷酷暴躁，然后变成人妹子一个人的心肝宝贝了。 作者有话要说：快结束了 第37章 电竞男神（20） 到了拍摄地点，从傲和其他队员去做妆发，准备拍平面，现场迷弟迷妹挺多，时不时找他们签名。温如也没什么事做，就跟着坐在旁边看，时不时低头刷手机，或者跟从傲说话。 突然多出个水灵灵的小姑娘，着实引人注目。 品牌方负责人也好奇，问俱乐部的工作人员那是谁。 “那是从哥女朋友。” “真的假的？”负责人惊了，不是说从傲是绯闻绝缘体吗，虽然看起来是异性缘特别好的那种，但是因为个人性格原因对谈恋爱完全没兴趣，之前他可一直都是“电子竞技没有爱情”的标杆人物呢，也没听说他谈恋爱的事啊。 “这事还能有假？我要是骗你我不得被从哥骂死吗？”工作人员拍拍负责人肩膀，“以后你应该会经常看到她的，从哥和她俩可黏糊了，你看，出来商业活动都要带着。” 负责人听着，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丝想法，把俱乐部工作人员勾过来，压低声问：“这事现在还没人知道吧。” “……没，外边还不知道，不过估计离公开也不远了。” “那要不要再合作一把？” “……”宣传部的工作人员忽然警惕，“干嘛？你想蹭热度啊。” “也不能这么说，你们都打算公开了，我可以配合你们，再说从傲现在也是我们的代言人，他的消息我们当然得跟进。”说白了，品牌方这位就是看上这个爆点，想要拿首发――最炙手可热的电竞选手win公开恋爱，想想就会爆！ 工作人员没说话，犹豫下，说：“你跟我说没用，你还是得问他们愿不愿意。” “这个我知道。” 品牌方的人也是看温如长得漂亮，上镜，俊男美女到时候一露脸，关注的人肯定不少。就他们这拍摄现场吧，她穿一条素净的藕色丝裙往那一站，清新婉柔，显眼得很，谁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她五官有些娇娇的感觉，眼睛长得就是惹人疼爱的样子，特讨喜。 不明真相的拍摄人员还以为她是品牌方请的的搭档模特，要不是知道电竞圈不流行卖男女搭配的人设，他们还真想提议下。 拍着拍着，他们就看出从傲和这姑娘的眉来眼去来了。 然后就是从傲今天难得露了点笑出来，要知道往常拍商摄，从傲一直走的冷傲扑克脸路线，想让他做什么亲和笑脸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就算他勉强给你做了，也是……笑比哭还难看，摄影师往往就会说算了算了，反正你们专业是打电竞，又不是拍广告。 不过粉丝吧……也就喜欢从傲摆扑克脸，觉得特有范儿。 男粉也很吃这套。 拍摄完，从傲就奔着温如过去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抱住她，亲昵地凑近。温如有点脸红，剥了颗水果糖喂给他，轻轻捶他胸口：“你松手，那么多人看着呢。” “不松。”从傲一派自然，“看就看呗，我抱我女朋友怎么了。” 温如：“别杵着这儿，给人让道。” “行吧。” 从傲领她去旁边小椅子上坐着，品牌方给准备很多零食奶茶，他都一袋袋剥给她吃，奶茶都是给温如喝一口，问她“好喝吗”，再拿回来自己喝两口“还不错”。 “你这爱喝别人奶茶的毛病还没变啊。”温如笑他。 “错了。”从傲把奶茶递给她，“我只爱喝你的。谁要喝别人的，恶不恶心。” “……扑哧。”很双标嘛。 旁边假装路过听到两人对话的小迷妹心都碎了，心中一千只鸭子狂叫，抓到小姐妹就压低声激动地做出狰狞的表情：“你知道我听到什么了吗？！” “什么什么快说！” “那妹子说从哥爱喝别人奶茶的毛病还没变啊，从哥就说’错了，我只爱喝你的’，啊啊啊啊这是什么土味情话，我不信，我不信这是从哥说的，他一定是中毒了吧。” “我也觉得……呜呜呜！” “可是他女朋友真的好好看啊，我能看她看到走神……如果论颜值的吸引力，我竟然觉得还是他女朋友更胜一筹。毕竟从哥太凶了，让人无法长久直视，总感觉他下一秒就要骂人，毕竟是曾经高中被当成不良少年的人。” 虽然他们暂时还无法接受从傲的人设崩塌，但恋爱和女朋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现实，上司还在群里说让所有人保密，不能随便透露消息，大家也只好在心里狂尖叫，表面安静如鸡，并且频频假装路过偷听偷看两人。 能够亲眼见证恋爱状态的从哥…… 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没人能想象到电竞圈最冷酷无情的Win谈恋爱竟然是这样体贴黏人，表情简直比过去四年粉丝们在赛场上看到的还要丰富，更别说动不动咬耳朵，摸摸头发，捏捏脸，躲在阴暗的小角落毛茸茸的脑袋拱在一起不知道在干嘛！ 一定是亲亲！ 虽然可能是很单纯亲脸颊的那种亲亲……也是狗粮啊！ ……不过也有一点怪怪的，他们感觉到从傲好像是陷地更深的那方，对女朋友有很强的占有感，光是从肢体接触的频率就能看出来，无时无刻都在强调对方的存在。虽然温如对他也有同样甜蜜的情感回馈，但从傲身上总散发着一种更强烈的氛围，不容拒绝的掠夺，只是看上去温和化了。 从温如的角度看，会发现，她完全逃不开他的视线。 就算她看别的地方，他也会盯着她。 显然没人想到从傲谈恋爱会是这样，用情深也就罢了，更令人难以理解的，是那种强烈。 和一般热恋的情侣还是很不同的。 这方面，现场迷妹显然要比男性更敏锐一点，很快看清楚这段关系，从傲并不是完全的优势方，这还……挺让她们羡慕嫉妒恨的，也觉得稍微有点不可思议，在赛场上无往不利的king，在感情里竟然不是绝对的高高在上的王。 她们还看到，温如去卫生间的时候，从傲在翻她手机，她回来后，他还在翻，还翻地特别认真，他女朋友好像是习惯了，也并没有说什么。 迷妹的讨论就变成了：“你会让你男朋友翻你手机吗？” “凭什么！” “我无所谓，翻呗。” “问题不是这个……你们没发现从哥翻地过于认真吗？一般人没事翻手机也只是随便看看而已吧。他好像，真的控制欲有点强诶，不过想想他打比赛的作风，也挺正常的。就是我还是没想过他会做翻女朋友手机这种事诶。” “……他人设不是早在谈恋爱的时候就没了吗。” “也是诶。” “但我还是粉他。” “我也是呜呜呜，要不粉cp吧！” 现场迷妹平时接触公众人物比较多，对于他们也是“人”这个事情还是感触比较深的，人家谈恋爱的这种事，愿打愿挨，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稍微有点心情复杂以及感慨。 其实从傲的手机也是给温如看的，但是温如没什么兴趣看，他手机里压根没什么可看的，可不都是她吗？倒是从傲，把她所有社交账号密码全都套走了，还会没事登一下看看。 休息会儿，从傲和其他几个队员就要去做直播了。 在开始前，负责人过来问温如愿不愿意上下镜，就最后上下，前面他们直播流程都安排好了，不能临时改，就最后多加几个镜头。 温如问询地看向从傲。 从傲反而问她：“你愿意上镜吗？” “别太过头就行。”温如回答，她不想太刻意明显地在镜头前秀恩爱，但从傲的身份，一些曝光肯定是无法避免的。 从傲根据她的回答斟酌了一下，同品牌方说：“直播就算了，太草率，回头我们这边先公开，你们应该有拍花絮吧，到时候放出来就行。” 他也还是想正正经经公开恋爱，直播太突然草率，不够郑重。 品牌方考虑了下，同意了这个方案。 这样也好，这次活动热度过去了，之后还能再来个热度，持续性比较好。 直播开始―― 直播间瞬间涌入几十万粉丝，各种文字尖叫礼物，品牌活动的直播有主持人，先例行讲了他们这次代言活动的情况，今天的拍摄，之后会发布的周边产品。紧接着就是粉丝们感兴趣的的俱乐部内部的日常，和选手们个人问答环节。 主持人出题目都是出一个，从傲他们挨个回。 这种问答环节经常会问出一些个人生活有趣的日常，以及虽然每个人都是单身狗，但主持人都很喜欢问感情方面的问题。 这次也问了，问题是“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喻安他们的回答都比较正常，什么“阳光型的，笑起来特别可爱的”，或者“特别逗的，能拌嘴的，能玩在一块儿”，总之都是概括又模糊，但也能知道他们每个人的取向。 从傲嘛…… 以前他每次碰到感情问题都是要么不回答，要么很敷衍，有时候俱乐部干脆不让主持人问，跳过活着把问题划掉。因为那时候他完全没心情回答这种问题。 但今非昔比。 今天他打算好好回答了，说之前还瞄了眼坐在场外的温如。 “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类型。”从傲耸肩道，“不过一定要说的话，我只喜欢我喜欢的女生，会主动找我说话，会拿旺仔小馒头贿赂我帮她打游戏，生病了陪我去医院，知道我某些奇怪的小弱点，别人都觉得我很凶，但她知道我其实很好，觉得我很特别，爱喝珍奶，爱吃零食，有点矮――当然是跟我比。哦，对了，长得还特好看。” 主持人：“……” 您就差把正主说出来了！ 靠，这他要怎么接啊。 旁边队友也全都是一脸搞事兴奋“队长你真有种”的表情。 其实从傲就是想卖个关子，做个铺垫，免得之后公开了所有人都莫名其妙。 看直播的粉丝们已经听出情况来了，这么说肯定是有具体喜欢的人啊，不然条件不可能列地这么具体，但是苍天啊大地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谁给从哥写的肉麻台词？” “……这台词一点都不符合人设，拿走文案的大鸡腿。” “从哥在跟我们开玩笑吧。” “可能是单身狗的妄想吧，理解，还想要好看的女朋友？从哥你这么颜控吗？” “从哥你是不是想得有点美……”来自一位男粉。 “我记得以前有小道消息说高中时候确实有过一个漂亮的女朋友。” “那也是高中的事，现在早分了吧。” …… “下一个问题是什么。”从傲勾勾唇，没解释什么，继续cue主持人。 主持人眼看他这么轻描淡写地就把炸弹略过去了，机械地翻题词卡，然后机械地扫了眼，抬头说：“……上一次恋爱是什么时候。” 第38章 电竞男神（21） 关于“上一次恋爱是什么时候”这个问题，每个队员都给出了不尽相同的回答，母胎单身的都要顽强地说一下小学的时候有谈过几天，至少也是早恋过的人，而从傲跟他们不一样，他可是正儿八经谈过的，挑了下眉，意味深长，直接回：“高中的时候。” 这个答案倒是中规中矩，大家都知道。 不过真说起来，八卦在网上传得多，但从傲自己承认还是头一回。 要知道以前的采访，他是完全不回感情问题的。 后来怎么样了？ 从傲点到即止，没再说下去，其他几个队员倒是老冲他挤眉弄眼，直播间粉丝反应也挺积极： “原来八卦是真的啊……” “那就说高中那个分手后到现在都没有再谈？” “没时间吧，过去几年打比赛多忙啊。羡慕那个女生，现在怎么样了，还有联系吗？” “想知道为什么分手，那妹子现在肯定很后悔吧！” “……不会就是上面说的那个喜欢的类型吧，那就是还喜欢？？？” “不可能吧，我觉得从哥不是这么黏糊糊的人。” …… 大多人没怎么往上一个问题上想，毕竟和从傲以往的人设差距太大，让人难以置信，虽然有几个粉丝提出猜想，但大家本能地都不愿意相信这个。 如果仔细观察，他们就会发现从傲今天直播不对劲，眼神老往一个地方瞟。 但也没人在意。 直播结束，视频关掉，从傲就似笑非笑地冲温如走过去。 “结束了吗？”她问。 “嗯，今天没别的事了，晚上陪你。”从傲搂住她的腰说。 他就喜欢黏着她，一有空就黏，好像她身上粘了什么强力胶似的，就只黏他一个人，恨不得整只胳膊都密密地陷进她柔软的衣料中，凸起浅浅的褶皱。 “不跟大家聚聚吃饭，我也混个脸熟？”她提议，暂时不想回酒店继续做快乐的事。 “不要。”从傲抿唇果断否决，低头亲她一口，像舔了口蜂蜜，说，“我们先订婚好不好？” “……什么？” 温如微张唇，扭头惊愕地看他。 从傲正色：“你觉得我们还没到那份上？” “也不是……就是有点突然。”订婚温如可以接受，她也跑不出他的手掌心了，但结婚这事还是得从长计议，不是说行马上就行的事。 从傲倒是很果断：“那我们先去找你爸妈姐姐谈谈，就不突然了，怎么样？” 温如：“……” “好不好？”从傲忽然垂眸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露出一点恳求和迫切，像一只巨大的熊乖乖收起利爪，站在她跟前，冲她眨着乌溜溜的眼睛，很厉害又很可爱，想要她给他一点快乐的东西。 “好……” 温如同意了。 从傲露出笑，吧唧亲她一口。 周围的工作人员简直都快被这对情侣亮瞎了眼，太腻人了！！！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撒狗粮，从哥看起来根本像被魂穿了一样，你到底是谁啊，把我高冷的从哥还给我啊！！！ 哦――还给我了。 一转脸面对其他人，从哥还是那个高岭之草从哥。 “原来从哥也是会亲人的吗？”迷妹魂游路过。 “是啊……” 品牌活动结束，温如和从傲就先走一步去温家，队友再次抱头痛哭：呜呜呜有了女朋友从哥再也不是他们的从哥啊，你们俩压根就是大娃娃抱着小娃娃，永远不分家。他们也想要可爱的妹子，但是可爱的妹子到底在哪里呢？ 诶！ 如今事业情场皆得意的从傲已经看不到兄弟们眼泪了。 他马上就是要结婚的人了。 从傲也很久没有见过温家人了，上次的印象还是温如受伤的时候温如姐姐过来，她当时的态度也可以代表温家的态度，对从傲算不上多在意，只当是小妹交了个普通男朋友，也未必能在一起多久，是可以换掉的。 没想到，这一谈就谈到现在。 中间还等了那么多年，一见面就火急火燎来提订婚。 从傲他家里就他一个人，也不需要长辈，他自己来跟温家谈就行，他的诚意，这些年都已经摆在这儿了，不容置疑，反正除了温如，他谁也不要，没她的话，他也过不下去了。 温家人看现在两人这样，也没什么好不同意的。 从傲虽然论身家背景都普通，但温如喜欢，又痴情，待她好，挑不出什么错来。他们也希望女儿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就好，订婚结婚就交给他们来张罗，先办订婚宴，过阵子两孩子觉得差不多了，就领证结婚。 只温如大姐单独拉妹妹，说了几句话：“你想好了，不改了？” “我改还能改哪儿去啊。”温如笑说。 “就是觉得你配多好的都行，但你喜欢最重要，你们四年没见，他对你没比以前差吧。” “没。”温如想了想说，“就是更黏了。” 温如大姐笑：“我看是管你管得更紧了。不过也好，说明他确实在乎你。” 温如想着还没跟大姐说从傲是怎么“管”她的呢，要是说了，恐怕家里就会有意见了，不过她也没说，她自己都愿意挨了，何必说出来又闹点没必要的波折。除了盯她盯得紧，从傲也没什么地方不好的。 跟温家商量好订婚，从傲就立刻手快地带温如去买了订婚戒指。 要办订婚宴，就得请亲朋好友了。 所以温家就让小两口偶尔出去走动走动，参加几个小派对，认个脸，温家大姐也替他们把订婚的帖子发出去，要他们到时候务必来祝贺。 不过去了几回，从傲就气呼呼地不想去了。 “怎么了？” 一回酒店，从傲就急步往里间走，边甩西服外套，温如踩着细高跟小步跟在后头，温温柔柔地问，等他停了脚步，她拽着他的手腕把人转到正面，葱白的手指细细抚平他衬衣的前襟，指腹摸摸他的脸颊，浅笑说： “你今天多帅啊，不多待一会儿？我看现场还有你的迷弟呢。” “不要。”从傲耍脾气，脸色臭地很。 “怎么了嘛。” “你问我怎么了？”从傲忽然低头，鼻尖擦到她的鼻头，咬牙酸气地书说，“我看那还有你的迷弟呢，你们聊那么开心，是不是还想回去继续聊啊？” “……没有，我不是回来陪你了吗？” “哼！”从傲扭头。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不是？那人只是我小时候玩得比较好的同学而已，随便聊聊，回头我们回去了，哪还见得着他。” “不然呢？”从傲阴阳怪气嗤道，“你说你到底有几个小时候的好弟弟。” “……没了，他们也不是什么好弟弟。” 温如细柔的胳膊攀上他肩膀，揉着他硬实的肩头肉，微扬起小巧的下巴，睫毛一眨一眨，眨出温柔明亮的星子，缱绻流淌，声音婉转： “好哥哥倒是有一个。” “谁？” “你啊。” 温如冲他俏皮地笑，笑地从傲缓下神情，毫无抵抗之力。 反正他就是“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不开心需要顺毛”的典型。在接触温家的交际圈之前，从傲是从来不知道她周围的人际圈原来是这么复杂，诱惑这么多的，参加各种私人宴会，难免就会碰上以前玩一块的同学朋友，以及某些家世背景优渥的青年才俊，而温如事实上也属于他们其中之一。 以前她是身体不好，限制了她的交际，但现在她是完全来得及重新开始的。 如果没有碰到从傲，估计现在她就是从这其中挑个门当户对的男朋友，也未必不会爱她。 从傲如今虽然已经功成名就，但还是有敏感的地方。 不然当初温如接近他的时候，他就不会觉得自己不配就犹豫拒绝了。他早就清楚两人的差距，但真实面对上的时候还是会有点介意。 总觉得那些男的对温如还是很有兴趣，哪怕她快订婚了。 所以从傲特别火大。 “想什么？”温如亲亲他的下巴问。 “没什么。” 从傲反手抱住她，神情还是有点郁闷阴沉。 说完没什么，他立刻反悔补刀一句：“要不是我在那儿，我看他们都要凑上来问你要不要下次单独约吃饭。” “……呃。” 从傲一看她表情，犹犹豫豫，立刻咬牙，酸气都快从天灵盖上窜出来了：“他们是不是说了？！” “你别生气。”温如双手捧住他的脸，“确实有人约我有空出来吃饭，可能就客气说下而已，再说，我也不会去的。” “你想去也不准去。”从傲瞪眼。 “好好好我不去。” “他们哪比得上你啊，而且都没你帅，你没发现你今天晚上是全场最帅的那个吗？”温如笑眯眯道，甜言蜜语夸奖的话不要钱地往外撒，手指时不时抚下衬衣袖口的褶线，隐约可以捏到流畅紧实的肌肉线条。 从傲平时穿得都特休闲，今天难得穿套休闲西服，衬衣没打领带，开了两扣子，痞里痞气，活像个不良少年进化变成帮派大佬，有点坏，但也很致命。 温如也蛮喜欢看他穿西服的。 从傲也明显感觉到，今天她老对他动手动脚，摸摸这摸摸那的，反正他也很乐意被摸就是了，心里有了点意思，故意挑眉问： “有多帅？” “唔……很帅，特别有魅力，像那种坏坏的，危险的男人。” 她慢条斯理地说着，眼神直勾勾地望他，对从傲来说，这要不是勾引那什么是？ 气氛已经稍微变得有些微妙，窗外的一点蝉鸣都可以勾起夏日的烈火，从傲一点点诱导她： “就这些，没了？” “看起来更美味了。”温如主动开车。 “……”从傲被车了一军，反握住她白皙的手腕，问得意味深长，“这么喜欢摸我衣服？” “嗯……” “那脱了让你摸呢？” “……真的！？”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温如：“……”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请假出门不更 下一章就结束这卷了 第39章 电竞男神（完） 温如觉得衬衣虽然好看，但还是剥了更美味，前菜吃完，也该吃吃正餐了，吃醋的事暂时摆在一边，两人勾勾缠缠就跑到在了床上，高跟鞋轻佻地摔在地毯上，鞋面上细小的水钻闪着亮晶晶的光泽。 …… 几个回合下来，从傲也没那么气鼓鼓了，但是依旧小心眼地不想再参加什么私人宴会，尤其是那些青年才俊扎堆凑，有的卯着劲偷偷摸摸想挖墙脚的。 被子鼓鼓的，从傲从背后抱住温如，轻吻她雪白的肩颈，微烫的掌心顺着她的胳膊滑下去，抓住她纤细的手指，在中指指节意有所指地摩挲着。他稍稍抬起上半身，头凑过去，哑声问：“要不我们先把戒指戴上？” 温如：“嗯？” 从傲继续劝诱：“早晚都要戴，先戴上，嗯？大不了订婚宴的时候我们摘了再过一遍仪式呗。” 温如稍稍侧过头，疑惑看他：“你不会觉得差点仪式感吗？” “仪式感？”从傲挑眉，笑道，“谁说没仪式感了。” 他下床，匆匆套上衣服，把之前买好的订婚对戒取过来，单膝跪地，给她戴上，抬起头，目光灼灼地问：“这样够有仪式感了吗？” “就这些啊。”温如故意问。 “谁说的。” 从傲哼哼，起来坐在床边，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拿出手机咔嚓两张，拍了一张“手”的合照，发到微博账号上，配文：订婚快乐［爱心］ 温如笑着瞥他：“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这一发出去，粉丝沸腾不说，经理和品牌都要跟着连夜开动配合公开呢。 “我不管。”从傲追着她的脸颊亲她，“反正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订婚就这么一次，结婚也就这么一次。”他忽然认真地许诺。 温如眼底涌动着笑，定定看他。 “你可别哭。”从傲拉住她的手，调侃道，“让你哭可是犯法的，这法是我定的。你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地，和我在一起，让我对你好，我就没什么别的愿望了。以前我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会混成什么样，运气差点，可能就跟我爸似地当个混混，运气好的话……我就是赌一把，那时候真是什么都不确定，但我唯一确定的是，你喜欢我，那我要一直跟你在一起，这是我当时唯一非常确定自己想要的事。” “那时说要结婚也很奢侈，不敢想，现在看来当时梦做地大一点也没关系。我都实现了。” “可你等了好久。”温如轻声说。 “是啊。”从傲垂下眼，唇边的情绪很淡，却还是紧紧抓住了她，“谁让你对我那么好，让我知道你原来那么在乎我，原来我也不是总遇见糟糕的事情和人，因为你出现了，我也没那么恨老天爷了。我就是缺爱，但也只要你的，别人的给我也填不完，合不上，你给了我，我这辈子就赖上你了，怕不怕。” “不怕。”温如倾身抱住他，“我心甘情愿。” 她可不就是来还债的吗。 两人黏糊糊地温存了一会儿，网上却造就因为从傲新发的一条微博沸腾了！ 之前完全没有任何绯闻消息，突然发了张订婚照，所有人都懵了，订婚？和谁？从傲订婚？开玩笑吧！ “今天是愚人节吗？” “看男生的手确实是从哥的手诶，女方是谁？完全没消息啊！” “靠靠靠靠从哥怎么突然订婚了！老婆粉哭晕在厕所，有没有大神出来证明这张照片是ps的啊？” “照片是真的，不是p的，戒指款式是某贵牌定制款，不便宜。我也很好奇女方到底是谁，有人有八卦吗，不可能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吧。” “说起来……前阵子从哥参加了个直播，状态有点怪怪的，不仅详细描述了自己喜欢的类型，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往某个方向瞥，如果不是看提词板的话，就是在看某个人。当时有观众说他描述的类型是高中时候谈的女朋友。” “所有人都给我去看战队官方微博！发声明了！！！” 经理大晚上刷到从傲公布订婚，可把他给忙坏了，赶紧上线把原先准备好的通告修下上传，大意是：俱乐部恭喜王牌选手win订婚，希望小两口百年好合，和和美美，未婚妻是圈外人，初恋女友，修成正果不容易，两人感情很好，希望大家能祝福。 同时，其他队友也纷纷转发祝贺，喊起了嫂子。 “嫂子超好看的嘻嘻！” “呜呜呜我好羡慕队长啊啊啊！” “你们不知道队长是多么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我已经不敢想象他结婚之后的样子……” 好了，订婚实锤了。 粉丝路人网友们心情复杂，一边是没想到电竞圈里最没有感情的男子不声不响就跟初恋女友修成正果，一边是人设好像有点崩塌啊从哥。 同时品牌那边连夜跟上热度，赶紧把上次活动的花絮放出一播：上次小编很幸运地拍摄到了这对新鲜出炉的小情侣的花絮呢，超甜的，狗粮噎不死你算我输。 粉丝刚开始看到这条，都是摩拳擦掌不相信，满脑子都是“我倒要看看从哥到底谈了个什么样的恋爱，从哥这种没有感情的冷酷直男真的会谈恋爱吗”，然后每一个狐疑点进去看完的人，看完后全都仰天咆哮――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狗粮胡乱乱地拍在脸上。 “我不信，我不信这是从哥，他为什么可以笑得这么坏这么甜，肢体语言还这么黏，你到底是有多黏啊！离开小姐姐一秒就活不下去了吗？！” “让我们来数数几分钟的视频里，从哥到底摸未婚妻头发、脸、抱抱以及疑似亲亲脸颊多少次，这次数字真是让我难以启齿啊，还喝一杯奶茶，说好的从来不吃别人碰过的食物呢？我酸了。” “从傲女朋友……这么漂亮的吗。”来自男粉的嫉妒，“我还以为是明星，他都拿了世界冠军了，女朋友还这么漂亮，感情那么好，都走到订婚了。说真的，我一个男的我都酸死了。” “谁不是呢。要让我再来刺激下吗，据高中初恋女友这个关键信息来搜索，还真搜到不少消息，高中时候两人就挺有名的，女方据说是家里有保镖管家的大小姐，但当时就是对还是个普通爱玩游戏少年的从哥情有独钟，不过毕业后出国（可能分手）了，今年才回来。” “？？？所以这是大小姐x苦命少年的剧情？” “告诉我哪能找到这样的大小姐对我情有独钟……还有从哥这么说的话，还挺痴情的。”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从哥曾经去烧前女友家房子的传闻……” “假消息吧。两个人这么好，怎么可能。” …… 粉丝们最觉得瞎说的传闻，在目前看来也最没说服力，没人信，他们只看到热恋和美好，神仙爱情，完全不清楚这背后的弯弯绕绕，不过时间久了，也就品出点不一般来了。 在订婚宴举办过后，温如和从傲这对cp依然备受大众瞩目，甚至还有不少记者媒体专门拍他们，但拍来拍去也没啥新东西，无非是各种狗粮，以及从傲表现出来的强烈醋劲，在身份不明且有威胁性的第三方在场的情况下，他也会做出一些亲密的举动，突然亲一下之类的。 而且两人同进同出的频率太高，基本上没事都黏在一块，从傲比赛她只要有时间都会随行。 粉丝也发现，公开恋爱后的从傲，比起以前，更有感情了，会放松的笑，会有丰富的表情，面对媒体也没那么多严肃的禁区。 如果偶尔他看起来心情不好暴躁，那就是温如有事离开多天，或者他因为什么事吃醋不高兴了。 这些粉丝现在都很清楚了。 从哥他未婚妻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占有欲强到有点可怕，时刻掌握未婚妻的动态，对她的日常了解得一清二楚，这些都在网上偶尔有透露出来。所以现在大家聊起这段感情来，也是蛮唏嘘的，但当事人温如也是纵容的态度。 生活里的摩擦，到现在还是有的，但闹闹过很快也就好了。 在家里从傲也还是很黏，因为他总说有时醒来不敢相信他们住在一块，日日夜夜都能见到，早上起来就一定要黏黏糊糊弄她一通，才慢吞吞起来洗澡吃饭，然后在网上po点秀恩爱日常，看看网友们的瞎吹评论，美滋滋。 温如在厨房煮牛奶，从傲穿着T恤短裤，擦着湿漉漉的黑发就出来，拿着手机凑到她面前，从身后抱住她，不高兴地哼哼：“我不想他们再偷拍你了。” “为什么？之前不是挺乐意的吗？” “之前是之前……”从傲沙哑着嗓音说，下巴搁在她挂着细细肩带的肩膀上蹭着，“现在我不乐意了，我看还有人暗恋你。” “……暗恋你的人不是更多？” “不一样，我太喜欢你了，见不得其他人说喜欢你，我会吃醋的。”从傲皱起眉凶巴巴地说，他最近越来越嚣张幼稚，还反复强调，咬她紧滑白腻的脖颈，“会吃很酸很酸的醋，哼。” 你看着办吧，怎么哄我。 温如已经对他这样的做派习以为常，转过身，双手捧住他的脸，眼睛眨啊眨，认真的问：“说吧，那你要我怎么办？” “每天满足我一个愿望，就算了。”从傲目光黑沉灼灼，意味深长。 “什么愿望？” “今天是……”从傲忽然把她抱起，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吻她的下唇，“在厨房做吧。” “……你怎么这么坏。”温如甩了拖鞋，娇嗔道。 “不是坏。是太想你了。” “你站在我面前，就更想你。” HE End 第40章 病娇偶像（1） 温如回国后，首次上网看到的新闻头条就是――《名媛千金郑大小姐猛追越泽，砸钱进组》。 哦，行吧。 温如坐在咖啡馆，阳光透过茶色玻璃，混合出毛茸茸的蜜色光线，晕染在她黑软的长发上，她托腮滑着网页，听旁边隔壁桌几个女孩激烈讨论着最新八卦： “你觉得这个郑心薇怎么样啊？” “当然不行啊！”有个女孩斩钉截铁道，就差拍桌子了，“这女的一看就不是真的喜欢越泽，就是看越泽红，想跟他耍对象，跟那些富豪找女明星一个心态，虚荣，不行不行！” “我觉得越泽也不会看上她的，跟我们泽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钱了不起啊，这么高调，迟早被我泽怼，他最看不上这种仗势欺人的人了！” “说得对！” 女孩们七嘴八舌反对这桩cp，又深入探讨起越泽的事业路径，连现在咖啡馆放的都是越泽写的歌。到处都是他的名字，他的声音，可见有多红。 对这一点，温如现在也有了深刻认知。 四年过去，他已经从无人知晓的小歌手变成了炙手可热的超级明星，没有人不认可他的才华，所有人捧着资源等他挑，他用四年时间成为了这个圈子的宠儿，谁能想过四年前他经历过怎样惨烈的家破人亡，跌倒谷底，又站起来，中间几度想自杀。 在经历这段挫折之前，他是校园里的完美学长，帅气、挺拔，笑容和煦，开朗又阳光，待人友好妥帖，家境也好，仿佛他的人生从来是全无阴霾。 谁会不崇拜喜欢这样一个人呢？ 温如也不例外。 她是暗恋者之一，不过她比别人有更优渥的接近条件，比她大一岁的表哥周柯是越泽的同班同学，两人还是好朋友，从高中到大学，都玩在一块，因而温如时常跟在表哥身后，当两人的小尾巴，偷偷关注越泽，偷偷喜欢他，不敢表白。 也许她这个小尾巴一直这样当下去，也说不好他们后来会怎么样。 但当越泽家里出事，一切突然崩塌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因此迅速拉近，快地让人分不清是命运推了一把不得不如此，还是因为崩塌将掩藏的情感也曝露出。让温如一度迷惑于，是不是换个人，也可以，只是他正好在这个时候需要这么一根稻草。 这是她当时的一块心病。 可能是对自己的不自信，也对他们未来的不自信。 也许以后越泽走出来了，就不需要她了。 现在想觉得自己当时很傻，但当时，面对自己暗恋喜欢的人，钻这种牛角尖，要求感情的纯粹性，很正常。然而那时候，情况特殊，也没有确定关系，始终稀里糊涂里，温如充当着实际女朋友的角色，一直陪他，看他刚入圈的时候走得磕磕绊绊，当着卑微的小透明。 后来慢慢有了起色，公司开始给他资源，安排出专辑，事业渐渐顺利。 但越泽和她的关系却出了问题。 公司策划想试试给他拉绯闻cp弄一波热度，不知怎么的，当时越泽鬼迷心窍地同意了，其实拉绯闻cp也就是跟同公司小花一块参加了次公司聚餐，再一起打包参加了某品牌活动，再由公司出图出通稿炒一炒，试试水。 事实上，他跟对方连三句话都没说过。 当时这条新闻还是挺有热度的，至少不少人注意到越泽这个新人长得帅气，歌似乎也挺好听的，算是他人气向上走的一个起点。 同时，也是感情的下坡点。 温如本来心里就有症结，越泽入圈后忙起来，两人联系也少了许多，突然传出这样的绯闻，让她非常难受，越泽也没第一时间跟她解释，她委屈极了，觉得自己这样不明不白地算什么，一气之下，也不跟越泽商量，出国念书去了。 温如表哥一度都联系不上她。 上辈子她是真的心很硬，也不想面对越泽可能并不是真的喜欢她这个可能，让表哥跟越泽说自己交了新男友，想彻底断了关系。也少不了放狠话说她青春宝贵，没时间陪他慢慢熬，而且也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她受不了了，想找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早早安定下来。 温如一方面是怂了，害怕跟越泽继续下去，要面对他的选择，干脆自己先撒手，另一方面也不想让他抛下刚开始的事业。 这一走，就没有然后了。 越泽红了没几年，就被他那个精神病疯了的父亲捅死了。 他的运气好像真的不好，不管拥有过什么，到最后都会被彻底夺走，他曾经光芒万丈地回来过，但未风光多久，又被命运残忍地杀害，绝望地死去。 她还能跟他计较什么呢？ 而且她现在也明白了越泽某些骚操作…… 真的很作。 “嗡嗡嗡！”温如摆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到是表哥周柯打来的电话，便接起来。 “小如，明天晚上有时间没，哥带你玩儿去！” “去哪儿玩？”她合上笔记本问。 “嘿嘿嘿，当然是好地方，K牌的品牌晚宴，来不来，机会难得啊，别人想来都来不了呢。”周柯说得天花乱坠，“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明星想见的，现场大咖多得是。” “是不是越泽也在啊。”她拖长了调，微微笑问，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知道准有点儿什么，否则周柯知道她对这种活动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不会这么殷勤喊她。 周柯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问：“小如啊，你现在愿不愿意见他？” “愿意啊。” 她回答地轻巧，周柯却觉得有点不自在，太轻松了，这好像也不是他，或者越泽想看到的啊，这丫头不会真的绝情到无所谓了吧。 “……咳，那就好，反正你帮我个忙，明天晚上过来呗，我喊人去接你。” “行。” 打完电话，周柯松了一口气，从厕所出来，回去找越泽。他现在在越泽工作室呢，现在要请他的邀约排着队等他挑，谁都想被挑中，这不，周柯有个朋友就托他帮忙说道说道，他想着，也行，趁这次机会，也刚好安排温如和越泽碰个面。 作为两人的“中间人”，他是知道越泽还没死心的。 同时，他还帮温如哄骗越泽她有男朋友了呢，这种双面间谍，他实在是不想再当了！但目前形势看来，小如的态度很难说，搞不好，过去就真的变成过去了。 周柯敲敲门，进了作曲室。 越泽坐在键盘前，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清爽阳光，他看着俊朗温文，深琥珀色的眼睛迷人，唇边总有似亲和的笑，但整张神情的轮廓总显出隐约淡薄疏离，让人觉得他性格不错的同时，又不敢轻易往前再跨一步，好像面对他，合该保持某种恰当的距离似的，也没人知道，再往前一步，会看到什么。 面对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他会更放松些。 “又来当说客？”越泽转过椅子，双手交扣放在膝上，挑唇轻笑说，“我最近只想休息，算了吧。” “你想见她吗？”周柯冷不丁问。 “什么？” 越泽定神，抬眸目光忽然变得锐利。 周柯都有点架不住他这眼神：“我是说……小如回来了，我请她来参加晚宴，咳，你要不要去。” “你没骗我？”越泽微咪眼。 “我骗你做什么，我这儿还有通话记录呢，你就说去不去吧，我也是想趁这个机会特地想安排你们见个面。”周柯说得那个叫理直气壮。 越泽沉寂片刻，说：“你倒是会物尽其用，行，我去。” “好嘞。” 谈完，两人一时无言。 周柯只好跟他大眼瞪小眼，主要谈到温如的话题，他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说下去，这次是真要见面了，然后呢，会怎么样，周柯也不确定，更不知道要聊点什么，怕说多了刺激越泽，别看他现在那么正常，以前也是经常要死要活的。 “呃，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行。”越泽点头，“保持联系。” “ok……” 周柯离开后，越泽把经纪人叫过来，跟他敲定了明天晚上的行程，经纪人还很惊讶，原来不是死活哪个邀请都不同意吗？怎么现在突然就答应了，这个品牌难道还有什么特别不成？不过越泽没回答他，只是说对方请周柯来说，他就同意了。 经纪人也没多说什么，越泽愿意多参加点商业活动，也是好事。 至于他心里怀揣着的真实原因，还无人知晓。 他已经很久没见她了，有多久，久到快疯掉。他不会再傻傻等她，等他证明了自己再去找她，他已经等不了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回来了，但就算她不回来，他也已经打算去找她。 既然现在她主动跑回来了，越泽就没打算再放跑她。 经纪人离开后，他转回椅子，修长手指习惯性地落在黑白键上，轻轻按下，然后突然使劲，响出一连串尖叫刺耳的音符。 绝望的嘶哑，和意图抓捕什么的幽灵。 唯有他的面庞，依旧温文端朗，看不出任何疯狂和执迷，可以轻易欺骗所有人，只有在一个人面前，会忍不住露出真面目。 作者有话要说：这卷可能会比较短，就写个爽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是个废沉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夏末 10瓶；sfwrcg 9瓶；山泥家的莲藕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病娇偶像（2） 四年前。 十二月的天气，气温几乎直逼零下。对南方来说，这已经堪称严冬，最近又总在下雨，有时候是下雪，地面和天空一样阴晦，偶尔放晴，马路边依旧堆着半融化的积雪，白色底下混着泥垢。 周柯弄了俩车载他们去墓园时，天上都是乌沉沉的云。 越泽抱着骨灰盒，一路无言。 到了墓前，他仍然没说一句话，始终沉默。 温如站在两步远的地方看着他。 前几天他们还在热热闹闹地吃火锅庆祝越泽拿到校园歌手大赛冠军，忽然之间，世事骤变，他父亲生意失败欠债逃跑，母亲自杀，没有亲戚敢来帮忙处理后事，怕被要债的缠上。 原来看似优渥的家庭，背后也有无数外人难看到的斑驳。 她清晰记得过去的越泽，轻飘飘的少年，无忧无虑，穿行在教室和篮球场上，是夏天，是风，阳光追着他跑，眼睛总是明亮。那时候，他正踏着云梯，人生一步步往上。 现在，判若两人。 憔悴了许多，哪怕裹着笨重的黑色羽绒服，仍显出一种消瘦。 他的双眼皮很深，此刻垂着眼睑，眉目间缀着冬日的霜气，沉郁，眼皮的褶皱叠地更重，一点，一点，好像下一刻就会阖上双眸，因现实而紧闭。 少年的稚嫩仿佛一夜之间消去，他脸上的轮廓更加分明凸露，处处透着锋锐，还是帅，充满复杂意味的帅气，好像突然过渡到了只能用烟和酒消愁的年纪。 周柯也拧眉沉默地紧，挪开墓前的石板，让越泽把骨灰盒放进去，再现搅好水泥将石板封住。 温如点了两支蜡烛，插/进米罐，又点了三支线香，祭拜。 越泽从她手中接过香，神情木然，只稍稍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好像涌动了一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温如嘴唇动了动，喉咙哽住，还是闭上了声。有些事不适合现在说，只是她忽然那么强烈地想，她可以一直陪他，陪他做任何事。 虽然有点大言不惭，可能他需要的不是她。 偷偷暗恋的人，总是一厢情愿地想做很多事，除了表白。 所以后来越泽向她主动伸出手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牵住了。他说不想一个人待着，她就陪他，他想要身边人很多很多的关注，她也给他，只是她渐渐困惑，这算什么呢。 人总在得到之后，又要面对新的问题。 而一旦沉没成本增加，恐惧便与日剧增，当她只是暗恋的时候，他们还没有那么多斩断就会疼的羁绊。 …… “温小姐，您看这样可以吗？” 发型师帮她盘好头发问。温如回神，看了眼镜子，笑着点头：“很漂亮，谢谢你。” “不客气。” 她起身，拎上包袋，坐车前往晚宴现场。 温如不走红毯，到时候直接进去就行。越泽这会儿已经到了，他事儿多，来了就得在镜头面前充分地曝光一番，走红毯，供媒体拍照，品牌方的简短采访，因着他的到来，这次活动的关注度和流量也高了许多，很快就上了热搜。 同时上热搜还有现场照。 媒体拍完就立刻抢发，网友便疯狂转起来，尤其越泽今天的状态看着不错，穿了套深灰西装，没黑色那么闷，压人，倒和他本身气质融合地极好，本来就是翩翩公子范儿，粉丝经常开玩笑说他可以去演个武林盟主的儿子，长相一看就正气，再加上长腿劲腰，古装肯定好看。 网上讨论热度十足。 越泽并不关注这些，下了红毯，经纪人在他身边开心地说：“看你偶尔出一次商业活动反响多好，品牌方现在肯定很高兴，咱们以后也不用全都推掉吧。” “再说吧。”越泽拢了西服，掏出手机，边走边问，“周柯来了吗？” “他？他肯定早到了吧。” “嗯。”越泽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往宴会厅去。 周柯早就到了，这会儿正跟品牌方相谈甚欢呢，他本人就是爱吃爱玩爱攒局的富二代，交际广阔，到地儿了还不得跟人聊聊天天，叙叙旧？这次托他帮忙的品牌方，硬是拉住他，要跟他聊，夸他牛逼，对此，周柯欣然接受的同时，也要摆摆手说：“诶，我也是运气好，越泽这回确实能挪出空来，换别的时候可救不一定了。” 他不能把专门用来钓越泽的表妹说出来。 “我明白我明白，不过这次办好了就行，越泽现在可是太难请了。”品牌方负责感慨，但脸上还是满意的笑，“但他关注度确实厉害，他一来，我们这活动就超额完成指标了。” 周柯嘿嘿嘿地笑：“那可不是嘛。”为自己兄弟感到骄傲。 兜里的手机突然震起来，周柯掏出来一看，哟，表妹来了，他瞬间收拾表情，严肃起来：“我表妹过来了，我得去接她。” “好好你忙你的！” 周柯去接温如过来，她穿了一条淡蓝丝裙，清纯婉柔，亮闪闪的银白的宝石耳坠晃在颊边，半点抢不去明眸皓齿的光彩。她瘦了些，也成熟了许多，看上去不再是过去那个因为暗恋柔肠百转都写在脸上的小女孩了，不再为爱情烂漫又冲动。 周柯都想直接问问她到底还喜不喜欢越泽。 但温如好像也不会直接回答她。 现在他比温如还紧张：“等会儿越泽就要过来了……我看他肯定要来找你。” “来就来啊。”温如饮着香槟。 周柯踌躇片刻，小心翼翼凑过去问：“你怎么想？” “我吗？”温如放下高脚杯，回味口中甜润的酒味，低柔道，“看他表现。” 周柯：？？？ “……如果他还喜欢你你就跟他在一起？！” “可以这么说。”温如认真地点头，又说，“但可能他已经不喜欢我了呢？不是已经，是可能他本来就没喜欢过我呢，而且已经过了这么久，我又不想主动追他，如果他也没那个意思，那就当普通朋友呗。” “不是啊！”周柯急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他还是挺在乎你的吗？你走之后他也闹腾了很久，而且一直跟我打听你消息来着。” “我知道。”温如依旧平静，“只是，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很像得不到糖，就一直吵着要吃糖的小孩子吗？他是真的喜欢那颗糖，还是只是因为得不到才想要？” “……你们女孩子想法怎么那么复杂。” “这很重要啊。” 温如自己点头赞同，可能是过去记忆的影响，她特别能理解过去那段暗恋以及不明不白的时间里的心酸和不确定，害怕继续走下去就再也回不了头。在某方面，她跟越泽其实是同一种人，都想要证明对彼此的独一无二，而她中途不想再等他的答案就跑了…… 但若是半点念想也没，她现在也不会说这番话，在乎这种事情。 女生要吃回头草，总会给自己设几个条条框框，如果实现了，那就是命运，就再在一起。 很别扭，但说到底，心底还是喜欢的。 但成年人，就开始学会给自己戴上一张假装云淡风轻的面具，先试探，再表露真心。 因为上辈子温如没回来，越泽就死了，所以她现在也压根不清楚越泽目前是个什么心态……而且，她完全看不见他的黑化值。 所以……还是先假装冷静试探下。 温如同周柯聊的时候，越泽已经用目光在人群中若有似无地逡巡，很快，找到她――和他记忆里如出一辙的容貌，温柔的轮廓，只是没有了当初烂漫柔情的目光，从少女出落成了好像不再需要他的陌生人，也不再想要为谁遮风挡雨。 越泽深琥珀色的眼睛忽然凝成锐利沉重的光，远远盯紧她，穿过人群，向她走去。 “我说……” 温如忽然感到她光/裸的胳膊，被狠狠烫了一下，肌肤不安地绷紧，她下意识伸手一摸，侧眸就看到越泽深浓的眼眸，他冲她笑，温润阳光，无害地像四年前那个未曾经历阴霾的少年，却忽然让温如每个毛细孔都耸动起来。 她见过他灰暗的样子，就清楚他现在摆出来的这一面，有多不真实。 就好像…… 阳光之下，影子在背后凝聚成一把刀。 全然消失的东西，更为可怕。 “好久不见。”老套的开场词。 “好久不见。”温如浅笑答，稍微有些无所适从。 周柯喝着酒，脚尖立转，含糊地说：“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嗯。”越泽果断应答，巴不得周柯先走。 他一走，这块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气氛小范围地陷入沉默。越泽忽然蹙眉，露出心事重重的模样，问：“你还在生我气吗？” “生气？”温如无辜地眨眨眼，“我有什么好生气的，都过去了。” “……是吗？”越泽自嘲地笑，仰头吞了两口酒，他眼底是有笑的，看她的眼神却像钉钉子，舔了下被酒液沾湿的唇面，开口道，“确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温如：“……”感觉有点不对劲。 “以前我还小，不懂事，又冲动。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朋友，对吗？”温如挽救了一下。 越泽挑眉，古怪又认真地点头：“是，朋友。” 第42章 病娇偶像（3） 朋友有很多种，但他们从来没当过纯粹的朋友。 “你现在发展地不错，恭喜你。”温如微举杯说，多客套的应酬词啊。 越泽的回应平淡：“还好，你呢？周柯跟我说你在国外交了男朋友，还在一起？” 温如：“……” 这跟问“你们还没分手吗”有什么区别，他已经忍不住露出一点尖刺。 “没有，分了。”她随口回答。实际上压根就没这个人。 但越泽看起来好像是真的认为，她确实有过一个男朋友，挑眉，神色遗憾道：“那真可惜，我还以为什么时候能收到你们的婚礼请柬呢。” “……”温如无言，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我也没打算这么早结婚。” “嗯，不用太着急。” 越泽就像一位过去熟识重逢的学长般，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试探着过去四年的生活，如果不是这是越泽，温如可能早就忍不了这种没营养的对话，甩袖走了。 “阿泽！你也在啊！” 脆亮的女声响起，细高跟哒哒哒地踩过来，走来一位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年轻貌美，不像明星，但浑身透露着一股富贵有钱的气息，走近同越泽热情地攀谈： “真巧，我刚听他们说你也过来了呢！过几天就要进组了，我本来就想着什么时候找你聚聚吃顿饭呢，或者我们开机的时候见也行，没想到今天晚上运气不错，你难得参加个活动，我就碰见了，多有缘分。” “我也没想到郑小姐你会来。”越泽回首，温文的话中带着软刺，能不能听出来就看人了。 郑大小姐大概是没听出来。 “你要是猜得到，那可就不惊喜了。” “是吗？”越泽勾唇轻笑，“我觉得这种事也算不上什么惊喜，抱歉，我还有事，我朋友不舒服，我得先送她回去。” 说着，他的手就自然勾上温如的肩膀。 被不舒服的温如：？？？ 郑大小姐这才屈尊降贵正眼看了眼温如，要不是越泽主动提，她大概压根当温如不存在，只顾着跟越泽热情聊天，完全把这个陌生姑娘忽视掉。 “你朋友？”郑大小姐打量温如，皱了下眉，直觉告诉她这是情敌，兀自直接道，“让你助理送就行了，今天不少人可都是冲着你来，你可得待久点。” 越泽不紧不慢地回：“过几天就要进组了，我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郑小姐再见。”越泽直接把温如拢过来，“走吧。” “哦……” 温如匆匆跟上他的脚步。 出了宴会厅，如水安静的夜色中，越泽的轮廓似乎越来越融入这黑暗中，难以分辨。他的手仍放在她光/裸的肩膀上，像按着雪白的琴键，温柔又克制，自然无比，好像这并没有什么不对。他说话的语气仿佛从那种虚浮的客套友好中抽离出来，有了几丝冷色： “你知道那是谁吗。” 温如瞄他一眼，说：“我有看新闻。” “你相信？”他微微挑眉。 “谁知道呢……”温如移开视线，看向他的发顶，轻声说，“你们的圈子真真假假，哪那么容易说清楚，我还得花精力分辨真假不成？” 越泽打开车门，看她坐进去，随后跟入，站在车门前，一手搭在车门框上，欠身向她，清楚看到车内昏黄灯光在她脸上晕染出一层幻梦般模糊的光，离他那样遥远又不真切。 “你觉得这和你没关系？”越泽的语气依然平静。 “不然呢？” 温如回眸看他，眼光忽明忽灭。 在他沉默的禁区边缘，她又一句话把形势拉了回来，手指轻拢裙摆：“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欢她，否则也不会拿我当借口。” “啪。” 越泽坐上车，关上车门。 “我还以为你会高兴呢。”他念叨着，口吻有点小郁闷。 这往往意味着对方想跟你以更亲昵的态度相处，不过温如没接这茬，故意梗着同他干：“我有什么可高兴的。周柯说好带我来蹭吃蹭喝的，结果就喝了几杯酒，什么好吃的都没捞着，就被你当借口拖出去了，你说我亏不亏。” “见到大明星本人还不开心吗？”越泽斜眼瞥她，故意试探。 “你？”温如不买账，“我觉得我见得够多了。” 越泽：“……” “不过现在确实有变帅。” 温如总是给一棒子再给一颗枣，越泽眸色刚有些黑沉不对，立马被她一头按回去。他只能直勾勾盯着她，不说话，指望能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最好能看到她心里，把她的心剖地一干二净，仔细瞧瞧到底有没有装着他。 车子停在公寓楼底下。 四月夜里的风如同薄薄的凉纱，拢住垂丝海棠的香气，花朵被风吹拂成朦胧的淡粉色，公寓楼下亮着盏灯，时不时有人进进出出，温如怕引人注目，不让越泽下车送她。 越泽却忽然拉住她的手，凝眸坦荡说：“我送朋友回家而已，没必要这么鬼鬼祟祟吧，都开到这儿了，送到楼下又有什么区别。” 他微微停顿，目光穿透她，嗓音压下来： “还是你心里有鬼？” 突兀又暧昧的一句话。 空气瞬间被抽空般静默，片刻后，越泽见她不答，才抿唇一笑，耸耸肩：“开玩笑的，走吧，我至少得送你下车吧。” “……”温如点头，“好。” 其实她想说，他刚刚说那一句，又否认假装开玩笑的样子，很像以前那个用开朗的姿态掩藏真心话的大男孩，只是以前他隐藏的多是无足轻重的东西，所以显得可爱。现在呢，开始隐藏一些沉重的，难以示人的。 越泽下车，站在她很近的跟前，显然是不太想让她这么快走。 在这时间缓慢流动的四月夜晚里，恍惚让人觉得，一切都还停留在那个很单纯的时候，因为模糊的夜晚让人看不清彼此神色中的细节，眼底蕴藏的时间。 但她抬头看见他领带上银色的领针，亮闪闪的，属于现在的越泽，而不是以前的越泽。 温如重新恍然，他们都已经不同了。 所以哪怕回头，谁也不知道这段感情会如何谈下去。 “今天见到你，也算是挺开心的一件事。”温如松了口，仰头微微笑道，能听出她话语里的柔软，以及无法磨灭的过去的印记，一声已经消散的叹息。 “我也很高兴。” 他温润的嗓音沉淀下来，密实，有温度，灌到她耳朵里，抚过她的听觉，听起来不像是“我也很高兴”，而是表白。 他还是很讨人喜欢，没怎么变过。 只是现在温如才不会被他这么轻易就哄了去。 “那再见。”她说。 “嗯。”越泽没动，还是看她。 温如忽地扬起一抹笑，回身走掉，裙摆回旋，直至消失在公寓楼的那盏灯下。 夜风轻吹，好像把她的气息也一并带走了，越泽那张向来无害端朗的面孔，忽然收敛沉寂，显出一种少见的深沉复杂，证明他确实不再是四年前那个被生活轻易击垮的少年，他有了自己掌控想要的东西的能力和欲/望，不择手段，不计代价。 垂丝海棠的花瓣落在他脚下，轻轻踩过。 坐回车里，他打电话问经纪人： “都拍到了吗。” 经纪人：“……” “拍到了，我正在挑片子。”他无语地翻着摄影师传来的照片，心里忍不住吐槽自家艺人的奇葩，自己炒自己绯闻，把女方拉下水，你想干嘛你就说吧，仗着自己是大明星来绑架女方？虽然这做法确实不厚道，但经纪人也没法跟越泽说什么。 他根本就不会听。 “照片发给我，我挑完给你。”越泽往后一靠，说。 “行……” 挑完然后再卖给狗仔自己赚一笔，经纪人都觉得这生意做得不要太溜，但是那个女孩子……还是周柯表妹，真是有点可怜，跟越泽传绯闻，这是想害她还是想拿舆论绑架她？总之都没差，他还得帮越泽守好这个秘密…… 越泽很快挑好片子，还留了不少张存在手机里，挑好的打包发给经纪人，让他找媒体发通告，标题嘛，越暧昧越好，猜情侣关系猜隐婚他都完全不介意。尺度之大让经纪人都咂舌，要知道越泽以前除了出道初期那次拉cp炒作，后面出点什么绯闻苗头，都是直接掐死的。 这次是他自己想炒。 隔天，各大媒体头条通稿都出来了――《越泽夜会年轻神秘女子，开车送回家》、《越泽地下女友现身？公寓楼下夜谈半小时》、《越泽与女友亲密无间，共赴晚宴，送返后依依惜别》。 温如一大早起来，就接到表哥的电话： “小如！！！你们被爆啦！” “……”温如莫名其妙，“什么？” “你还没上网看？赶紧！你和越泽被拍了，现在网上都传你们在谈恋爱呢，你们昨天晚上不会真的干柴烈火一摩擦就……” 温如：“……” “没有。你想太多了，我问问他到底什么情况。” “问越泽？他刚回应了。” “那我看看……” 温如挂着电话，点进越泽的主页，看了眼，不看还好，一看…… 他是故意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卷大概十章就结束吧…… 第43章 病娇偶像（4） 越泽倒是很快澄清了同温如的绯闻，用词亲近，说她是他大学时代的好友，他们很早同周柯三个人就经常玩在一块儿，也是他们陪他看他进娱乐圈的。好友难得回国，他当然得送人回家顺便叙叙旧而已，不是媒体写的那回事，希望大家理性看待。 解释完，越泽还在微博上圈周柯和她，请他们下次来剧组探班。 温如：“……” 这是在全国人民面前约她见面吗？ 温如不知道这是越泽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被拍到算不得意料之外，毕竟这个级别的大明星。只是越泽这顺竿爬的厚脸皮着实惊着她了，借着澄清绯闻的机会，坦荡荡地约她去剧组探班。 她去，还是不去呢？ 大概是会去的。 否则她一点都不意外后边越泽会在微博上替她编些莫须有的借口，比如学校里的研究忙，身体不舒服啊之类的，然后表示遗憾，下次再约，锲而不舍。 她觉得他真的做的出来。 等等…… 这好像是在给她施压。 温如滑着手机，微微蹙眉，然后拨通了越泽的电话―― 几乎瞬间就接通了，好像他知道她一定会打电话给他似的，若是温如能看到他此刻的神情，就能看到他弯着唇，看起来心情不错。 “你为什么要说那些？”温如问。 “我澄清了。”越泽没什么压力地回。 “……”温如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我是说，为什么要让我去探班，而且是在网上说。” “是我考虑不周到。”越泽的语气有些苦恼，似乎充分妥协了，“你没时间的话，下次也可以。看你安排。我也没说什么时候。” 温如：“……” 她就知道。 “还是你不想来？”他忽然问，声线涌动着暗潮。 “如果我不想来呢。” 温如不跟他客气，直接清清楚楚地说。 本以为会触怒他，没想到越泽却反常地突然放软了语气，带着一点脆弱，尽量隐忍说：“可是我想见你。我们很久没见了。” 说完，他赌气地接上句：“你要是不想来，就算了。” 为自己挽回一点颜面。 温如闻声弯眸笑了一下，无声无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学会了这套情绪反复无常的心机，倒是把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给消解了，温如还是蛮吃这套怀柔手段的，他不让她来，她就答应了： “我来。什么时候？” “下周五。“ “好。” 温如干脆答应了下来，挂掉电话，她翻回那条新闻，仔细看网友们的评论，热闹是真热闹，毕竟是现在超级大明星越泽的瓜，粉丝网友都很关注他的恋情，但以前有太多次炒作，狼来了，都是莫名其妙的炒作绯闻，每次都被越泽自己冷酷否认。 但这次……情况有点不一样。 越泽澄清地很温和，说对方是好朋友，看起来关系不错，还约她同周柯来探班，这待遇，啧啧，真的不一样。 粉丝们倒是也相信朋友论了。 “我说这么大剌剌也不戴口罩遮下，肯定说明没什么事嘛，我泽行得端坐的正坦坦荡荡，就是小姐姐好幸福我酸了！我也想越泽送我回家！” “跟周柯也熟，那看来是真的关系好，昨天我泽参加的品牌活动吧，看女方打扮还送回来，应该也参加了那个品牌活动，就是不知道是干嘛的，看我泽说法是圈外人啊。” “爆料，她是周柯表妹，在读博。” “小姐姐看着身材很好啊！侧脸也好看！照片拍地还挺有cp感的！” “楼上，停止你危险的想法！” “也不是不行，朋友变恋人也是有可能的～阿泽身边就没见过几个女的，除了出道早期那个cp，看着还有点真料，后面的全是空穴来风。” …… 温如翻了眼评论，感觉过不久他们就能把她的信息给扒光了，但有朋友这层罩子，估计也没几个人知道他们曾经真的有过一腿――虽然没有名面上的名份。 亏得她同事老师都不关注娱乐新闻，不然这会儿她可能会被人层层盘问。 但这样的日子，可能也过不了多久了…… 周五，温如要去越泽剧组探班。 他现在主业还是歌手，但因为外形出色，也会接到些影视邀约，出于尝试和兴趣，他也会接一些客串的角色，很多都不是主角，可能男二男三男四这样，但他乐意接，就偶尔演下。 越泽现在进的就是个古装剧剧组，演的反派。 温如本来和周柯说好一块去探班的，结果一到地儿他就没影了，说自己有局儿要去会会，让她自己去探越泽的班。 “你是不是跟他说好了？”温如看他。 “咳。”周柯背过脸，“没有没有，我真有事儿，探班我以前又不是没探过，无聊，不想去了，你还没去过，你去你去。” “……好。” “好嘞，那你赶紧去，车子给你，我自己打车走。”说完，周柯就挥挥手迈着欢快的步子走了，还哼着小曲儿，总算把越泽交代的任务给完成了，嗯，他应该晚上都不会回来了。 温如只好坐车去片场那儿。 今天片场在一片湖边，有下水戏，湖旁都是葱郁的树木，越泽助理接她上来，走了好一会儿路，还搬了张小板凳给她坐。别小看这小板凳，在片场也不是谁都能清闲坐着的。 越泽助理递给她瓶水，特殷勤：“姐，今天天热，你喝点水。” “好，谢谢，你也忙你的吧，我没事。” “我没什么事儿。”小伙子摆手说，“越哥那现在用不着我，诶，你不知道，越哥这几天拍戏可辛苦了，天又热，拍冬天的戏份得穿那么厚的衣服，我看着都觉得难受，太累了。前几天还好多打斗戏，吊威亚啊，看得我心惊胆战，多疼啊！” 温如：“……” 小弟弟，这些话是你越哥教你说的？ 她柔柔一笑，回道：“你们越哥确实辛苦。” “是啊。”小伙子冲她眨巴眨巴眼睛，特别认真，似乎想通过眼神传递暗示：那您看，您是不是多心疼心疼咱们越哥？ 温如当作没看见，刚好这会儿，有个穿着明黄古装衣裙的女子走出来，一看，原来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郑大小姐。温如顿时想起来，自己之前看到的那篇，郑大小姐为追越泽砸钱进组的新闻，看来还真是砸了钱，买了角色啊…… “郑小姐也在，他们有对手戏吗？”温如轻声向助理小伙问了句。 可把助理小伙激动坏了：“没有没有，越哥不让改戏，姐你别听外面新闻乱说，那都是假的，越哥根本不怎么跟她说话。” “嗯，也是，我那个新闻也不真实。”温如微仰头笑，故意逗他。 助理小伙：“……” 姐！你别这样姐，越哥可是亲自暗示过我的！ 小伙子硬憋出一句，说：“我觉得你们还挺有cp感的，越哥要是不解释，我还真以为你们……” 他还没说完，郑大小姐就大步过来，居高临下，斜睨温如一眼，口气不善，就差插个腰了：“你怎么在这儿！” “越泽请我来的。”温如坐着，纹丝不动，“你没看他微博吗？” 郑心薇：“……” 她当然看了，不仅看了，还记恨上了，这可是在她之后跟越泽传绯闻的女人，她都还没跟越泽真传上绯闻呢，两人就被拍了那么亲密的照片，把她的风头都盖过去了，怎么能忍？ 更别说越泽还请她来探班，郑心薇却得自己砸钱求近水楼台，这心理，能平衡吗？ 但不高兴，也不能表现出嫉妒。 “我以为他就是跟你客气下。”郑大小姐不屑道，“没想到你还真来了。” “我本来也不太想来。”温如耸肩道。 郑心薇一听，气歪了脸，特别想甩她句：那你怎么还不滚？ “哼！”耀武扬威！ “怎么了？” 一道沉稳的男声闯入，一回头，就看到越泽一身落拓青衣，佩剑而来，端地是玉树临风，如玉公子，发冠束地极紧，剑眉星目，又自有温文疏淡的轮廓感，走步间都觉得竹风凛凛，潇洒地紧。 温如也看愣了一瞬。 真是惊艳。 越泽看到她眼底骤亮的微光，唇角微微勾了下，走近，姿态端方：“你过来了，等很久了？” “还好。有凳子坐，有水喝，还有小男生陪聊，不无聊。”温如笑笑说。 越泽闻言，敏锐地瞥了眼自己助理。 助理小伙：“……” 不不不越哥你听我说，我才不是什么陪聊的小男生！ “你助理人挺好的。”温如解释了几句，“还一直跟我说你这两天拍戏辛苦，又是穿厚衣服热，又是吊威亚的。” “他就是平时话有点多。我习惯了，虽然辛苦了点，但还是挺有意思的。”越泽眉目挑动间，特别勾人，眼神转了几许，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指的是她同郑心薇聊的事。 温如手托腮，挑了下眉，他倒是敏锐，哪壶不开提哪壶。 郑心薇刚刚已经被他们忽略了很久，插不上话，一看越泽问这个，立马开口抢答：“她刚刚说不想来探你的班呢。”说完特别得意洋洋，觉得自己在越泽面前揭穿了她的真面目。 温如：“……” “真的？”越泽微咪眼，垂眸看她，语气轻轻。偏偏那俊朗面孔上的神态，分明又有几丝正派武林少盟主黑化的意思，主要着这一身古装，更悚人，指不定下一秒就要拔剑。 得，那种背后一凉的感觉又来了。 温如也有了点求生欲：“也不是，我意思是不一定非得探班，有空我们约一块吃饭不更方便。” 越泽睫毛动了动，意味深长：“吃饭不错，探班确实麻烦了点，让你跑这么远，但我原来以为你会感兴趣，让你来凑个热闹，看看我工作时候的样子。” 温如抬眸，清澈的眼眸看着他不说话。 他这话说得过于暧昧了。 “还好你来了。”他耸耸肩，唇角浮现出笑，“要是你没来，我可能真的会有点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请假 第44章 病娇偶像（5） 越泽的口吻听起来半真半假，但也相当撩动人心。若是听这句话的人是郑心薇，恐怕这会儿已经心花怒放，小鹿乱撞，但温如，还能稳得住，虽然被撩了下，但也就站在岸边静静看着，没那么容易就被他拖下水。 虽然越泽当个诱惑人心的人鱼也够格，但温如暂且不吃这套了。 “周柯没来呢，你不难过？”温如转移话题。 “不一样。” “哪不一样，你们还是基友呢，这么不难过，回头我就告诉他。” 越泽无奈讨饶，“我跟他平时聚地够多了，你不一样。” 得，绕回来了。 “你不用对戏吗？”温如问。 “不用，这场就拍我一个人的镜头。”越泽说完，助理就见缝插针凑过来同温如说：“这场戏可难了，越哥要吊威亚，还要拍落水的戏份！我刚看了，这湖还挺深，等会儿衣服一泡水，不得重死人？” 一直接不上茬的郑心薇，终于找到机会凑话：“阿泽你可得注意安全啊，实在不行，这戏改改也不是不行。” 越泽眸光极淡：“我不会改戏。” 温如低头装死滑手机，直到感觉到越泽犹如实质的目光落在她头上，她才抬头匆匆说：“注意安全。不过你应该有经验。” “嗯。”越泽含糊地应声，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毕竟温如这话说得有点敷衍，听不出是真的关心还是应付。但他只是深深看了眼她的面容神情，转身去做拍摄的准备了。 人一走，郑心薇就开始训话了： “别以为越泽客气让你来探班，就觉得自己够格跟他站一块。你不了解这个圈子吧，越泽现在是事业上升期，你能给他什么，给他资源还是给人脉，周柯是你表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见了我还得叫我姑奶奶呢！” 温如喝着助理小伙给的果汁，也不看她，径直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微微笑，随口捧了一下：“我知道，您厉害，带资进组。” “你讽刺我？！”郑心薇怒目而视。 “我只是陈述事实，如果你觉得是讽刺的话，可能是自己心虚吧。” “你！！” 温如托腮回首，清纯的面容忽然浮现几分暗色，迎向她，清晰道：“我不是你们这圈子的人，也不吃你们这套尊卑有序。越泽要是必须得靠你才能上位，那他也不是现在的越泽了，你也未必喜欢他。” 郑心薇气急败坏，双手狠狠揉皱裙摆：“那他也不是你能肖想的，别以为传个绯闻就能上位！你们也就是普通朋友，阿泽很忙的，你以为你们可以天天见上面吗？” 温如：“……” 这才是重点吧，自卑劝退不成，直接上了。 “是啊，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温如勾唇笑了下，柔软暧昧，“你得问他。” 能不能上位，还不是越泽想不想的事。 郑心薇压根听不懂她的意思，她就是个被惯坏的自我为中心的大小姐，看到什么好的，都想弄到手玩一玩，保鲜期不定，有人愿意陪她做玩咖，愿意被她捧一捧，但也有很多人不愿意。目前她一门心思扑在越泽身上，越得不到越想得到，至于跟她抢人的人，她更是不能忍。 “他是我预定的男朋友，你拿什么跟我抢？别妄想了。”郑心薇放话。 “……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抢了？” 郑心薇皱眉狐疑了一下，打量她好几眼，哼一声说：“没有最好。” 说完，她不屑转身走开。 完全不知道温如说的跟她想的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准备开始了！” “越泽你那边可以了吗？” 导演工作人员互相知会喊着，现场忙碌起来，越泽已经吊好威压，站在湖水边，他回眸，若有似无地瞥了温如一眼，隔了几十米的距离，她却被他看得有点遭不住，湖边树木的冷绿在他眼中闪了一下，幽深潮冷，一身青衣，面冠如玉，玉也是冷的。 温如感觉到流向心脏的血液在缓缓流动，温热，黏稠，那种感觉又回来了，虽然她嘴上说得不在意冷淡，但心还是有反应的――不管是以前的越泽，还是现在的越泽，照样能激起心脏搏动的反应。 哪怕知道他危险、残破、躲在黑暗里，也会义无反顾。 以前她总怀疑自己只是在一个特殊的时间趁虚而入，换做别人，也可以轻易替代她。但事实上，她难道就不迷恋那段特殊的时间，在那样的环境，无比紧密地抓住对方，全然的掌控，这是在其他时候都无法做到的，真空到，只有他们两个人存在的世界。 如果他是黑暗，那她也不过是甘愿融入黑暗的人。 没有什么区别。 温如的目光顺着他的身影游动，越泽说想要她看看他工作的样子，现在她看到了，确实很帅气，银色的剑光耸动，青衣翻飞，动作利落，连随之舞动的风都变得潇洒了。她看到一个在工作生活中都变得专业游刃有余的人，很正常，不再是过去总是需要周围人关注陪伴的稚嫩男生。 而现在他也已经拥有了许多许多的关注。 世事的变迁那么容易，那么人怀疑另一个人会变心，那也是多么正常不过的事情。如果不是现在的自己，温如也许也会怀疑，他曾经需要的，现在已经不再需要，他会成长，成长到现在这样成熟专业。 但从某些细节看，他确实变了，只不过变得更贪婪。 结束打斗镜头的拍摄，越泽还要专门拍摄落水再起来做打斗动作的画面，而且还要搞点水花配合，这种戏份就很麻烦，最好一次到位，不然妆发重新弄了再拍很麻烦。 “action！” 导演鼓足了劲喊开始。 巨大的“噗通”一声，越泽“摔”进水中，作为反派……难免会输，“摔”下去还要重新再从水里起来，这时候衣服泡了水重量加重，就很难受，这湖水也实在不怎么干净，泡一下起来都不怎么舒服，但即便如此，越泽看起来还是帅的。 他摔下去的时候，温如都心提了一下。 几个镜头拍完，导演看了下回放，就在工作人员们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站起身，严肃地皱眉，冲越泽说：“阿泽，刚才有几个镜头得再来一边，水花太大，都糊住了，很难看。” 越泽听了，没有任何抗拒波动，很好脾气地回：“可以，没问题。” 重拍第二遍，这事倒也还好，平时难免要保一条，多拍便，大家就重整旗鼓又拍了一遍，越泽又在混浊的湖水了泡了好一会儿，衣服湿得更厉害，旁人光看都能感觉到那种坠重感。 第二遍拍完，导演双手抱臂，看着监视器，眉头不展，觉得不行：“阿泽你等会儿，这镜头得改改。”说完，导演把摄像和动作指导找过来，做了些小调整，又去湖边跟越泽说戏，实地比划……总之，愣了拖了好长时间没让越泽从湖里出来。 其他人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导演确实在做事，越泽也没露出难受的表情，表现得就是纯粹的敬业，所以大家都是同情佩服，没往坏的地方想。 后面又补了两边，速度倒也快。 等越泽从湖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被水泡烂了，衣服泡了水滴滴答答，手上的皮肤苍白地皱起来，手心还有好几道握剑造成的红痕，实在狼狈地很。 助理小伙急忙拿毛巾过来给他擦擦干，衣服吸吸水，外袍脱掉，里面还剩好几件，回去换。导演也过来同他说：“今天辛苦你了，让你拍了那么多遍，不过效果不错。” “出来效果好就行。”越泽擦擦头发笑道。 郑心薇再次凑上来：“阿泽你要不要吃点什么，刚才拍了那么多动作戏，肯定很累吧，你想吃什么，我让厨师做好了送过来。” “不用了。”越泽摆手拒绝，“我直接回去休息。郑小姐等会儿还有戏吧。” “……呃，嗯。”郑心薇暗自咬牙，她这会儿是真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带资进组演戏，这下好了，都挪不出时间关心关心阿泽。 “你忙吧，我走了。” 越泽转身走掉，去更衣间换了戏服，穿上自己的衣服，然后让助理把温如叫回来，两人一块上了保姆车。温如过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助理小伙子给的草莓棉花糖，吃得挺开心的，好像越泽没叫她，她就打算在那吃棉花糖看演戏看一整天戏。 越泽换上白T恤，黑发湿漉漉地，眼睛也黑漉漉闪着亮光，坐在保姆车里，幽幽看着她上车，发话：“我都回酒店了，你还坐那儿看什么？” 温如瞥头看他，一脸无辜：“我还以为你要送我回去呢。” 越泽笑了：“回去？回哪儿？” 温如：“……”好家伙，原来不是哄她单纯来探班的。 “我还没有钱到包个私人飞机送你回去。”越泽眼神那个狡猾，“所以，先住一晚吧。” 温如：“我可以自己买票回去。” 越泽一瞬不瞬盯着她，手指捏着放在膝盖上的毛巾，微微捏紧，骨节吐露，语气平淡：“你就这么想走？” “……”温如决定收回试探的脚，“我留一晚吧。” “好。”他勾唇笑，弧度渐深。 作者有话要说：这卷其实温如也有点黑化：） 第45章 病娇偶像（6） 车上，两人一时无话。 越泽身上只随便擦干了水，浑身都是湖水的湿气，黑发东一绺西一绺乱糟糟地，皮肤刚卸了妆，又碰了不干净的水，有些地方稍微泛着刺红的颜色，有点狼狈。 温如看他这落水狗一样的样子，稍稍有点心软：“你们那导演真的不是要整你？” “有吗？”越泽无辜地回。 “感觉你在水里泡了很久，又吊威亚，确实挺辛苦的。”小助理还真没说错。 “还好。比这更苦的我也试过了。” 越泽坦荡荡地回，轻描淡写，好像浑不在意，但往往弄得听的人隐约有点愧疚。 “是吗。”温如心不在焉地应声。 “嗯。” 越泽眼神闪了闪，并不作详细的回答，有时候什么都不说，比什么都说效果更好，留点想象的空间。他不介意被脑补成一个孤独的小可怜。 到了酒店，三人下车，上楼坐电梯的时候刚好碰到越泽的经纪人，他还看了温如好几眼，弄得温如莫名其妙地。经纪人还问她：“你晚上住这儿？” “嗯。”温如点头，看向越泽，“你帮我开个房间，还是我自己去开？” 越泽顿了下，眸光在她脸上停了几瞬，松开，说：“我包了一整层。” 温如：“……” 得，她随便挑一件间就行。 不过越泽会那么简单就让她安安心心一个人住吗？不可能的，上了楼，他就把温如带到自己的房间，助理把水果零食都拿出来热情招待，经纪人心事重重地坐在扶手椅上，越泽先去浴室洗澡了，在他洗完前，温如是绝对别想走出房间的。 有经纪人和助理小伙子盯着，一个不停削水果，另一个跟她拉家常。 舒服倒是挺舒服的……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两人就借口有事出去了，说晚饭的时候再过来，看看他们要吃什么，回头点个炒菜外卖之类的，或者出去吃。 温如点点答应了，继续在越泽房间里待着。 咔嚓咔嚓，啃完一只橙子，啪嗒啪嗒，吃了好多块草莓棉花糖，小助理给的棉花糖太好吃，弄得她有点吃上瘾，温如忍不住又撕开一小只棉花糖，刚要拿起来塞进嘴里―― “诶？！” 一只手凌空飞出，把棉花糖夺走了。 温如一吸气，回身就看到越泽洗完澡，穿着条宽松的黑色短裤就出来，结实的肩膀上搭着毛巾，冲她边挑眉笑，边嚼着棉花糖，狡黠又孩子气。 “你干嘛吃我的糖？！”温如怒了，只是娇斥没什么威慑力，不是真生气，就是下意识闹点小脾气。 越泽笑意更深，他就想看她炸毛发点小脾气的样子，才不要她总是对他摆着一张爱搭不理无所谓的脸。为什么不能一直看着他呢，为什么不能一直因为他笑，因为他哭，因为他而担心紧张呢，明明以前说好愿意一直一直陪他的，为什么要背弃？ “这是我买的。”他理直气壮道。 温如：“……” 温如词穷了，气鼓鼓说不出话来，像只小鹿似的圆圆的眼睛瞪着他。 越泽忽然屈膝蹲下，手指滑进她的掌心，带着温热的潮气，清爽的薄荷沐浴露味道，他的嗓音和煦而低沉，带着劝诱的口吻：“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反正我的也是你的。” “你不知道吗？”他天真，又理所当然地问。 想要她承认。 温如垂眸看着他俊朗无害的脸庞，有些恍惚，那种危险又紧张的感觉，从她光/裸的小腿侧舔了上来，像有一条巨蟒，伏在她脚边，缓慢地缠上来，滑过她的腿，和手臂，密密地缠紧。 无形中，她感觉自己已经被他缠上了。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越泽抚着她的手指，一根根，雪白柔软，“吃你颗糖都那么生气。可是我对你不好吗？吃你一颗，还你两颗，我也不喜欢吃糖，剩下的都是你的。你怎么老觉得我要跟你抢。” 明明是喜欢你，才想逗你看看我。 “啊――！” 温如轻声叫起来。 越泽忽然咬住她的指尖，舌尖擦过，甜的，他用了点力，留下浅浅的牙印，怪她从来不明白他的心思，总觉得他是很后来才喜欢上她，明明在那之前他就对她有好感了，做什么都让周柯带上她，给她买好吃的，逗她。他要是对她没意思，干嘛给自己找这么个小学妹天天跟在自己身后。 她倒好，完成了自己的暗恋，亲也亲了，睡也睡了，就一走了之。 他就得变成她缅怀的青春吗？ “你干嘛咬我？”温如冲他质问。 “那我让你咬回来？” “……”温如抽回手，微微别开脸，“不用了。” 越泽看见她回避克制的神情，眼神暗了暗，起身，一手撑在扶手上，下巴搁在她肩头，鼻尖蹭着她细嫩的脖颈，语气微微严肃：“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还在生我气？那件事是我不对，你知道我当时还没恢复过来，情绪不稳定，我那样做，是想让你多注意我，可能我选的方式不对……我就是想让你吃醋，在乎我――” “你也喜欢的对吧。” “什么？” 温如回头，对上他的目光，按住他放在她领口的不安分的手。 越泽定定看她，沉默片刻：“你该看看这个。”他忽然反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侧，为了上镜常年锻炼，越泽的身材很好，有腹肌，腰侧的肌肉也紧致漂亮，除了……摸起来有些不和谐的手感。 温如刚开始还不明所以，越碰越觉得不对劲，低头，才看到微微隐匿起来的腰侧，几个明显被烟头烫出的水泡，还有半新不旧结痂的划痕，血迹凝成深棕色。 “你疯了！” 温如脱口而出，就这种伤口他还敢下湖水泡着，感染了怎么办？！ 他到底要不要命了？ “是啊，我疯了。”越泽供认不讳，但若不是亲眼看见，谁都会觉得他这张正直无害的脸说出这种话只是随口开玩笑而已，但温如知道，这是真的。 “你知道的，我疯了也不是这一两天发生的事。”他说。 根子早在四年前就埋下。 “不过伤是新的，就是前几天的事……”他说话时的目光，犹如黑色的湍流，“因为你回来了也不理我，我告诉自己要忍耐，但我忍耐了你会多看我一眼吗？不会，但如果是伤痕累累的我，你会不会多可怜我一点呢？” 温如愣住，无言。 越泽忽然笑了：“你已经给我答案了。” “你不能这样。”温如用力艰难地说出口。但是她心里清楚地知道，他说对了，人可耻的劣根性，她的劣根性，她竟然会被他的伤口吸引，她被他受伤的姿态所诱/惑，她也在纵容他的堕落和自毁，所以她才会挣扎。 换做别的人，要么吓得逃走，要么绝对不会再允许他这么做。 但是温如，却挣扎了。 “不这样我还能怎么样？”越泽低哑的嗓音，听起来极不真实，“你还记得四年前有一回吗，他们怕我欠着钱就不还了，求我，逼我去找身边同情我的人借，去募捐，一定要先把他们的钱还上。后来我自杀了一回，他们就不敢再逼了。” “那时候你多在意我，你说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会陪着我，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你眼里只能看到我，也只想着我，看我一皱眉头你就担心，如果我笑了你也会笑。那时我也很高兴，因为我发现怎样才能让你全心全意地关注我。” “我知道你要什么，也知道你喜欢什么……” 越泽的话犹如咒语般，响在她的耳边，让她突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是他挖掘了她心里的黑暗，还是她本性就是如此。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温如做不到他那么狠。 所以她只能当被诱/惑的人，而不是诱惑的人，只有越泽，才有那种决然的狠劲。 “我真的很想你。” 他低下头，高挺的鼻梁擦过她雪白的颈子，滑下，唇瓣掠过锁骨，撕咬住衣领，她今天穿的白色棉T，又薄又软。 “等等……”温如稍微找回些理智，喊了刹车，越泽稍顿下，直接说：“为什么要等等？我也没要你答应我什么，这一点微小的愿望都不可以吗？你已经罚我够久了，现在是不是该让我刑满释放了？” 越泽又握着她的腕子往裤腰上探，温如勉强没被美色冲昏头脑，而是问： “我们这样算什么呢？” “什么？”越泽愣了下。 “我觉得太快了。”温如抽回手腕，眼睫轻轻垂下，“话都被你说了，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需要理清楚。所以，暂时还是算了吧。我现在没心情。” 越泽起身，一滴水珠从他的额发落下，星眸黑沉，咬着牙说：“你可真狠心。” 温如耸耸肩，没说话。 “你不怕我做点什么吗？”他又任性起来，说实话他这一副学生会会长的长相，老做这种作得要死的事情，也是挺人设崩塌的。 “你敢。”温如现在腰板也挺直了，她暂时还没越泽那么丧心病狂，又不是真想让他把自己作死，“你要再这样，我以后都不来探班了。” 越泽忽然勾唇笑了：“那就是说，我乖乖的，你就以后还来看我。” 温如：“……” 她咬咬唇，抬头瞄他眼，才小声说：“我们至少还是朋友。” “你觉得我们是朋友？”越泽听笑了，眉眼挑起。 “……”温如没办法，“我说是就是。” “那炮友行不行？”越泽得寸进尺。 温如：“……你怎么满脑子黄/色废料。” “我为什么满脑子黄/色废料难道你不知道吗，是谁到现在都不让我刑满释放？我第一次就给的你，你还不对它负责任。” “……” 第46章 病娇偶像（7） 温如觉得跟越泽没法说了，满脑子都想着奇怪的事情。 到了晚饭点，经纪人和助理小心翼翼地回来了，问两人晚饭要吃什么。温如说点外卖，不想出去，越泽随她，说要吃炒菜，四个人就点起外卖来。 越泽已经穿好衣服，看起来很正常，温如在想他经纪人、助理知不知道他这自虐的毛病。 吃完晚饭，坐了一会儿，温如就说想去自己房间。 越泽直接说：“你就住我隔壁吧，隔壁还空着。” “好。” 经纪人把房卡给她，温如先�L着行李过去了。助理小伙子暂时被排出去了，经纪人等温如走了，坐下来同越泽面面相觑，一副欲言又止，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越泽知道他在想什么，说：“暂时不用，我不想逼得那么紧。” 经纪人：“……”你也知道你在逼啊。 要是再弄个偷拍自炒绯闻，他这个经纪人都要怀疑自己的工作了，干嘛的，帮自己艺人追女孩吗？他家当红艺人要追个女孩子甚至不能靠自身魅力，要搞这种手段来，说出去恐怕压根没人信。你看，大明星也不一定人见人爱情路顺遂，还是单身狗的经纪人……突然心理平衡了：） “你们，咳，和好了吗？有进展了吗？”经纪人小心问，他是后来才跟着越泽做他经纪人的，有些事不是很清楚，但两人也算合作多年，关系紧密。 “有一点。”越泽说，“对了，我后面行程别排太紧。” “好好好。” 经纪人知道他是下了决心要花时间追人，要是能拿到温如的日程安排就好了……在这一点上，越泽也是这么想的，他会拿到的，不是还有周柯吗。 晚上，温如回自己房间后，就没再出来，兴许是有意躲他，可越泽不想轻易放过难得见面的一晚，可能她明天早上就要走了。 于是，半夜十一点，越泽抱着只枕头“咚咚咚”去敲她房间的门。 温如出来开了条缝，问他做什么。 “我睡不着。” 温如：“……” “你数数羊就睡着了。”温如藏在门后面说，没打算给他开更大的口子。 “不行。”越泽一只脚跨进来，“数羊也睡不着，我伤口还没消毒，晚上要是再睡不着没休息好，身体免疫力下降，感染发炎发烧进医院怎么办？” “……”温如幽幽看着他，“你想干嘛。” 越泽一本正经地说：“我一想到你就在我隔壁，我就睡不着。” 温如：“那还是我的错喽。” “不是。”越泽把枕头挤进来，“是太想你了，我还给你带了夜宵。” 温如瞥瞥他带的夜宵，放他进来了。 越泽跟在她身后进来，嘀嘀咕咕说：“你说我对你好不好，买了你爱吃的煎饼和酸辣粉，还有棉花糖，是你最爱吃的那个牌子。” 温如突然转身，他径直凑上去，低头快要吻上她的鼻尖，目光灼亮：“你想想，我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你喜欢什么了？你就总是视而不见。” 在越泽没有遭遇家庭变故之前，他同温如的关系已经挺暧昧了，他会关注她的喜好，送她一些小东西，但偏偏这丫头就是当作看不见，老把他的示好当作好朋友、亲近的学长的友好来往，也让越泽有口难言。 后来，就没什么后来，后来一切都变了，他们甚至没办法再谈一场正常的恋爱。 “你就老爱拿这种哄我。”温如轻嗔道，扭回脸。 “那你要我怎么哄你？”越泽把夜宵放桌子上，拆开筷子，掀开塑料盖，酸辣粉热腾腾的蒸汽冒上来，“大小姐，你说我做还不行吗？” 他还帮她拉开椅子。 温如没回答，她也不知道回什么，坐下来吃酸辣粉。她就是心理犯别扭，她也为他付出了很多，总不能随便他示个好就放过了，虽然越泽已经狠到自毁来博取关注……她也不想那么快投降，本来就很病态了，更病态那还得了？ “我也没什么需要你帮我做的。”温如说。 越泽不怒反笑，站在她身后，双手按在她肩膀上，欠身在她耳边说：“不，有的。” “你需要我。” 她与生俱来的偏好会向他倾斜，她会无法抑制地被诱/惑，如同尝过刺激甘美的苹果，又怎能再去嚼无味的沙子。温如是喜欢岁月静好平稳的人吗？或许没跟越泽有过这一段，她可以去谈那样的恋爱，但现在，乃至以后，哪怕她想，只要越泽给予她刺激和危险的信号，她就会心动。 那是生理本能的反应。 很难说……到底是谁把谁拖下了水。 就像现在，她已经开始颤栗，但你无法绝对地说，这纯粹是害怕。 “不肯承认吗？”越泽站在她背后说，“不过没关系。” 他会让她明白的。 …… 吃完半碗粉，温如帮他消毒下伤口，他撩起T恤衣摆，露出精瘦的腰部，斑驳丑陋的伤痕，被水泡地红肿起来，越泽说自己下不了手，怕疼。 “你下手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疼。” “因为下手的时候想着你啊。”越泽语气轻松地调侃。 温如白他眼：“那你之前都怎么处理的？” 越泽随意一笑：“当然是等它自然痊愈，好不了就算了。” “……你就这么不要命了？” “是啊，你无所谓，我也无所谓了。”越泽轻描淡写地说，眼神却决绝认真，“你相信吗，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温如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对上他的眼眸，只有平静的夜色，叙述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没有悲伤和怨恨，什么是死呢，他说的死又是什么。 越泽忽然轻轻抬了下唇角：“我是说你离开的时候。” “哦。”温如应了声，低下头去，她原以为他说的是后来他死掉的事情，不过那是之后的事了。倒是让她想起来，她得提醒他，他父亲会来寻仇的事。 “这几年，你有你爸的消息吗？”温如边擦着药边说，“你现在出名了，他应该会知道的吧。” 越泽凝神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说：“没有，我对他的消息没什么兴趣。” 温如知道他肯定不想见他爸，但是要提防。 “你还是多注意些，你爸那样子，你现在成功了，他要是又回来找你，怎么办？” “能怎么办？”越泽轻嗤，“就算他来找我，我也没时间给他。” “你想好了就行。” 温如没多说什么，上好药，她把衣服拉下来，赶人：“你是不是该回去了，很晚了。” “不要。”越泽直接躺倒在床上，“我要睡你这儿，回去我睡不好。” 温如：“……” “你害不害臊？” “想跟喜欢的女孩子睡觉为什么要害臊，我委婉了你还装不明白。”越泽哼了声说，他瞥了眼温如的眼色，小声解释，“我没想干嘛。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一个人，你回来了，我也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越泽就差说“你心疼心疼我”好不好。 “我今天很累了。”他说。 温如想想他今天的辛苦，纠结了下，点头了：“好吧。” 越泽冲她露出笑，钻进被子里：“我已经洗完脸刷完牙了。” “……”温如无语，早就想好了是吧，“嗯，我去洗脸。” 她转身去卫生间洗漱准备睡觉了，越泽靠在床头，见她进去，就掏出手机，登了个账号，同他一直秘密联络的人给他发了些资料――是关于他父亲的。 越泽沉着脸仔细浏览，心里默默盘算着。 越泽早就在调查他的行踪，本身他就是失信人员，在社会上见不得光的人，能去的也无非那些阴暗的地方。他知道过不久也许他就会找上他，只是这回，他会提前让他毁灭在阴暗的见不到光的地方，永远无法出现在太阳下，更别说，来找他。 这些，越泽也不会同温如说。 虽然他有些奇怪她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来，而提起的时机又那样巧合，好像她知道他在谋划什么似的。让他忍不住猜忌，如果他可以，为什么她不可以也是呢…… 温如洗完澡回来了，越泽坐在床边，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温如有点发毛，慢吞吞地上床，“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现在是不是对我觉得特愧疚？” 温如：“……” “你在说什么梦话。”谁愧疚了，好吧，她确实有点愧疚也不会说出来，免得你得寸进尺。 “真无情。”越泽不咸不淡地说，但等她坐上床，他还是凑过来，忽然密密地搂住她，“不过我还是不想放手，就算你现在没那么喜欢我了。” 温如闷声：“你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 “没什么，就是想表个白。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想清楚。”越泽玩她的头发，手指卷起来，又伸进去摸摸她的后颈，捏起来软软的，想试试口感。 他吞了下口水。 “你想干嘛。”温如按住他的臂膀。 “没什么。” “你吞口水了。” “这是自然生理反应，你不咽口水吗？” “……可是你的听起来，像是想吃人。”太欲了。 “你听错了。”越泽特别温柔地捧起她的脸，亲了她的额头，“那是你自己心里有鬼。” 温如：“……” 去你的吧。 第47章 病娇偶像（8） 这天晚上，越泽睡在温如床上，依旧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没有什么承诺，但他们确实本能般的亲密。想法悬而未定的时候，身体已经先一步给出了态度。 “我们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他说。 温如没回答。 点头的话会显得她很傻，明明知道前边是个坑，还要往里头跳。 越泽可不就是在坑底下等她吗。 越泽没等到她的回应，也没说什么，只不过将她更紧的抱住，暗示她绝对别想再逃，不回答，也逃不了。 隔天，温如真的打算回去了。 就算越泽再怎么想胡搅蛮缠拖她几天，她还是得回去，不过她做了承诺，保证每天跟他联系一回，不假装陌生人。得到她的保证，越泽才让助理送她到机场。 失踪一天一夜的周柯，终于出现了…… “嘿嘿嘿。”周柯一脸憨厚无辜的笑，“表妹你别怪我，我夹在你们中间，也难做人啊。” “要是我们又在一起了，你不就成孤家寡人了？”温如笑着说。 周柯摸摸发际线：“我不早习惯了吗？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温如：“厉害了，你还想有姓名。” “不了不了。”周柯秋田犬式摇头，“惹不起惹不起。” 两人边排队过安检，温如问他：“越泽这几年怎么样，我是说情绪上。” “还行吧……他注意力都放工作上了，就没时间折腾了，我觉得他现在还挺正常的。怎么了？” “没什么，就问问，了解下。”温如想周柯可能也不知道越泽又犯毛病了，就没再说，而且他这么自虐甚至一大半还有她的原因，剩下一半，真的只能说是他自己丧心病狂，否则正常人也想不到下不了手这么做。 “嗨，你回来了他肯定没事。”周柯完全不怎么担心，“我觉得吧，他那心病，就落你身上了，别的也没什么。你在国外的时候，他那么忙，还隔三差五约我出来吃饭，你以为他是想见我吗？他是想了解你的情况啊！搞得我觉得我就是个替身……” 温如：“……表哥你想得真美。” “是啊，我哪能跟您这样的仙女比～” 兄妹俩插科打诨，上了飞机，一块回去。 飞机抵达后，温如上网，还看到越泽发了一条表示想念他们的微博，当然也顺便@了周柯，可能只能顺便的。周柯还热情回复，表示这次不赶巧，下次再约～ 粉丝还在底下为他们铁三角的友情摇旗呐喊…… 孰不知，铁三角早就不单纯了。 回去后，温如就继续忙上了自己的科研项目，她现在在读博士，回国后跟着导师还有师兄师姐师弟们也有很多工作要做，待学校里也清静，身边也没什么人问“你是不是认识越泽啊”，或者“能不能帮我要个签名”之类的，只是偶尔在学校走的时候，会碰到些年纪小的学生偷偷议论她，指指点点。 “那个好像就是越泽经常在微博艾特的女生诶！” “真人比照片好看诶，她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不是本科生啦，好像是博士……完全看不出来，我以为研究生呢。她是不是经常跟越泽见面啊？听说她表哥是周柯诶，家里一定也很有钱。” “越泽现在在拍戏很忙的吧。” …… 温如就当作不关我事，淡定地路过。 不过她家也就一普通家庭，没网上传的那么夸张，表哥周柯是富二代没错，但富二代的亲戚也不一定都富有啊。 最近温如自己的事情比较忙，但晚上有空闲了还是会跟越泽联系，两人像是在重新修复弥补过去四年的空白，试图重新链接上过去的生活，像过去那样亲密。 但温如觉得是不可能的，他们现在都有了自己的事业生活，只有在过去那样的低谷，暂时看不到其他出路，两个人才会紧紧依偎在一起，因为那时候除了此事，无事可做。 所以说为什么那么多人可以共患难，不可共富贵，艰难的环境反而更容易凝聚人，因为没有其他选择，条件好了，选择多了，就不好说了。 也不是不行。 只是看双方愿不愿意。 中午。 “我去下洗手间。”温如跟师弟说了一下，就转身出实验室了。 师弟点点头，继续干活。 温如跟这位师弟合作了也有段时间了，师弟勤奋聪明，性格脾气也不错，挺阳光一男生，专业也好，所以两人也算是合作蛮愉快的，关系不错。 温如刚出去一会儿，她手机还拉在实验室里，叮叮当当震动起来。 师弟听到发现后，没管，想着放那儿等温如回来接就好了，但是这通电话似乎极有毅力，一直没挂掉，响个不停，好像没人接就不死心似的。 他想了想，还是过去，滑开了通话键。 “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是个男人的声音，还挺好听的那种。 师弟抿抿唇，回答说：“你好，温如现在不在，出去了。” 电话对面沉默了片刻，语气有些不善：“你是谁？” “我是她师弟，师姐出去了，她手机拉实验室里，你等会儿再打过来吧。” “好。” 越泽挂了电话，面色沉静如潭水。 他这会儿在剧组刚下戏，中午闲着突然想给她打电话，平时越泽都是晚上的时候才打，知道她白天要工作，在外边不方便跟他长时间聊。只是没想到……难得一时兴起，中午给她打了个电话，却是一个男生接的。 怎么想心里都有点不舒服。 温如回来后，师弟跟她说，刚才有人打电话过来：“本来我没想接，因为它一直在响，所以我就接起来说了一下，不好意思啊师姐。” “没事……”温如愣了下，没说什么，这么执着，肯定是越泽没跑了。 她给越泽发了信息，说刚才她出去了，现在还要干活，晚上再跟他聊。 越泽冷冷淡淡地回来一句：我知道了。 温如看了两眼信息，想了想，又发了句：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越泽：没有 温如：…… 她也没说什么了，以越泽的小心眼，肯定记上了，日后再说吧。 温如放下手机，继续干活。 师弟边做着实验记录，稍微有点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往她身上瞟，不像平时他对她总大大方方地。他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就看到备注了，认出是那个很有名的明星越泽，听对方的口气，两人关系似乎很好的样子，不然不会问她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不过直接打探这种隐私不太好，他旁击侧巧地问：“师姐有男朋友吗？” “没。”温如奇怪地看他一眼，“不过有喜欢的人。” 算是有在约会中的对象吧…… 前半句还挺让人高兴的，听到后半句，师弟就萎了一下：“这样啊。是我们认识的人吗？” “不是身边的。”温如耸耸肩说。 师弟脑子一歪，就想到，师姐喜欢的人是不是就是大明星越泽，如果是他的话，应该很正常的吧，但跟这样的娱乐圈人士交往恐怕也不容易，不然以师姐这样的条件，应该早就有个男朋友，感情稳定地在一起了。 他也想不到什么样的男人能让温如喜欢又还暂时没在一起的。 师弟没再问下去。 倒是温如，感觉出这个师弟今天怪怪的。 晚上回家，她联系上越泽，一开视频，他脸色就不太好，绷着问她，为什么中午是她师弟给接的电话。温如解释说，说人家原来没想接，是他锲而不舍不挂掉，人家听不下去，就接起来了，后面知道做的不妥，也给她道歉了。 “你干嘛替他说话，我又不会吃了他。”越泽不高兴。 “……”温如想了想，“你们都没错，是我错了。” “错哪儿了。”越泽哼一声。 温如皱眉头：“你别太得寸进尺。” 越泽目光一暗，濒临炸点，手捏成拳：“什么叫我得寸进尺？你觉得我得寸进尺？行，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没耐心，连说点好话哄我都不愿意，我现在想联系你都得经过别的男人，你说我心里好受吗？你现在就非得离我远远的吗？” 温如听着他轰炸式的发言，咬了下唇，叹气说：“但我们也没必要离那么近……” 她知道越泽想要的亲密距离是多少，但是那并不是正常的亲密距离，正常情侣都没离那么近的……说白了，她还没越泽那么疯，但他就是笃定了要把她拖下水。 “没必要？” 越泽重复着她的话，唇边勾起自嘲的笑。 “好。随便你。” 他直接挂了视频通话，屏幕一黑，没声了。温如看着手机屏幕头疼了一下，倒感觉还好，发脾气嘛，说气话嘛，他以前也不是没发过，听听就行了，他说得狠，压根就不会撒手，只会每次发完脾气都变本加厉。 怎么说呢，温如每次这种被动的姿态，其实也是纵容。 闹脾气就让他闹，她嘴上会说他，但压根不会做什么行动去遏制他，每次越泽作起来的结果都是她妥协了，循环起来就是越来越作。 而他说“随便你”的意思大概是――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就要闹。 第48章 病娇偶像（9） 自从这天吵过之后，两人一天一夜没说话，温如也没管他，她上赶着越泽还要继续作不理她呢，就让他自己先静静。过了一天一夜他就忍不住了，隔天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地问她“吃饭了没”，温如也没翻旧账，给了他个梯子下。 两人没再提之前吵架的事，跟平时一样，该聊聊，虽然稍微还是感觉堵着点什么。 越泽心里火还没发出来呢，憋着劲想搞个大的，温如没想到，以为回头两人见面了说说话就好了。但越泽等不到那么久，他在剧组的戏刚结束，就开车去温如待的学校了。 经纪人在他去之前，双手抓脑袋咆哮：“你要干嘛？干嘛？！你要搞个大新闻吗越泽！” 越泽甩着车钥匙，理所当然地回：“我去看望我的好朋友，熏陶下校园的氛围，不可以吗？” 经纪人：“……好吧。” 但是你这么大咧咧地，也不带几个保镖是几个意思？越泽心想他是去约会的，带个电灯泡像什么样子。 经纪人最后还是让助理小吴跟着他当司机过去。 小吴跟温如也算是熟人，但头一次跟越哥去如姐的学校，他也莫名有些揣揣不安，他们平时出门，什么时候不是带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突然孤零零地出门，特别没安全感。 车子很快开到了温如所在的学校。 校园特别大，小吴找了好几圈才找到靠近温如他们研究所楼的停车场，下了车他们得步行过去。这会儿刚好下午一点多，学生们吃饭的都吃完了，零零落落走在路上去上课，越泽今天打扮地很休闲，白T恤牛仔外套，墨镜都不带，高个腿长，走在校园里，那张帅气的脸简直会发光……完全不是个普通的学生。 已经有好几个男女学生路过看他好几眼，乍一眼没认出来，不敢相信，因为那种扑面而来的帅攻击力太强，以至于突然无法识别这张脸对应的名字。 俗称，帅到大脑当机。 小吴担当起保镖的职责，很警惕：“越哥，你知道温如姐在哪儿吗？” “不知道。”越泽回答地一点没不好意思，“我打个电话问问。” 小吴：“……” 越哥你这是先斩后奏啊！ 这时候已经有几个女生举着手机偷偷在行道树边上拍照，嘴中念念有词：“这是越泽吧？！真的是越泽吧！” 旁边有个男生，大概是男粉，也在默默激动，一下抬头看越泽，又低头噼里啪啦无影手给基友发信息：我见到越泽了！真人！真的越泽！靠！我承认他确实比我帅 他舍友&基友表示：瞎jb说什么梦话呢！ 男生只好对着越泽一顿猛拍，然后发到奇奇怪怪的群里。 越泽对这种热情和偷拍都习以为常，并不介意，不过，当有粉丝害羞热情地靠近问可不可以签名合影时，他摆摆手拒绝：“抱歉，今天是私人行程。” “私人行程？！”粉丝小声惊呼。 “嗯。”越泽淡淡勾起唇，听到手机接通的声音，心情颇好地说，“我在你楼下，要下来接我吗？” 刚吃完午饭的温如：？？？ “你说什么？” “我说――”越泽清晰地重复了一遍，“我就在你学校，如果没走错的话，就在你楼下。你再不来的话，我就要被困住了。” “你……” 温如惊诧，探出头看向窗外，果然看到下边一块地方开始聚集起人来。她还听到手机里叽叽喳喳传来其他人尖叫的声音： “啊啊啊越泽怎么回来我们学校？！” “听说是私人行程！” “是来找人的，是跟我们学校有合作吗？校长请他来的？还是要来我们学校拍戏？” “听说越泽是来找女朋友的啊？” “乱说什么越泽哪来的女朋友啊！” …… 学生们叽叽喳喳，围着越泽拍照，不少人都把照片传到了网络上，这下所有人都知道越泽在某知名大学闪现，原因不明，反正发照片的学生说什么传言的都有――算了，还是舔图吧，越泽生图真的能打，特别有校草的感觉啊。 温如小跑着下楼，师弟看她急急忙忙，不太放心地跟出来，就看到楼下挤成了一个包围圈。 温如瞬间头疼了，这下好了，人都看不到，他怎么就突然过来了。 “师……师姐，怎么办啊，你那个大明星朋友真的来了？”师弟懵懵地问，对越泽的影响力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真的，很厉害啊。 温如回头看他这天真的模样，摆摆手说：“我这边没事，你上去吧，不是报告还没写完吗？”她其实是怕越泽看到自己这小师弟，又要摆脸色。 “师姐你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温如重新拨了越泽的电话，好劝歹劝把师弟劝回去了。 “你下来了？”越泽说，“让小吴先带你过去吧。” 越泽还被人群包围着拍照，发信息给小吴，让他先带温如上车，自己再过去。挂掉电话，他就跟学生们说自己接到人，要离开了，弄得粉丝们好奇地不行，他走也跟着走，直到挤到车边上，小吴出来挡了一下人，越泽才坐进后座。 然后……大家都看见了，车上还坐了个女生。 “靠！”现场直接有人喊出来了，“这谁啊！我们学校的？！” 小吴艰难地开车出去，越泽还挺友好地跟学生们挥挥手道别，而温如呢……她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应对这种情况了，装不是当事人？但又不是公开的女朋友，算是朋友，闹过绯闻的那种。 “我想起来了！是越泽之前的绯闻女友！”果然，有人认出来了。 “什么绯闻女友，是好朋友！” “我都不知道我们学校有这么好看的小姐姐……还认识越泽。” “她读博的啊又不跟我们一块上课。” 偶尔有几个知道两人明确关系的，非常笃定越泽跟她是好朋友，但是没想到两人关系这么好啊，娱乐圈塑料友谊不要太多，很多都是点头之交面子情，圈外好友也只是偶尔聚聚。越泽这样的大明星竟然还跑到温如的学校来接人，说是普通朋友都没人信。 车子缓缓开出校园，这下温如也缓过神来了，猜到越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鉴于小吴还在前边开车，她措辞比较委婉，瞥他一眼：“很开心？” “见你当然开心。”越泽忽然伸过来一只手，覆住她的手，回眸，轻松作答，“难道你不高兴吗？如果以后公开了，你总得习惯的。” 温如：“……” 她当然知道这个，但是越泽这次的突击，显然不是为了什么习惯，他就是故意的，想给自己找点存在感，想在外界面前强调他们的关系，只有他才与她最亲密，站在她身边最为合适。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越泽脸上的笑容和煦，却把她的手捏地更紧，“我不想跟你生气发脾气，所以我换了一种方式，想让你陪陪我，我心里会舒服点，不行吗。” 温如看着他，沉默片刻，说：“以后你得提前跟我商量。来，可以，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 越泽撇撇唇，稍有些不满，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每天po条恋爱动态上网，但温如肯定不喜欢时时刻刻的曝光，普通人热恋都没这么丧心病狂。所以，两人意见折衷一下，就适度。 “我知道了，听你的。”越泽托起她的手，吻了一下。 看似认真开车的小吴：呜呜呜。 现在网上因为两人同坐一车的事都闹上了热搜，一部分网友还在坚持朋友说，另一部分则觉得两人非常暧昧，未必是单纯的朋友，说不定就有点那个什么，但也说不好。在当时在场学生们抓拍的镜头里，光线交错，温如当时的表情沉静，拍出来的侧脸模样格外有电影镜头的故事感，让人忍不住脑补一整场虐心大戏。 要不是她是正儿八经的圈外人，他们都要以为是公司让越泽帮忙炒作新人出道呢。 越泽直接把人带回家了。 这对于他的意义是很不同的，以前越泽没有“家”，也没有了家人，有好几年都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后来事业好起来了，赚到钱了，才买了自己的房子，仔细装修了，而且初始构想的时候，就把温如当作女主人算进去了。 所以她看的时候，才会觉得这房子的风格有点眼熟。 有些角落不像是越泽的风格。 “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些了。”温如摸摸闪亮精致的工艺品，语气疑惑。 “我猜你会喜欢。”他说。 温如缓缓回眸，目光迎向他，眼睫轻轻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 “这房子两年前就装潢好了。” 越泽一手插兜，颇为骄傲地注视自己购置的漂亮的小东西，转头对她说：“幸好你还是看到了。”他唇角的笑苦涩又慨叹，很快隐匿去。 上辈子，他甚至没来得及带她来看一眼。 他构建了很久，想象了许多两人一起生活的场景，支撑着他勉力活下去，生活里什么都被他完善了，只剩下她。他就像一个守着自己空洞的城堡的王子，有什么意义呢，城堡越美，越让人窒息，或许他算不上什么王子，顶多就是个恶魔，偏偏想要拥有城堡和公主。 “你不该罚我那么久的。”越泽把手放在她柔软的发顶上，轻抚着，目光深浓，“再久一点，你就要后悔了。” 他微凉的手指顺着发丝而下，捏住她的下巴。 “我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低头一吻。 第49章 病娇偶像（10） 温如被越泽亲地迷迷瞪瞪，他也开始惯会挑动她的情绪，一上一下，吵吵闹闹，最后又摆出乖巧的姿态对她亲昵，有时候只好被他牵着走。 “没有回礼吗？”越泽稍稍退离问，舔了下唇面。 温如愣了一下：“先去楼上看看。” 顾左右而言它。 她知道现在不能再刺激越泽了，而且状况好像朝着某个她都无法控制的方向滑去，心里装着事，知道他在勾她，但温如还没彻底跟着沉沦下去。否则这会儿就不只是亲一下，早就干柴烈火滚床上去了。 “好。”越泽勾起浅淡的笑，牵着她去楼上卧室看。 他是打定主意要跟她在一起，连房间的装潢摆设都有她的痕迹在里面，满满当当，甚至隐约有超过他本人风格的趋势，谁看了都觉得压根不是越泽一个人住的房间。这说明他没有自我吗？不，他的自我就是在疯狂占有他人，比如现在。 “喜欢吗？”越泽站在她身侧，一手按住她的肩膀问。 卧室的阳光大亮，风顺着阳光扑面而来，温如微侧眸，看到他灿烂帅气的脸蛋，就如同这夏日的阳光般，牛仔外套的蓝色衬得他皮肤很白，干净，那白玉般的面孔上，渗出的冷，和他眼底难以融化的偏执如出一辙。 明明过去他还只是个乖乖牌校草而已，到底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不喜欢吗？”他见她不回答，又问了一遍。 总觉得这遍有点危险。 温如摇摇头，目光再次扫过卧室，算是赞许了：“很漂亮，住这儿肯定很棒。” “那就住下来吧。”越泽垂眸说，温声劝诱，“还是你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其实不喜欢？或者是你对我没什么兴趣了，感觉你今天好像有心事――” “眼里都没有我了。” 他歪头，靠近她，就这样，黑色的瞳仁深深注视着她的眼眸，隐匿着疯狂的探究。他修长的手指触上温如的额头，轻轻挑开颊边的一缕头发，钝钝的指甲从她雪白的肌肤上缓慢滑落，语调微沉：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温如抓住他的手腕，转头说：“你以前也不是这样。” 越泽微顿，笑了：“也是。但是现在这样不好吗，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不用有任何顾虑，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就好了，这不就是你以前的愿望？现在我帮你实现了。” “我知道。”温如清楚分开是不可能的，她也没想跟他分开，只是……越泽这一副整天预备黑化还要顺便把她心里黑暗面彻底挖出来的架势，让她稍微有点犹豫。 不是谁都有这个勇气彻底丧心病狂的。 现在温如就在这个要不要陪他彻底沉沦的边缘试探。 她以前是完完全全的恋爱脑，有情饮水饱，但也没越泽这么夸张……要是他家没出事，他们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想谈个正常的恋爱都不行，而且她还被越泽这种模式给套住了，好比猎人被猎物给诱惑了。 “我也想住这儿。”温如莞尔一笑，挠挠他的下巴，“但你知道我现在学校那边有活，不能住太远，不方便。” 越泽不高兴地哼哼。 温如勾住他的脖子，压下，亲了下：“不过晚上我可以住下来。” 越泽眨眨机灵的黑眼睛，回地果断：“好。” 算是解除了危机。 表面上看是这样没错，但事实上本质问题没有解决，两个人都各怀心思。生活就是很多这样囫囵吞枣含糊的时刻，稀里糊涂，然后就延续出许多荒诞不经的故事。 怪异的气氛过去之后，温如答应留宿，越泽至少暂时心情不错，还带她看了书房，这也是为她准备的，铺着软绒绒地毯的敞亮书房，书房窗外正对着浓绿的树木，坠着淡粉色的花朵，温如脸上有了笑容，越泽态度就更黏糊了，颇有点得寸进尺的意味―― 青天白日的，他就想干点暧昧的事情，从温如身后环住她，掌心在腰际薄薄的白T恤上揉，总不不小心地把上衣下摆从裤腰弄松出来，咬咬后颈，咬咬耳朵，浑身上下没一处闲着，让温如觉得他有种蓄势待发要拆了她的感觉。 “你要干嘛？” “怕你站久了，累，帮你揉揉。”越泽把T恤下摆抽出来，微烫的指腹贴在她的腰侧，还真揉了几下穴位，酸地温如腰一软，差点站不稳。 越泽一挑眉：“你看你都站不住了，我们去床上按？” 温如：“……” “还是你想在这？”越泽兴致勃勃地提议，“我倒是无所谓。” “我饿了，我想吃饭。”温如转移话题。 越泽哼一声，眉角挑了一下：“骗人，你才刚吃过午饭。” “加餐不行吗？” “不行。”越泽一本正经，往下吻，舔了下她颈侧的动脉，“不过我还没吃，先喂饱我？” 这下好了，她颈子也软了。 肉/体上的交流对于两人来说都并不陌生，温如也不介意爽一下，尤其越泽现在这态度，他除了单纯想做的欲/望，也想要确定感之类的东西，就像他之前问她是不是对他没兴趣了……就是个很危险的信号，他吻她，显然温如的回应有点冷淡。 他们之间就是时刻在做平衡，关系稍微冷下去一点，下次就要在别的地方补回来，否则一直积压越来越多，就要崩。 “只能吃一点。”温如含糊地说。 “知道。”越泽把她抱坐在书桌上，欠身微仰起头，脖颈上青色血管在光下清晰地显现，说出的话，低沉暧昧，“晚上再吃正餐。” …… 事实证明，酱酱酿酿确实会让人产生羁绊加重的错觉，你感觉到对上身上围拢着自己的气息时，心里总是舒服的。 这种事情有一次，就会有无数次，而且有时候很容易刹不住车。 比如现在，太久没那啥的后果就是，一开始架势就是要把过去几年的都给补回来，食髓知味，要不是两人也都是个现充，越泽真不想放她回去，更希望她能时时刻刻待在自己身边，随时可以亲一下抱一下。 送她回学校的时候，也异常黏糊。 温如都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越泽看起来似乎对她更确定放心了点，但同时又更侵入她的世界，更想占有。 不过之后她要出国出差一趟，一个星期就回来。 这个她也跟越泽说了――在两人关系最近比较稳定的时候，她又甩出这个大炸弹，越泽显然对上次类似的事情还心有余悸，表情不怎么好。 “就一个星期？”他在饭桌上问。 “嗯。”温如点头，“我在国内的项目还没完成呢，这次出去只是跟国外教授交流，肯定还要回来的。” “你要是不想回来，有得是办法。”越泽不咸不淡地说。 温如：“……” “要我给你发誓吗？” “不用了。”越泽不理会，“发誓有什么用。你去吧，我没事。” 轻轻松松就让她过了，温如本来还以为他会大作一下呢，没想到这次刺几句就算了，她也说了几句好话哄回去：“你在这儿，我哪舍得不回来。同一个错，我不会犯第二次的。” “我知道。”越泽特别认真地说，“你肯定不会跟以前那么残忍，一走了之。你要出差，这是没办法的事，我理解，虽然一周说长也不长，但我还是会觉得有点难熬，只能努力工作转移注意力，多赚点钱，等你回来给你买礼物，你去吧，我没事，我自己会处理好情绪的。” 越泽这番以退为进的话，说得温如都不好意思了，觉得这事对他来说，确实有点残酷。 “你别这样……”温如坐立不安。 “是我不好。”越泽正色，把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我自私占有欲又强，是我的问题，我自己处理好就行了，不应该说出来让你困扰的。我没事，你去就去吧，早点回来，记得经常想我就行。” “嗯……” 因为愧疚心作祟，看越泽都自省起来了，吃完饭，温如就亲亲昵昵地凑过去，两人坐在沙发上，挖冰激凌吃。出差的事情刚刚已经讨论过了，再提起来又有点怪怪的，温如就想表达下自己的不好意思，她也不是快快乐乐不管他就去出差的，也在乎他的感受，想补偿他一下，主动点。 温如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越泽一退，她就把他以前那些作妖的事情给忘了。 越泽也不是真想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吃冰激凌上，含了一会儿凉凉的冰激凌，他就关了电视，扭头说：“我们回房间吧。” “嗯？” “想让你在国外更想我点。” “？？？” 温如一开始还没明白过来，不过等时针转到了午夜，她就迷迷糊糊地明白了。越泽虽然爽快地没怎么作就放她出国了，但是又很介意她会在国外忘了他乐不思蜀，于是要给她一个难忘的回忆，比如……你出去了上哪儿找活儿这么好的男朋友给你暖被窝？ “等你回来我们就公开好不好？”越泽趁机问。 温如：“……” 得，谈条件的来了。 第50章 病娇偶像（11） 越泽说要公开，温如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说：“别让我下了飞机就看到一堆记者等着我就行。” 越泽笑了笑，轻吻她的唇角：“好，我知道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明白了。 温如觉得最夸张也就这样了吧，如果真这样，她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但她永远不知道越泽黑化的下限在哪儿，公个开都能搞得惊天动地。 隔天，温如就跟着项目组的老师师兄师姐飞国外了，越泽后面还有很多工作上的行程，也挺忙的。可能老天爷就不想让她好好出差，刚到国外两天，国内就爆出消息――越泽出席活动时被一男子泼硫酸，对方目前已被逮捕，身上还搜出把水果刀。 目前越泽已经在助理陪同下去了医院，所幸没有重伤，只是溅到几滴。 因为上次越泽来学校，闹得学校里都知道她跟一个超级大明星是朋友，目前新闻在国内社交网络上也传了个遍，有嗅觉灵敏的媒体甚至挖出了那个男人是越泽失踪多年的父亲的事，出了通稿，直接上了社会新闻，现在不关注娱乐圈新闻的人都知道了。 事情是下午发生的，网络时代，上一秒出事，下一秒就上了头条。 吃晚饭的时候，师姐都问她：“温如，你那个当明星的朋友出事了，你看到了吗？” “刚看到了。”温如也是刚知道，现在他们那边还没知会她，她是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的，越泽上辈子就是被他爸泼硫酸，捅刀捅死的，死得非常痛苦，他那么努力爬起来了，却又被打了回去，那时候她也不在他身边…… 只是这次发生的事件，比上辈子早了一年多。 “那男的好像还是他爸，失踪好多年了，突然冒出来就要杀自己亲生儿子，真是弄不懂……” “我也很多年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为什么又出现了。”温如不好说太多，只紧着越泽说，“但这么多年他也没担过什么父亲的责任，越泽都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也说不定是个反社会人格的骗子呢，不知道媒体从哪儿挖出来的消息。” “现在的媒体可厉害了，明星也不容易……” 师姐跟所有吃瓜路人一样感慨了几句，就没再聊这个八卦，可能因为温如跟越泽认识的缘故，反而聊不开。换做两个纯粹的路人的聊，可能讨论的尺度就发多了。 匆匆吃完晚饭，温如走到学院长廊下坐下，给越泽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才接通。 温如刚还想他现在是不是不方便接，就听到他说：“我一直在等你电话。” “我刚看到。”温如轻声问，星芒在长廊外的天空上闪烁，她低头，手指揪揪衣摆，“你还好吗？” “不太好。”越泽煞有介事地沉声说，“留了点伤口，挺疼的。” “我很想你。”他突然说。 “我出事的时候你总是不在我身边，每次都食言。”越泽陈述着某种事实，有点低落，“如果我这次真的死了，你会后悔吗，还是会觉得终于摆脱我了……我有时候真的很让人讨厌吧，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不过我会尽量听你话的。” 你看，我现在也没跟你闹，没让你一定要马上回来看我，也没跟你发脾气。 温如是一直心怀愧疚的。 包括这件事，他过快闪耀又过快陨落的生命。她曾经真实热烈地喜欢过这个男孩，曾发愿要陪他一辈子，但世事难料，活着每天都会发生无法预料的事情，念头会变，誓言也会变，她一度离开的时候，只是觉得自己暂时逃了，但至少还能一直远远地看着他。 可他突然死了，就什么都结束了。 有时候温如甚至会想，在痛苦死去的那片刻，他到底在想着，是什么样的心情。即使在被那么多人关注着，爱着，他依然空洞地，孤独地停止了心跳。 “我马上回去看你好不好？”她也冲动了一把。 “不好。”越泽却带着笑音回，声音格外温柔，“只是小伤而已，我没事，还能休几天假，你回来就要被记者围攻了。真觉得愧疚的话，记得多想我点，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买礼物。” “你别逞强。”温如一直觉得他是特别敏感的人。 “没有，以前你不在的时候，我不也这么过来了吗？别担心我，而且这几天还要跟警方那边沟通，有得忙呢。” “好吧。”温如突然有点失落。 越泽突然讲道理懂事起来，好像不再那么需要她了，她反而有些不习惯。 “医生过来了，我先挂了。” “好……” 等那边响起“嘟”一声，温如才垂下手，看着重新锁掉的屏保，莫名不安。也许是已经不太习惯离他的生活突然远了，他做着自己的事情，经历自己的生活，这种生活里没有了她的位置。当然，这只是她的错觉，只是一瞬间，会有这种感觉。 古旧的长廊上，只有昏暗的灯亮着，静谧。 她恍惚陷入这温柔又危险的黑暗中。 …… “和她打过电话了？”经纪人走过来问。 “嗯，她有事，我没让她回来。”越泽手臂上包扎过了，问，“警方那边怎么说？” 经纪人想到这棘手的事情，叹了口气：“身份已经证实了，他的确是你爸……” “嗯，给他做过健康检查了吗？”越泽挑了下眉问。 “暂时还没有，可能要过两天。” “那就过两天再说。” 越泽转回头，神色晦暗，手指无意把弄着手机，视线转向窗外，天气不错，他的唇角勾起细微的弧度――检查一下，说不定会有惊喜的发现。 在越泽被泼硫酸新闻爆发后的几天，各种媒体通稿陆陆续续出来了，深挖他家庭背景的，还有从警方那边拿资料的，查越泽父亲这几年都干了什么的，其中有些消息是越泽这边故意放出去的――他之所以要杀自己儿子，是因为觉得越泽克他，这是他跟一个江湖郎中算的，对方告诉他，他之所以事业失败，沦落到现在这个鬼模样，都是他儿子吸走了他的运气，克他。 这故事当然有点扯，但连着前因后果一块看，网友也能理解这种荒诞。 而这还真的就是事实。 后面警方那边爆出越泽父亲吸du，以及他糟糕的身体状况，总之，命不久矣。大多人还是同情越泽有这么个糟心爹的，当初抛弃妻子，现在一出来就要杀儿子，少数喊着“他是你爸你应该原谅他”的傻叉都被群众喷死了。 这几天越泽完全没有出现在人前，除了媒体偶尔拍到他会出入警/局，可能是为了他父亲的事。估摸着他爸没几年是出不来的，尤其还要戒读。 但也有可能熬不到戒好就死了。 这是越泽早就算好的，进去了，就没打算让他再出来。 现在，终于什么后患都没有了―― 休息几天后，越泽开工，回到剧组，似乎并没有太受这次事件的影响，但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心有余悸。追着他来剧组的郑大小姐还明里暗里慰问了好几回，越泽都很客气地保持距离，不回应任何人的关心，完全不提被害的事。 直到某天早上―― 越泽平时要拍戏，很早就起来准备了，但今天助理小吴起来了，去敲越泽的房门，没人应，他以为越泽已经去片场了，就先去了片场，结果片场也没人，导演还问他： “越泽怎么还没过来？” “我以为越哥已经过来了啊！房间里没人啊？”助理小吴惊讶地说。 “你打下他电话。” “哦……”小吴打越泽电话，“打不通，一直占线，他好像在跟谁打电话。” 导演皱眉，疑惑起来：“嗯？他不是这种会忘了时间的人啊。” “怎么了怎么了？”郑大小姐凑过来问。 助理小吴本来不想回答她的，但还是说了：“越哥找不到人？” “找不到人？”郑心薇惊叫起来，“怎么会找不到人啊，估计是他心情不好，去哪儿一个人待会儿了吧，你知道他平时都爱去哪儿吗，我去找找看。” 助理小吴很无奈：“就这里越哥还能去哪儿啊……” 温如的语音突然打进来了，小吴赶紧接起来，就听见她的语气焦急：“小吴你现在越泽旁边吗？我刚刚跟他打电话打着打着就没声了。” “我也不知道啊！越哥刚是跟你打电话啊，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应该是在酒店吧。” “酒店没人啊？”粗线条的助理小伙回。 温如一听，下意识觉得不对：“你进去看过了吗？你让酒店给你开门进去，我马上就要上飞机了，他应该还在酒店，赶紧过去看看。” “哦……好。” 小吴挂了电话，跟导演说：“温如姐让我回酒店看看，越哥应该还在酒店。” 郑心薇刚都听见了，哼了声：“她说在酒店就在酒店啊，弄错了怎么办，越泽跟她说的就是真的吗？又没亲眼看到。” 助理小吴都想怼她了，越哥还能跟温如说谎？还是这种慌？有必要吗。 导演让她别说了：“那赶紧回酒店看看。” “我也去！”郑心薇高声喊。 最后，助理跟执行制片，还有郑心薇一块回酒店，跟酒店沟通，开了越泽房间的门，开门进去之后，却发现房间里空荡荡地没人，直到小吴推了下卫生间的门，惊声尖叫： “越哥！！！” 越泽就靠在浴缸外，坐在瓷砖上，手腕血红，殷红的鲜血无比刺目，糊得整块手腕的皮肤都看不清楚了，他的头歪倒，脸色苍白，好像随时都会失去呼吸。 手机就垂落在他手边，屏幕亮着，显示拨出中，无人接听……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就结束了 第51章 病娇偶像（完） 他打的是温如的电话。 但温如刚刚上飞机，关机了，他还是锲而不舍地拨了出去，哪怕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所有人都傻掉了，助理小吴几乎是颤抖着掏出手机打120，然后转头就跟执行制片和郑心薇说：“你们别在外面乱说。” 郑心薇这种大小姐哪见过这种见血的，直接脸色白地吓傻了。她喜欢越泽是没错，但害怕血腥是人的本能，她都避开视线，不敢多看一眼，压根听不到助理小吴的话。 执行制片人脸都不知道怎么做表情了，慢了几拍才掏手机让跟组的医生赶紧过来，顺便问下怎么紧急处理割腕的的情况。 “是的……你赶紧过来，好，我知道了。” 助理小吴虽然心里怕得不行，还是得深呼吸，一个个通知该通知的人，经纪人，还有导演，今天拍摄估计也没法拍。120过来的时候，导演也几乎是狂奔过来，看到惨烈血腥的现场，完全被吓懵了，恍惚地送越泽上了救护车。 消息虽然想瞒，但还是很难瞒的，酒店那么多人都看见了。 助理小吴他们几乎是恍惚地跟到了医院，郑心薇也莫名其妙地跟来了，在越泽昏迷进医院治疗的时候，经纪人匆忙赶来。 “怎么回事？”他见到小吴就焦急地问。 “我也不知道，之前一直都好好的啊，我想是不是前几天的事越哥没缓过来，才突然想自杀。”小吴压低了声音说，“我今早去酒店敲门，没人应我，后来发现不对才进去的，我还捡到了越哥的手机，他……割腕之前，可能在割腕的时候，就一直在跟温如姐打电话。” “温如人呢？”经纪人知道温如对越泽来说很重要，赶紧问，“他们没吵架吧？” “应该没有吧……温如姐现在在坐飞机回国。” “我知道了，等她到了，你就开车去机场接她，直接让她过来吧。”经纪人也不管媒体会不会曝光什么的了，先让越泽情绪稳定下来再说，而能让他稳定点的，只有温如了。 他其实有点怀疑两人是不是吵架了。 经纪人瞄见惊魂难定的郑心薇，过去客气地说了句：“郑小姐吓坏了吧，我让人先送你回去，你应该还有拍摄工作吧。我们待会儿要应付媒体就已经够忙了，也顾不上你。” “……我，我等越泽醒过来。”郑心薇这话说得没什么底气。 经纪人都想直接说她了：“郑小姐你这样，我们会比较困扰，事情会变得很复杂，严重点，媒体会觉得是因为你让越泽变成这样子的。” 郑心薇咽了口唾沫：“不是……好吧。“ 她最后还是媒体来之前，脚步虚浮地离开了。 …… 越泽进医院不久，媒体就闻消息而动，纷涌过来，进行轰炸。经纪人出面，回答了些问题，无非是谢谢大家的关心，修养好就会马上恢复工作的，最近一段时间很多事情已经让越泽很疲惫了――总之，锅扣在他爸头上总没错。 但媒体可不是只要这一点消息就够了，而是一直蹲守着，等越泽醒过来。 网上消息已经传疯了，什么谣言都有，越泽性命垂危，越泽准备退出娱乐圈，越泽患上精神疾病的新闻全都出来了，有些网友还不敢相信，好好的人，怎么就割腕了： “骗人的吧，越泽怎么想到要割腕啊！” “他爸闹的吧……可能因为之前的事，又受到打击，情绪不稳定。” “我听说是情伤呢，有人拍到郑大小姐跟着一块进医院了。” “你说郑心薇逼越泽逼到割腕？不是吧，这么狠？” “记者说人现在还没醒。” …… 下午温如到了，小吴去机场接她到医院，路上跟她说了情况，温如眉头深锁，一路无言，比起别人来，她最了解越泽，他们两个就像天枰的两端，彼此的情绪都随着双方的变化而翻动，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失重。 微妙地维持着平衡。 连她有时候都琢磨不透现在的越泽，但也比别人更能接近问题的核心。 明明之前都好好的，打电话的时候也好好的，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让他突然做出这种事。 小吴带温如从其他通道进入医院，周柯比她更早到，在病床边坐着，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越泽又重蹈覆辙了。 “怎么回事？”周柯问她，他都不清楚。 “……我也不知道。”总不可能是因为她吧，温如不敢往自己身上想，“情况怎么样？” “还在昏迷中，不过医生说抢救及时，不严重，多休息一阵就好。” “嗯。”温如坐下来，目光落在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越泽，像真的死去一般，她的心空落落地跳了几下，坠不到实处。那种熟悉的悲伤，在身体里翻涌出来，浸过四肢百骸，隐隐地疼痛，被她遗忘很久的，曾经面对过他死亡的恐慌心悸，重新回溯到来。 病房里无话，窗外的阳光散漫，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傍晚时分凝成奇异的幻彩，让人恍惚。 他们几个人在病房里进进出出，来来去去，等越泽醒过来。 温如同周柯聊起他们过去的事，无忧无虑的青春，吃火锅、压马路，越泽去参加比赛，他们两个负责组二人应援团，还有和夏天晚风一样甜蜜的少女的暗恋，所有的一切，都被裹夹在时间中，挤压成奇奇怪怪的样子。 即便如此，还是要继续走下去。 “诶。”周柯都叹气。 “也没什么。”温如平静地说，“虽然经历了那么多，有很多不好的，不圆满的事情，但其他都是我们自己选的。” “我不知道你们在一起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周柯托着腮，抿唇说。 “谁知道呢。可能也没有什么好或者坏，就是注定。” “……是啊，注定。” 晚上，越泽终于醒了。 温如给他喂了点水和流食，他才有力气说话，医院炽白的灯光下，他的瞳色极黑，却很干净，但这种纯粹的黑暗，比自知的混沌的黑暗更危险，就像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是恶，他只是在做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情。 越泽一直拽着她的手，直视着她，似乎有话要跟她说，却又迟迟不开口。 “表哥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我在就行。”温如对周柯说。 越泽回眸看他眼，还是拽着温如的手。 周柯想想：“好的，那我先回去。阿泽你可别再乱来了，把我吓坏了。” “嗯。”越泽轻轻眨了下眼，答应了。 不过……他的话都不太好相信。 周柯离开后，病房里就剩下温如和越泽两个人，他的眉眼忽然化作月光下的竹叶，化作水，无比温柔，缠绕着她，默默不语，大手绕过去，勾住她的腰身：“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温如久久凝视着他的脸，像陷在一片暗色中，迟疑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当然有话要跟你说。”她觉得自己的话仿佛都带着一股不真实的色彩，并非来自她熟知的世界，而是通往另一道门的咒语。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以为你明白的。”越泽轻轻喟叹，“是因为你啊。” 他用目光牢牢裹住她，她的心仿佛终于找到了归属的地方，慢吞吞地坠下来，有了某种笃定。或许是她这种心情太过分明地写在脸上，越泽勾起唇，笑了一下，仿佛意料之中般，继续他的呓语： “我以为我一个人可以的，你不在我身边也没关系，所以没让你回来。但是后来我发现，还是不行。”越泽欠身贴近，目光一寸寸掠过她的额头、眉心、眼眸，苍白的指尖顺着她的发丝从耳后勾过，轻缓的呼吸撩动她的眼睫。 “你还记得我妈妈刚去世的那阵子吗？有天你们过来陪我，到了晚上又走了，我送你们出门，听到你们的脚步声转在楼道里，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最后什么都没有了，我也什么都没有了。那天的月亮都像是假的一样，让我怀疑我真的还活着吗？” “后来你知道的，我用和现在同样的方式，得到你全部的关注，告诉你我有多需要你……” 越泽与她四目相对，他额前的碎发扑落小片暗影，似笑非笑。 温如却在轻轻战栗，不是害怕，而是因为被满足，又因为知道这种感觉是不对的，禁/忌的，她在跨越危险的边缘，才会颤栗。 他抚过她细弱的胳膊，似乎是在安抚，嘴上却说着完全不同的话：“你很高兴，对吗？我跟你说不需要你回来，我自己能够处理的时候，你一定觉得很失落吧，我突然成熟了，懂事了，没有你，也可以治愈自己的伤口。可我怎么舍得让你失落……你喜欢的话，我可以一直这么自私。” 房间里静地可以听到夜的呼吸。 温如怔怔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他需要她，而她想要被需要。 到最后，怎么说得清是谁控制了谁呢？他满足她的被需要，她满足他的需要，越泽给了她其他正常人无法给予的感情，绝对的彼此占有――他终于勾出了她心底的魔鬼。 “不回答就当你默认了。”越泽笑了下。 他紧紧搂住她，在她耳边哑声说：“这是在我们公开之前，我想给你的礼物。任何时候，我都需要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好。” 温如听见从自己喉咙里飘出来的声音，像是来自于另一个异化的灵魂。 她投降了，在这“恶”的诱惑，在这受伤的姿态面前，毫无招架之力。他垒上所有砝码，将她高高架起，恶魔决定把公主也变成恶魔，这样就能紧紧捆绑住彼此。 …… 这一晚上的对话，他们没有告诉任何人。 越泽醒来后，身边人都发现他的情绪稳定，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跟温如黏得紧，但也觉得这很正常，女朋友在身边，肯定状态会好一点。于是对外经纪人就说是因为之前父亲的事情造成心理打击，才发生这样的事情。 另外，就是两人关系公开了。 在越泽出院的时候，温如也陪着一块出现，并且直接去了他家，他工作室直接发了声明说两人从朋友变恋人，目前在稳定交往中。 在割腕事件后，越泽紧接着又因为谈恋爱上了热搜。不过比起以往，这回网友们全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口吻―― “……我早就觉得这俩不对劲，好朋友也不至于曝光那么多，越泽还那么忙一个人。” “越泽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已经看淡了，恋爱就恋爱吧，小姐姐对他好就行。目前看应该挺好的，不然也不会在这时候公开。” “患难见真情？？知道谁是最重要的人？” …… 其实温如后来想，觉得有点不对劲，越泽干的这事似乎是一箭双雕，不仅刺激她拖她下水，也趁着这次机会顺水推舟说公开的事，他肯定知道如果不激一下，可能她回来的时候，公开关系的事未必能百分百确定下来。 可是现在，木已成舟。 她也没什么后悔的，只是有点感慨。 “在想我吗？” 温如趴在床上敲笔记本，越泽直接从身后扑上来搂住她问。 越来越自恋了，温如勾勾唇，应声：“是啊，在想你怎么那么狡猾。” “不狡猾怎么能抓到你。”越泽腻歪歪地亲她的脸颊，“我一点都不后悔，而且现在很幸福，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他的执念现在就在自己怀里。 温如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问：“我有跟你认真表白过吗？” “好像没有？”越泽认真思索了一下，然后挑眉说，但他的话有时候不太可靠，但温如暂时也就信他了，扬起笑脸，凑过气亲亲他的唇角： “学长，我喜欢你。虽然你现在又坏又爱闹脾气，但我还是舍不得你。” 而现在我也变坏了，无所谓了。 “我也是。”越泽低沉地回应。 所以他又活过来了。 end 作者有话要说：标全文完结了。 因为之后我要出门玩十几天…也不能更新，就完结了。 这卷我自己写得不是特别舒服，因为切入的时间点错了，从头开始写会更有感觉，中间开始切我抓不到那个感觉。不过这卷的核心是我最喜欢的梗。另外我自己很喜欢这篇小甜饼。 在这里，我想谢谢这么多年一直在看我文的老读者，谢谢你们，很感谢你们，但那也是过去了。我刚写文的时候也就十九岁吧……没办法，在这个年龄段，过几年就会开始变，说实话这几年三次元里我自己各方面变化了蛮多的。以前跟你们认识的时光很快乐，谢谢你们。（我爱你们呜呜